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是一個大境界

路涌

米羅是第二次“大面積”地訪問上海了，這一次是《現實的幻象——2012米羅版畫作品特展》，從1月15日起在上海美術館隆重開幕，展期為3個月，米羅打算從容地與觀眾對話，“解答”一下為何如此天真的問題。

對世界當代藝術史稍有了解的人知道，胡安·米羅是西班牙藝術家，從繪畫、雕塑到陶藝、版畫無所不涉，是一個巨人級的超現實主義的代表人物，他的繪畫以華麗的色彩和簡單大膽的圖案構成而聞名。本次米羅版畫作品展由上海世貿控股集團提供，是從日本一私人藏家手里買下來的。展出作品多達170余幅，創作時間跨度長達半個世紀，完整地展現了米羅在各個時期的作品以及創作風格的變遷。這個展覽也是迄今為止國內規模最大的米羅版畫作品展。

米羅的畫風始終如一而又多樣變化。早期作品受塞尚、梵高和畢加索及野獸派畫家的影響，作品或帶有極為精雅的色彩和線條的運動，或具有立體主義的作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后，米羅就定居在馬略卡，他需要沉思和重新評價一切，這促使他閱讀了一些神秘文學作品，并且聆聽莫扎特和巴赫的音樂。到了1942年，他制作了一些標題為星座的小幅水粉畫，還畫了許多星座畫，于1945年在紐約展出，并促成了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畫家的出現。

米羅的藝術代表了超現實主義的另一種風格，其超現實主義作品主題來源于記憶和夢境，即有機的超現實主義。帶有怪異和幽默的特征，包括扭曲的形體和古怪的幾何結構。米羅看上去天真浪漫，但隱藏著很大的野心，他企圖毀滅理性和邏輯的主宰，把無意識和非邏輯心靈的沖力從中解放出來，且探測不可見領域和視覺世界的奧秘。米羅后來把形體和結構抽象為點、線和爆發的色彩。但總體而言，因為色彩和構圖的稚拙，米羅的作品是令人愉快的，其畫面洋溢著自由天真的氣息，往往人見人愛。

比如在展覽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幅名為《極光戒指》的蝕刻版畫，作于1957年，在各式各樣的小畫面之中，太陽、月亮、星辰等大體和人物、風景、鳥獸等物和奇妙的記號一起不斷地生成新的小宇宙。線條、圓形和不定形狀上的模糊色彩則使得整個作品更加鮮艷和活潑，具有一種輕快的節奏感。描繪出來的線條簡單到令人吃驚，色彩也只有寥寥數筆，但是整個畫面表現出了充滿全新活力的世界。再比如《模特秀》，作品中黑色占了絕對主導，而且絕大多數是濃密的黑色。模特扭曲的人形是由厚重的筆觸勾畫的；他那幾乎是三角形的頭靠在同樣是黑色的堅實平臺左側的黑色錐形小屋上。這幅版畫的一些變化版本中，面對觀眾的一處聚光或投影照亮了畫面。另一些變化版本中，主要的亮光元素是由紅色或黃色的線條帶出的。黑色疊加在多變的明亮空間上：一片開闊的星空，在不同的版本中用不同的線條進行美化，不僅是顏色上的不同，也是濃度和復雜度的不同。巴伊亞的人體模特無疑是最復雜的一幅，它的背景是用白色線條重疊出來的，亮光聚點增加了異域風情。

從1930年開始，米羅已在紐約定期展出作品，除了畢加索和馬蒂斯之外，他比當代歐洲的任何大師都更為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