黃麗群
轉變死亡教育觀念 開展全民死亡教育
黃麗群
死亡教育是運用與死亡相關的醫學、護理學、心理學及精神、經濟學、法律、倫理學等學科知識對人們進行的生與死的教育,是生命倫理教育的一部分,旨在幫助人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生命觀,使人們更加珍惜生命、欣賞生命、減少盲目的輕生和不必要的死亡,也幫助人們樹立科學、合理、健康的死亡觀,能夠客觀理性的對待和接受死亡[1]。筆者經過查閱、分析近幾年來的相關資料,死亡教育在我國學界已經被很多人認可、接受,并有一些學者倡導建議進行死亡教育,學界對于開展的死亡教育重要性、必要性也已經有了較深入的探討,但一直沒有被很好開展起來。針對我國當前的現狀,死亡教育應該如何被開展,筆者粗淺地談談自己的見解。
1.1 發達國家的死亡教育開展情況 死亡教育始于美國,最早可以追溯到1928年,興起于20世紀50年代末。Herman Feifel于1959年發表第1部死亡教育的代表著作《死亡的意義》(The Meaning of Death);1963年,伏爾頓(Robert Fulton)在明尼蘇達大學開設了第1門正式的死亡教育課程。隨之,死亡教育在全美被廣泛推廣。到1973年美國已有600所大學開設死亡教育課程,其受歡迎程度僅次于性教育;1976年,除了有1 500所中小學實施死亡教育課程外,還成立了The Forum for DeathEducation and Counseling (1986年改為 Associationfor Death Education and Counseling,ADEC,“死亡教育與諮商協會”,這是美國最重要的死亡教育專業組織,也是國際間最大的“教育的、專業的、科學的”死亡學領域的組織)。美國死亡教育的發展經歷了4個時期:1928年—1957年的探索期;1958年—1967年的發展期;1968年—1976年的興盛期;1977年—1986年的成熟期[2]。此外,英國、法國、荷蘭和日本、韓國等國家也廣泛科學地推廣了死亡教育。比如在英國,1967年建立的圣克里斯多弗臨終關懷院;法國、荷蘭等許多國家在大、中、小學都開設死亡教育課;日本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先后出版各種有關死亡教育的書籍;韓國自2004年開始出現了“假死體驗”為核心的教育訓練課程,讓學生體驗死亡,珍惜生命[3]。
1.2 我國死亡教育開展情況 臺灣地區于20世紀90年代開始推廣死亡教育,傅偉勛先生的著作《死亡的尊嚴和生命的尊嚴》引起強烈的反響。20紀末,臺灣地區教育界將死亡教育稱為“生命教育”,并將2001年定為臺灣地區的“生命教育年”。黃天中教授出版了一系列的死亡教育叢書,臺灣地區的醫學院均開展了死亡教育課程,并被許多學校列入了必修課程中[4]。死亡教育在大陸其重要性盡管已經得到很多人的認可和重視,但相對于發達國家,起步較晚,到目前為止,只有極其少數經濟發達地區的極少數中小學在開展不成系統的死亡教育課程,并被家長及社會廣泛質疑。部分醫學院校將死亡教育滲透到各門課程中,如《基礎護理學》將死亡教育納入了臨終關懷中講解,但課時僅為2學時。部分醫學院校以選修課的形式開展死亡教育,如山東大學醫學院2005年開設“死亡文化和生死教育”選修課程,南方醫科大學護理學院2006年開設“人的優逝”選修課[5]。死亡教育課程開展過程中,缺乏師資以及系統專業的教材為支撐,大部分教師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并且大部分教材均為教師自選案例及資料,僅有陳元倫編著的《人的優逝》一書,是大陸醫學院有關死亡教育的第1本教材。總體來說,大陸的死亡教育相較于發達國家和港臺地區是非常滯后的,大陸的死亡教育缺乏廣泛性、普及性、缺乏完整的成熟的死亡教育模式。
