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明慧,廖福霖,羅棟燊
(1.福建師范大學 地理科學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2.福建師范大學 生態文明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007)
20世紀80年代初,基于全球資源枯竭、生態環境日益惡化、人類工業病蔓延,可持續發展的理念被提出,并很快在全球范圍得到認同,自90年代開始,世界各國都把可持續發展作為本國的社會發展目標和模式,并倡導建設生態文明。生態文明堅持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和要求,從文明的高度來統籌環境、經濟、社會三者的關系,通過生態文明建設在更高層次上實現自然—人—社會復合生態系統的協調發展。自從黨的十七大將生態文明作為一種治國戰略以來,生態文明便再次成為學術界關注的理論焦點。本文通過對生態文明國內研究現狀的分析,從理論和實踐兩大方面進行歸納,最后提出我們的一些建議。
人類的文明經歷了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和工業文明不同的發展階段。工業文明階段,在“人類中心主義”世界觀和價值觀的主導下,人類忘乎所以地對自然生態環境進行破壞和摧殘,嚴重威脅到人類的生存和經濟社會的發展。現實要求人類必須對工業文明進行反思,開創一個新的文明形態來延續人類的生存,生態文明便應運而生。
從國際來看,馬克思恩格斯關于人與自然的辯證關系、物質變換的合理過程以及人口、資源和經濟協調發展的思想,確立了馬克思生態文明的基本觀點。然而,真正喚醒人類環保意識的是1962年美國著名女科學家蕾切爾·卡遜發表的一本揭示生態環境問題的小說《寂靜的春天》,這本書如同長夜中的一聲春雷,引起了美國各界的強烈反響。1972年聯合國召開人類環境大會,發表了《增長的極限》和《只有一個地球》兩本綠色圣經,這對人們的統一認識和共同行動起到了基礎性作用。《我們共同的未來》以及《里約環境與發展宣言》更是指引和要求人們走上可持續發展的實踐征程,由此,可持續發展思想由共識變成各國人民的行動綱領。
從國內來看,生態理念古已有之。所謂“陰陽兩極”、“天人合一”、“遵法自然”等思想,都是中國古代人在與自然界相處過程中尋求秩序與和諧,尋求與自然共存共榮的高度智慧的結晶。20世紀70年代,國內開始對工業文明進行深刻反思并初步探索生態文明。葉謙吉先生在1987年便提出要大力建設生態文明。21世紀初,江澤民同志發出了“再造秀美山川”的號召,提出要促進人與自然的協調與和諧,使人們在優美的生態環境中工作和生活。胡錦濤同志在十六屆三中全會上提出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科學發展觀,在十七大報告中又提出建設生態文明,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成為生態環境良好的國家[1]。十七大會議上把“生態文明”作為國家政治思想理念的提出,標志著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正式開始[2]。十八大會議上,黨中央將生態文明建設提升到更高的戰略層面,并將其與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并列,構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這標志著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大力推進階段。
廣義的“大文明觀”認為,生態文明是人類文明發展的一個階段,迄今人類經歷了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和工業文明三個階段,在對自身發展與自然關系深刻反思的基礎上,人類即將邁入生態文明階段[3]。狹義的“小文明觀”認為,生態文明是社會文明的一個方面,是繼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之后的第四種文明,它們共同支撐和諧社會大廈[4]。從人類文明調節對象的視角對生態文明進行定義,存在三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生態文明是調整人與自然關系的精神成果的總和;另一種觀點認為生態文明是調整人與自然關系的物質成果和精神成果的總和;凡是與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相關的物質成果和精神成果都可以納入生態文明范疇[5];還有一種觀點認為生態文明是調整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關系的物質成果與精神成果的總和。廖福霖教授認為廣義的生態文明是指人類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遵循自然—人—社會復合生態系統運行的客觀規律,使之和諧協調、共生共榮、共同發展的一種社會文明形態,包括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和社會文明以及狹義上的生態文明,它相對于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和工業文明;狹義的生態文明則指人與自然和諧協調發展的一種類的文明形式,它相對于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等[6]。
