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志興,孟會生
(1.山西農業大學經濟貿易學院,太原 030801;2.山西農業大學資源環境學院,太原 030801)
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關系到經濟及社會的穩定,同時又是一種常會遭受自然和市場雙重風險影響的弱質產業。正是由于農業的這種基礎地位和弱質性特征,決定了它是不同于其他行業的特殊產業,客觀上需要政府財政的支持。國際上也通常把財政對農業的投入政策作為支持和保護農業、保障農民利益的主要宏觀調控措施。所謂財政支農就是為了扶持和促進農業的發展,使農業增效農民增收。
我國政府一直重視對農業的支持和保護,尤其是從2004以來,連續出臺了八個關于支持“三農”的一號文件,政府對農業的投入力度在不斷地加強。現階段,國內許多的專家學者對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分析,并取得了有價值的研究成果。李煥彰和錢忠好 (2004)的研究結果表明:財政支農支出增長與農業產出增長之間存在著互為因果的關系,財政支農支出增長推動了農業產出的增長,并指出了農業基本建設支出、農業科技三項費用和支援農村生產支出和各項農業事業費對農業產出增長的彈性分別為0.25、0.36和-0.35[1]。何振國 (2006)對財政支農支出結構變動對農業增加值及農業GDP的影響進行了實證研究,并且給出了財政支農支出的優先次序[2]。李琴等 (2006)采用C-D生產函數和1978~2004年的數據,估算出財政支援農業生產支出的彈性系數是0.15,農業各部門事業費的彈性系數是0.93,農業基本建設支出的彈性系數為0.14,農業科技三項費用的彈性系數為-0.16,其中農業科技三項費用的彈性系數在統計上不顯著[3]。
總的看來,在眾多學者的研究中,著眼于全國范圍的占了不小的比重,而對于區域性的,特別是中西部經濟欠發達省區的研究相對較少。鑒于此,該研究擬選取1980~2010年山西省的有關樣本數據,通過構建計量模型來分析山西省財政支農支出總量及其內部構成與農業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
基于分析所需數據的可獲得性,該研究將1980~2010年作為分析期,將該時期內的山西省財政支農支出總量與農業GDP兩個時間序列作為基本時間序列變量,分析所用的全部數據均取自《山西50年財政統計》和1980~2011年的《山西財政年鑒》以及《山西統計年鑒》。
為分析財政支農支出總量與農業GDP的關系,該文以財政支農支出總量為解釋變量 (C0),農業GDP為被解釋變量 (I1)。由于數據的自然對數變換不會改變原變量的協整關系,并能使其趨勢線性化,同時還可消除時間序列中存在的異方差,所以對C0和I1兩個變量分別取自然對數,對數變換后的新變量分別用Ln(C0)和Ln(I1)表示。
引入C-D形式的農業生產函數來分析C0和I1之間的關系。

根據30年來的相關數據,采用最小二乘法進行回歸分析,得到下列回歸方程:

還原后的模型為:I1=6 379
回歸結果顯示,方程的t值和F 值都是顯著的,都通過了檢驗。模型的可決系數說明回歸方程的線形關系比較滿意,擬合優度為0.805。分析結果說明,該回歸方程具有較強的解釋力,也就是說,在1980~2010年的30年期間,山西農業GDP變化的80.5%可由財政支農支出來解釋,該項支出對農業GDP增長的推動作用十分顯著,其彈性系數為0.635,即財政支農支出總量每增加1%,將會使農業GDP增加0.635%。
在研究山西省財政支農支出結構與農業GDP之間的關系時,仍將1980~2010年作為研究期 (數據來源同上),以30年內的時間序列數據農業GDP(I2)作為為被解釋變量,說明財政支農的績效;同時分別選取對農業GDP變化有影響的支援農村生產支出 (C1)、農林水利氣象等部門事業費 (C2)、農業基本建設支出 (C3)、農業科技三項費用 (C4)和農村救濟費 (C5)5個統計指標作為解釋變量。
構建模型的方法同上,仍引入C-D形式的農業生產函數來分析上述5個解釋變量 (C1、C2、C3、C4、C5)和被解釋變量 (I2)之間的關系。以更準確的分析山西省財政支農支出構成對農業GDP增長的影響方向以及影響程度。
C-D生產函數模型如下:

為便于參數估計,將該模型兩邊取自然對數使其線性化,進而由非線性函數模型變換為下列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利用30年的相關數據和上述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對Cm(m=1…5)和I2進行OLS擬合,參數估計如下:

回歸結果表明,在模型 (Ⅱ)中,解釋變量C1、C2通過t檢驗,故將其保留,而C3、C4和C5由于沒能通過t檢驗,故將者3個變量剔除。
對模型 (Ⅱ)進行修正后再次回歸得到如下方程:

將模型 (Ⅲ)還原后得:

