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吏如何拒賄

謝洪偉

賄賂,古已有之。歷史上許多清官廉吏,對賄賂的危害都有非常清醒的認識,他們的品行和做法依然值得今天許多為官者學習和借鑒。

公孫儀是戰國時期魯穆公的宰相,他有一個愛好,就是特別喜歡吃魚,求他辦事的人紛紛送魚上門,但公孫儀總是一概回絕。他的弟子很不理解,問:“您素來酷愛吃魚,為什么不接受別人送的魚呢?”公孫儀說:“吃幾條魚固然微不足道,但如果我收了別人送來的魚,就要遷就于他,就可能枉法辦事,最后可能被罷免相位。到那時,我再想吃魚,這些人肯定不會再送給我了。現在我不收別人的魚,倒還可以安穩地做丞相,經常吃自己買的魚。”

正所謂“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公孫儀嗜魚卻不接受賄賂之魚,實乃明智之舉。倘若別人送魚不拒絕,后果定然如公孫儀所言,不但官位要丟,最后連魚也吃不成了。

有些古人為了不傷送禮者的面子,常常通過巧妙的語言拒賄。據《左傳》記載,春秋時期,宋國有人得到了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拿去獻給宋國當時的相國子罕。子罕是有名的廉吏,他對行賄者說:“美玉是你的寶貝,不貪是我的寶貝。假如我收了你的寶貝,那么咱倆就都沒有寶貝了,你還是拿走吧。”

宋代有個小官吏珍藏著一面古鏡,拿去獻給當時的宰相呂蒙正,并介紹說:“這個古鏡能照二百里內的范圍。”呂蒙正笑著說:“我的臉不過盤子那么大,用照二百里的古鏡干嗎呢?”說得那官員十分尷尬,只好拿著古鏡走了。

古代還有人喜歡賦詩拒賄,既顯示其才華橫溢,又表現其清廉剛正。包拯60大壽那天,不收任何禮金。不料第一個來送禮的竟是當朝皇帝,包公依然拒收。送禮的太監見狀,便在紅紙上寫了一首詩:“德高望重一品卿,日夜操勞似魏徵。今日皇上把禮送,拒禮門外禮不通。”包拯讀后回了四句:“鐵面無私丹心忠,做官最忌念叨功。操勞本是分內事,拒禮為開廉潔風。”包拯巧妙地以詩拒禮,不僅沒有得罪送禮之人,反而贏得了皇上的贊譽。

清代乾隆年間的河南巡撫葉存仁為官幾十年,清廉自守。當他告老還鄉時,官員們給他送行,遲遲不讓船起錨。明月東升,普通群眾散了后,只見對岸駛來一葉小舟,小舟上裝滿了下屬們送給他的告別禮物。因為怕老百姓知道,所以選在夜里送來。葉存仁忙叫人取來文房四寶,賦詩一首:“月白風清夜半時,扁舟相送故遲遲。感君情重還君贈,不畏人知畏己知。”他將禮物全部退還,一毫不取。

清代康熙年間的江南總督張伯行,自律甚嚴,他認為官吏在薪俸之外,多取一文即為貪污。為了拒賄,他在衙門口自題一塊匾額:“一絲一粒,我之名節;一厘一毫,民之脂膏;寬一分,民得益不止一分,取一文,我為人不值一文。”前來行賄之人見此匾額,只好悻悻離去。

還有人通過寓言故事拒賄。蘇軾曾在京城做官。一次,他的老鄉帶著厚禮想求他或他的弟弟蘇轍幫忙謀個官職。同鄉之情不便一口拒絕,蘇軾就講了一個寓言,說有個很貧窮的人,去掘伯夷的墓。伯夷在墓里說:“我是在首陽山餓死的,除了一把枯骨,別無一物,又豈能如你所愿?”盜墓人就說:“那我就去挖叔齊的墓。”伯夷又說:“連我也不過如此,我弟弟叔齊就更幫不上忙了!”蘇軾的弦外之音是:你的苦衷我知道,但我們兄弟都無法徇私幫你。

(責編: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