學者張首先認為,生態文明建設是實踐性和反思性的有機統一。實踐與反思是生態文明的本質要素之一。此外,生態文明建設是系統性與和諧性的有機統一[7]。牛勇平認為,生態文明的特征包括三個統一:深度與廣度相統一;制度建設與文化培育相統一;長期戰略與短期目標相統一[8]。蓋光則認為,生態文明在人類文明發展歷程中,由不同文明形態的歷史性、韻律性及有序化的轉換而表現出了整合性,在人與自然生態互為工具和目的的關系中體現,是帶有轉換性特征的文明形態[9]。
20世紀90年代以來,面對日趨嚴峻的生態危機,學界提出了生態文明的范疇,學者們運用唯物辯證法、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規范分析與實證分析相結合等方法,對生態文明的概念、內涵、理論體系、方法方式、建設實踐等進行了多角度、多層次的研究和論述。國內對生態文明的研究已有20多年,研究成果非常豐富,第一階段主要是對生態文明的初步構想,此時鮮有全面系統的研究著作;第二階段開始從不同學科層面進行具體闡釋和構建,生態文明理論基礎更加堅實,實踐模式也更加豐富;第三階段,黨的十七大提出生態文明的執政理念后,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全局性整體推進階段,學界對生態文明的研究更加深入,理論視野也更加開闊,在生態文明建設方面取得很大進展。這從以下八個方面進行歸納。
近年來,國內學界對生態馬克思主義和生態社會主義的產生、發展,主要代表觀點,先進性和歷史局限性以及這兩種思潮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啟示進行了分析和探討。
基于對兩者的研究,學者們提出以下建議:首先,生態馬克思主義者提出的異化消費現象也出現在中國,要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發展觀,以馬克思主義的發展觀來約束自己[10]。而生態社會主義者認為,社會主義的內在本質要求它必須領導全世界從工業文明向新型文明偉大轉型,這個新型的文明就是社會主義生態文明[11]。其次,生態馬克思主義者倡導要著眼于改革社會制度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角度來解決生態問題,而不是僅僅從技術的、人與自然關系的層面對待這個問題。因此,要借鑒生態馬克思主義理論,加強中國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的制度建設,建立人們分配和使用生態資源中的物質利益關系的合理機制[12]。生態社會主義者提出建立正義的穩態發展的社會,這對我國當前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也有一些幫助[13]。最后,必須要加強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思想的指導,解決人們對于生存意義、幸福含義和消費觀念的正確理解,建立一種與生態文明建設相符合的觀念形態、生存方式[14]。
從人類中心主義到生態中心主義再到生態整體主義,人們對生態文明的認識更加深刻。生態中心主義也稱泛生態主義,是對人類中心主義反思的產物,由于其堅持生態至上論,主張為了保護生態環境必須停止經濟增長,其實質也是自然中心主義。而生態整體主義既反對工業文明的人類中心主義,又反對倒退到原始文明和農業文明初期的自然中心主義。因此,在實踐中,應以生態整體主義為指導思想。十七大報告提出生態文明觀念在全社會牢固樹立,對于生態文明觀,存在三種觀點:生態文明是一種文化倫理形態,這是從單純的文化角度出發;生態文明是相對于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而言的一種類的文明形式;生態文明是相對于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和工業文明而言的一種社會文明形態。從生態文明的發展階段來看,必然要從類的文明形態發展到社會文明形態。
以制度的形式將生態文明的體制機制確立下來并加以實施是生態文明建設的有效保證。首先我國要建立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綜合決策機制,把生態環境保護和建設規劃納入各級政府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長遠規劃和年度計劃[15]。具體從以下四方面完善立法:第一,把“生態文明、環境權”寫入憲法,確立生態文明的憲法地位;第二,調整環境法的基本原則,倡導人口與生態相適應,經濟與生態相適應,把生態建設放在重要位置上;第三,將《環境保護法》修改為《資源環境保護法》,增加自然生態保護方面的內容;第四,在各種經濟立法中突出生態環保型經濟的內涵,使經濟發展與生態文明的協調發展在經濟法中得到充分體現[16]。此外,各地應根據實際情況,及時調整和糾正不符合發展循環經濟和保護環境的要求的規章和制度,確保將環境保護的理念貫穿于整個法律體系制定以及執行過程[17]。
面對日益惡劣的自然環境,人們不得不思考工業文明在給人類帶來巨大福祉的同時也造成了生態危機。人類要想長久生存下去一定要摒棄當前的工業文明生產力,生態生產力便應運而生。
眾多學者從各自角度對生態生產力的定義、特征和實踐模式等進行了探討,但是難得有全面、系統的研究,廖福霖教授在2007年出版的專著《生態生產力導論——21世紀財富的源泉和文明的希望》改變了這一局面。該書理論闡述直奔主題,包括生態生產力的定義、發生與發展,生態生產力發展的基本原理和基本特征,生態生產力的結構和功能,生態生產力發展的充要條件等;實踐體系架構完整,包括循環經濟、綠色經濟、生態產業、環保產業、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以及生態省市縣等,在此基礎上還闡述了海峽兩岸發展生態生產力的優勢和對策。廖教授認為,生態生產力是指人類推動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即自然—人—社會復合體)和諧協調、共生共榮、共同發展的能力,是建設生態文明的本質問題和核心力量。要用生態化技術體系武裝改造傳統產業,形成并發展一大批生態高效型的高新技術產業,以此優化產業結構,優化增長方式[18]。
