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然為師的藝術家

姚謙

因為喜歡藝術的緣故，所以對于創作的藝術家們也充滿了好奇，總覺得通過藝術品，好的藝術家也是很好的老師。經常從藝術家的作品里看到了我以前沒有看到的世界、體會到了以前不曾明白的道理、開發了以前沒有想過的想法。這十年來我也藉由對藝術愛好而有機會認識了幾位藝術家。不敢自稱是他們的好友，但是有緣相見總是帶著景仰和學習的心，自然收獲也不少。

這次我想介紹給大家的是一位藝術家朋友——洪凌，在我眼里他是一位很特別的人。他出生在北方卻有著南方人的身材與相貌；他學習過國畫，卻總以油畫作為主要的創作方式。如同他總是這么形容自己：“一個南北人不東、不西，不確定。”

我是從2005年開始接觸到他的作品，當時對于他的人完全地不了解，只能從作品中猜測，而他的作品大都是描述風景，鮮少有人物的存在。他的風景畫透著國畫的詩意，卻有著油畫厚重的肌理；詩意是抽象的，他卻以具象的筆觸生動地描繪了出來。可以看得出他對大自然的尊敬，帶著都市人的情懷。有時畫面擁擠斑斕，但是卻充滿著流通的空氣；有時畫面空曠而蒼茫，卻涌現濃濃的情緒。我不是他的粉絲熱烈地追蹤著他的創作，但是每回機緣巧合看到了，還是會忍不住在他畫作前停留很長的時間。他的畫作充滿了當代混搭的氣息，與這個時代其他華人藝術家的作品很不相同。

終于有機會認識他本人，更是證實了我這樣的看法，他的人與他的作品非常地一致，那是一種誠實的氣質，是藝術家最重要的精神。幾次與他見面大多數都是在眾多朋友聚會之時，有時在他畫展的會場，有時在餐桌上。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以一位老朋友的姿態，與大家并肩而聊，談的都是生活家常，除非有人提出藝術上的話題，他不會主動地往那個方向聊。這與其他高談闊論自己藝術主張的藝術家也不一樣。一旦談起來他也都是以淺顯易懂的大白話說著，不會故弄玄虛，也沒有標新立異的標榜言論。但是一路往下聊下去，他總是能侃侃而談解決了許多別人不易理解的疑惑，在親切的言辭里可以感受到他對于創作上的自信。許多此刻藝術圈爭論的話題，早在多年以前他已經思考和尋找了屬于自己的答案，所以談起來特別從容。

其實在朋友之間，我們都是以享受的態度分享他生活上的哲學，他是一個把萬物和諧融于一身的人，對什么都不排斥，在他生活中許多實踐后的心得都是可以分享的精神上的文化寶物。他的朋友大部分都去過他在黃山的家，感受到他精神部分的豐滿，同時最讓大家尊敬的是，他吃遍全世界美食，并且擁有三級廚師執照的經驗。記得有一回他在餐桌上跟我們說起了安徽名菜——臭桂魚，聽得我向往無限，對于華人烹飪文化更是五體投地。

說起他在黃山的家，雖然我沒有去過，卻在許多媒體上看過那座房子的介紹。那是一座皖南建筑，完全是融于這片土地的一座有機建筑物，如同自然生長在那片土地上的生物。這一座樓閣庭院，是他每天一早起來游逛的地方。他總認為人和樹木是相通靈氣的，每次回去北京一陣子再回來，這些植物就顯得病懨懨了。這座居所沒有現代化設備，沒有電視機，沒有計算機，甚至方圓數里沒有娛樂場所。周圍住的都是鄉民，他和他們在這里安靜地居住。他在這里創作，和大自然融為一體，得到大自然的滋養與安慰。這么一住也二十年了。果然在他的創作中，沒有大多數藝術家所描繪的憤怒與壓力，是一種平和——來自大自然的平和。

在席間聽到他與朋友們在非洲旅游的故事，聽說他總是旅行成員里最氣定神閑的一位，每到一個地方總是自在平和地融入，很快地就能發現那里的微妙與美好。我總是靜靜地聽著朋友們與他之間的對話，安靜地學習屬于洪凌遼闊而自由的胸懷，每一回都像拾獲了寶物一樣被他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