2.1 死亡疾病譜的改變和社會老齡化進程加快的客觀要求目前,由惡性腫瘤導致的死亡所占的比重越來越大,心腦病血管病致死人數所占比重也在上升,越來越多的各種慢性病嚴重威脅著人們的生命。我國老齡化進程逐步加快,這也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十幾到幾十年內年,將會有大批慢性病病人、癌癥病人、老年人進入到瀕死階段。
2.2 生命價值和人們高質量生存的需求 生命價值論的觀點認為,瀕死病人或者腦死亡的病人的生命已無價值,延續其生命就是延續其痛苦,是在增加病人家屬的精神和經濟負擔,無謂地消耗社會的醫療衛生資源。生命價值論既重視生的價值,也重視死的尊嚴。人生最大的追求莫過于“生的順利,活得幸福,死得安詳”。只有明白“死亡是人不可避免的最終歸宿”這一真理的人,才能珍惜擁有的生命,并賦予有限的生命無限的意義,去盡力實現自己的生活目標,提高自己的生存質量。
2.3 醫療行業的迫切需求 醫學生從學習伊始就接觸到尸體解剖、死亡標準、危重癥病人的搶救、臨終關懷、死亡病人的尸體處理、器官捐贈等與死亡密切相關的問題。然而我國醫學院校系統開展死亡教育的很少,甚至沒有,導致醫學生在面對死亡時存在恐懼、不能理解接受、心理障礙等相關問題,嚴重影響到了醫學生的繼續學習和未來的工作。醫學生進入臨床工作后,由于本身缺乏死亡相關知識的教育,面對臨終病人、危重病人時,他們不能以科學的方法對病人進行死亡相關教育,就不能很好地與病人家屬交流疏導,常常導致病人及其家屬的身心健康都得不到很好的維護和增強,臨終關懷質量大打折扣,進而導致了許多潛在的醫療糾紛,也使醫生自身身心非常疲憊。
2.4 越來越多自傷事件和傷他事件對社會的死亡觀念提出挑戰 中國15歲~34歲人群死亡的第1位原因是自殺,青少年自殺呈明顯的低齡化趨勢[6]。自殺已經成為中國青少年的頭號死因。此外,一些惡意傷人事件也見諸報端,這些現象,既有對自己生命不負責的表現,也有漠視他人生命神圣的表現。不論是自傷還是傷他,都表示,要進行死亡教育和生命教育,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不是隨意的。
筆者以為,造成這些現象的原因更多的還是社會對于死亡長期的避諱,使得人們對死亡缺乏科學的認知,對于死亡的意義還不甚清楚,甚至會對死亡產生幻想或向往,而有一部分人對死亡因無知而無謂,往往釀成大錯而悔之晚矣。因此,在教育人們理性面對死亡的同時,也要教育人們敬畏生命,這也是我們開展死亡教育的迫切需求。
死亡教育的開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必須經過長期的努力,也必須有一個長遠的規劃和科學有效的教育模式,筆者建議:通過循序漸進的方法使死亡教育逐步開展,并最終在全民范圍內開展死亡教育,將科學的死亡觀在大眾中普及。
3.1 首先面向醫學院校進行教育并輻射所有高等院校 王云嶺在《從醫護人員的職責看死亡教育》中指出,死亡教育應該面向每一個社會成員。筆者以為,應該先對醫護人員、醫學教師進行死亡教育。只有他們首先樹立正確觀念,在帶教過程中不斷向學生潛移默化的灌輸死亡觀念,醫學生對于死亡有一個正性的認識。
解決了教育者的問題,醫學院校的學生也必須是被教育的主體,他們對于新的理念比較容易理解。同時醫學生作為將來和人的健康與生命關系最密切的人,由于在校學習期間的各種課程設置都和生命、死亡有一定的聯系,因此在醫學生中開展正確死亡教育比較容易被接受;醫學生將來進入臨床工作以后涉及對病人及家屬進行死亡教育,因此自身必須是死亡教育的先行者。讓他們將來幫助人們正視死亡,選擇“優死”,完成個人對家庭、社會乃至人類的義務,讓人生的落幕更尊嚴、更輝煌、更有價值。
綜上所述,在醫學院校中首先開展正確死亡教育,并以此為點,逐漸輻射,最終實現所有的高等院校開設系統的死亡教育課程,讓科學的死亡觀念首先根植進這些接收高等教育的人群。