修正后的回歸模型 (Ⅲ)顯示,該方程的擬合優度為0.941,這表示修正后的模型 (Ⅲ)對樣本點數據的擬合程度很好。F統計量的值為204.358,它比[F0.05(2,27)=3.35]大,說明回歸模型總體呈線形顯著。保留的兩個解釋變量的t值均大于其臨界值t0.05(29)=1.669,表示每個變量均存在顯著性關系影響。模型的DW值為1.945大于Du(查表得Du=1.74),說明方程不存在序列相關。總體分析結果表明,模型 (Ⅲ)具有很強的解釋力,反映出支援農村生產支出 (C1)和農林水利氣象等部門事業費(C2)對農業GDP(I2)影響較大,特別是第一項,即該項支出每增加1%,可使農業GDP相應增加0.922%;第二項支出每增加1%,農業GDP將能增加0.176%,其對農業GDP增長的影響程度遠小于第一項。
通過上文對山西財政支農支出總量及其構成對農業GDP的影響的分析,可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模型 (Ⅰ)說明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GDP增長具有十分顯著的促進作用,其彈性系數為0.635,即財政支農支出每增加百分之一,可使農業GDP增加0.635%,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GDP之間具有顯著的正相關性,這說明山西省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GDP的提高具有顯著的正效應,增加財政農業投入總量、擴大財政支農支出規模必然有利于推動全省農業經濟的增長。
第二,模型 (Ⅱ、Ⅲ)的估計結果表明,支援農村生產支出對農業GDP增長具有顯著的帶動作用,可成為促進山西農業GDP提高的有利因素。這項支出之所以對農業GDP增長具有十分顯著的推動效應,緣于該項支出是通過財政轉移支付來補貼農民個體,這不僅可以使農民的生產成本降低,還能讓農民產生很大的生產積極性、使農業產出得到提高,并最終使農業GDP實現有效增長。
農林水利氣象等部門事業費是農業事業專項經費以及農業事業單位人員機構經費,從理論上講,這項費用的增加會給農業GDP的提高帶來消極作用,但通過前面的實證分析卻發現,農林水利氣象等部門事業費的增加不但沒有阻礙農業GDP的增加,反而對其具有顯著的正效應。這主要是緣于這項支出能夠保證所有農業事業單位的正常運轉,由于農業事業單位提供的各項服務,使農業生產及交易規模擴大、農業生產成本和交易成本降低,農業產出得到增加,因此,事業費對農業GDP的增加具有顯著的積極作用,也成為農業GDP增加的影響因素。
第三,農業基本建設支出、農業科技三項費用、農村救濟費這三項支出盡管沒能成為農業GDP增加的解釋變量,但這并不是說明它們對農業GDP增加沒有任何影響。完善的農業基礎設施具備抵御自然災害的功能,能有效地降低自然環境尤其是近年來頻繁出現的極端天氣給農業生產帶來的巨大風險和不確定性,使農戶的生產成本盡可能地降低,進而使農業產出得以不斷增加。農業科技三項費用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農業GDP的提高并沒有起到理想的促進作用。究其原因,其一,從科研經費的最初投入,到進行農業科學研究,再到科研成果最終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常常是一個投入大、周期長又伴隨有一定風險的過程,因此這項支出的經濟效益具有后效性,難以在短期內顯現出來,甚至在短期內顯示的是負效益;其二,山西農業科技三項費用投入總額雖然逐年增加,但總量不足,造成農產品科技含量相對較低,農業整體缺乏競爭力,這也限制了這項費用作用的發揮。模型回歸結果還顯示農村救濟費與農業GDP增長之間只存在很低的相關性甚至負相關,說明救濟費和農業GDP之間沒有長期穩定的關系。由于農業的弱質性和城鄉二元結構的特點,在農村社會保障體系尚未健全之前,需要農村救濟費為困難人群提供基本的生存保障;但是,農村救濟費主要用于緩解農民生活困難,屬于生活消費支出,這部分非生產性支出會擠占其他生產性支出,因此,如果農村救濟費支出增長較快,必然對農業經濟的增長產生負面影響[4]。
3.2.1 加大財政對農業的支持力度
由上述的分析可知,財政支農支出對山西農業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故建議進一步加大財政對農業的投入力度,通過增加財政支農支出總量來推動山西農業經濟的快速發展。同時還要建立健全財政支農的穩定增長機制,特別要嚴格遵照《農業法》的有關規定做到山西地方財政每年的支農支出的增長幅度應高于地方財政經常性收入的增長幅度;以此來保證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GDP推動作用的長效性、穩定性和持續性。
3.2.2 完善財政支農支出結構
在財政支出總量有限的條件下,大幅度增加國家對農業和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投資[5]。特別是與農業生產有直接關系的支援農村生產支出與農業基本建設支出,削減農林水利氣象部門事業費支出,尤其是人員機構經費開支,使支農資金真正用在農業生產和農村經濟發展上,這應成為今后調整財政支農支出結構的趨勢與目標;同時,要增加財政對農業科研的投入,建立以政府為主導、社會力量參與的多元化農業科研投入體系,逐步形成穩定的投入增長機制[6];應積極建立健全農業科研和技術推廣體系,加速科研成果的轉化。事實上,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以及土地、資本等生產要素在技術一定條件下的邊際收益率呈現出下降的趨勢;農業生產率的提高、農民收入的增長和農業GDP的不斷提高會更多的依賴農業技術的進步[7];因此,保持財政支農政策的相對穩定性也顯得尤為重要。
[1]李煥彰,錢忠好.財政支農政策與中國農業增長:因果與結構分析.中國農村經濟,2004,(8):38~42
[2]何振國.淺析財政支農支出結構存在的問題.中國財政,2006,(9):61~63
[3]李琴,熊啟泉,李大勝.中國財政農業投入的結構分析.中國農村經濟,2006,(8):10~15
[4]劉涵,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分析.農業經濟問題,2008,(10):30~35
[5]黃非.美國新農業法對我國的影響及對策.中國農業資源與區劃,2004,(12):7~10
[6]于樹純,苗華.對唐山市區域農業經濟發展戰略的思考.中國農業資源與區劃,2008,(2):54~58
[7]劉玉川.財政支農與我國農民收入關系實證研究.財會研究,2010,(11):8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