消費是生活方式的重要內容和主要反映,是事關自然—人—社會復合生態系統生死存亡的最基本、最重要的問題。縱觀人類現有的資源、環境和健康問題,無一不與工業文明的消費觀念、消費內容和消費方式有關。因此,改工業文明的生活方式為生態文明的生活方式迫在眉睫。建立生態文明生活方式就是要確立生態文明的消費觀及其模式。第一,建立“以人為本”的消費觀和全面發展的消費模式。第二,建立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消費觀和綠色消費模式。第三,建立和諧消費觀與公平消費模式[19]。應該認識到,適度消費是一種綜合型的消費,它提倡人們降低物質需求,形成正確的幸福觀念,主張人們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消費[20]。此外,還應消除與生態文明的構建相背離的異化消費傾向,把自然的承載力納入經濟學研究的視野,探索更具一般意義的生產、消費和自然的一般均衡的實現過程[21]。
生態文明建設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需要有一套科學的指標體系來指導和評估規劃方案和項目實施的效果。一些學者建議采用綠色GDP指標,即在GDP的基礎上扣減資源環境成本,得到經過資源環境因素調整的GDP[22]。一些學者認為,在指標選取的過程中要遵循三個原則:堅持科學性和客觀性;遵循典型性與代表性;堅持可操作性。根據以上原則,從自然本底、生態文明生產、生態文明消費、生態文明社會形成機制四個大方面,資源支撐、環境質量、綠色經濟與生態化技術等11個層次選取人均土地資源量、人均森林資源量、人均生態用水、人均公共用地等56個指標形成生態文明發展指標體系[23]。一些學者指出生態文明指標既是衡量環境質量、測評被污染和被破壞程度的尺度,也是制定污染排放物標準的依據[24]。除此之外,現有生態文明指標體系對于社會進步的指標設計太少,基本為定性指標或參考性指標,而且考核大而統,缺乏可比性、可操作性[25]。
生態環境與人們的生產、生活息息相關。在生態文明研究的早期,多數學者在森林、河流、沙漠、高原及海灘等的生態保護和建設方面給予了翔實的介紹。隨著研究視角的轉換,對生態環境保護的道德調適、制度供給、生態恢復與建設的新途徑以及我國生態治理模式的研究成果開始豐富起來。
姬振海主張通過生態扶貧、建立生態補償機制、實行以生態功能恢復為主等途徑來促進環境治理與保護[26]。陳壽朋教授認為,生態環境問題主要是人類自身的行為失范所造成的,解決生態問題不僅要靠科技的、經濟的、法律的和行政的手段,而且要靠道德的手段[27]。廖福霖教授認為,環境保護是人類社會綠色文明意識的體現,本身具有精神文明的屬性。從生態建設上看,環境治理和保護是生態文明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6]。廖教授提倡以生態文明經濟的視野審視生態恢復與建設,把對環境影響最直接最重要的主體確定為地方政府、企業與居民,并提出了在環境治理與保護中實現“三大效益”相統一和最優化的具體措施[23]。洪富艷主張構建“政府主導——利益相關者參與治理”的模式,以期在這種模式下,既保證政府在生態治理中的重要作用,提高生態治理效率,同時又調動多元利益主體參與生態環境治理,為生態環境的改善創造條件[28]。
生態文明建設是一項系統的復雜的工作,需要從各個方面、各個環節上努力。作為國內探索性研究著作,廖福霖教授的《生態文明建設理論與實踐》系統、全面地探討了生態文明建設的理論體系和實踐途徑,對國內生態文明建設起到開拓性作用。在理論體系構建方面,廖教授以生態文明為核心,有力地闡述了生態文明的內涵、建設目標和內容,生態安全觀、生態生產力觀、生態文明哲學觀等。同時,還運用多學科知識和多種研究方法,從理論和實證分析的角度總結生態文明建設的實踐,具體到城市、鄉村、森林以及江河流域的生態建設,環境治理與保護,人口與生態文明建設,生態道德建設等方面[6]。廖教授將生態文明建設歸納為五個子系統的綜合建設:其一,生態文明觀在全社會牢固樹立;其二,生態生產力的發展;其三,生態文明消費觀及其模式的確立;其四,生態系統的恢復與建設,環境的治理與保護;其五,生態文明建設機制的確立和實施[23]。此外,歸納其他學者對生態文明建設的研究,可以看出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幾方面,即樹立生態文明觀、加強生態文化建設;加大政策推動力度、重視生態行政建設;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深化生態產業建設;倡導健康的消費方式;建立生態文明評價指標體系;健全生態法制等。
生態文明是一個以經濟學為主,多學科交叉的新的學術領域。我國學者基于自己的學術背景,從不同方面對生態文明進行探討,形成了多層次多角度的研究,同時又缺乏多學科、多視角的綜合研究,且對實證的研究過于寬泛。本文認為研究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加強:第一,倡導多學科協同研究,使生態文明理論和實踐更具系統性,更加微觀,更加可行;第二,對政府生態責任方面的研究可以更加深入,政府是生態文明調節網絡中的主導,要建立生態型政府;第三,深入分析如何發展循環經濟、低碳經濟、綠色經濟等,更多的研究應集中于生態產業以及生態區域的建設方面;第四,進一步探討如何建立符合真實情況又切實可行的評價測度體系;第五,應從實證角度增加對PM2.5防治與建設的研究;第六,深入探索適合我國的生態治理模式。除此以外,要探討尋求國際合作、實現全球生態治理的具體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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