3.2 在中小學開展死亡教育 在高等院校系統逐步開展死亡教育并取得成效之后,就可以繼續在中小學開展死亡教育。高中生的閱歷逐漸豐富,心理日趨成熟,對其進行死亡教育比較容易,可以通過直接講授,學習相關資料等。初中生和小學生心智正在發育,對死亡無知也無畏,較容易發生意外,因此,對其的教育需要采取一些不同于其他教育的方法,如可以通過直面回答什么是死亡,讓學生特別是小學生對死亡不再抱有幻想,或通過認識動物的死亡、或者讀書、看影視等形式讓其對生命、對死亡有一個初步的認識;也可以系統對其淺顯的講解生命的起源、生命過程中的煩惱、喜悅、成長、生病、衰老、死亡等現象;或采取組織參觀養老院、孤兒院等方式讓他們認識到生命的可貴、可敬,使其珍惜生命、堅強勇敢。
3.3 在社區開展死亡教育 在整個教育系統開展死亡教育之后,受教育者就會把這些觀念帶回家庭,逐步影響自己的家人、讓他們能夠理性面對死亡、認識生命,走“孩子教育父母”的路線。同時,可以培養一批開展死亡教育的社會工作者,針對瀕死病人家庭或社區醫療機構進行教育、宣傳,干預人們對死亡的態度。也可通過宣傳欄、宣傳專刊、座談、學習班各種形式來進行死亡教育,讓死亡教育在社區得以進行。當死亡教育在各個社區廣泛開展起來以后,人們不再談“死”色變的時候,對于死亡教育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基礎。針對社區中的特殊家庭逐步開展死亡教育。如慢性病家庭、癌癥家庭、叛逆期青少年家庭、老年人家庭等。教會他們認識死亡、正視死亡,珍惜生命。
3.4 死亡教育由城市進農村 農村人群由于文化程度比較低,傳統觀念影響更加根深蒂固,想要徹底改變顯得更加困難。必須是在整個社會對死亡有了一個比較理智的態度和科學的氛圍之后,最后再進行比較容易。在初期,可針對農村有較高文化水平的人進行,比如醫生、教師等,也可通過農村在外就讀、工作的人員對農村人群進行影響,使其逐步接受。
以上循序漸進模式,在縱向進行的同時,也應該適當的橫向滲透,讓每一步都能緊密的銜接,實現死亡教育的全面開展,改變全民傳統落后的死亡觀念。實現死亡教育指引人們科學地、人道地認識死亡及對待死亡,利用死亡知識服務于醫療實踐和社會的教育這一最終目的。
[1]李小寒.基礎護理學[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8:340.
[2]周士英.美國死亡教育研究綜述[J].外國中小學教育,2008,4:46-49.
[3]傅偉勛.生命的尊嚴與死亡的尊嚴[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3-5.
[4]孫傳宏,楊海燕.中國內地和臺灣地區生死教育現狀的比較[J].天津市教科院學報,2005,6(4):11-12.
[5]高鈺琳,傅義強,陳佩云.生死教育對高年級醫學生死亡焦慮的影響[J].護理研究,2010,24(2B):453-455.
[6]鄒宇華.死亡教育[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8:2.
Transformation of death education concept and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death education
Huang Liqun(Shaanxi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al College,Shaanxi 712046China)
死亡教育;全民;開展;轉變
10.3969/j.issn.1009-6493.2012.30.044
1009-6493(2012)10C-2861-02
G77
C
黃麗群,講師,碩士研究生在讀,單位:712046,陜西中醫學院(護理系)。
2012-02-09;
2012-10-11)
(本文編輯 寇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