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公共場所公示語翻譯者的問題與對策

劉彩麗 王沛 董梅

[摘要] 公共場所公示語英譯出現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翻譯者本身的問題，本文從公示語英譯對一個城市發展和建設的重要意義出發，分析了公示語的應用功能和基本特征及翻譯者自身存在問題的原因，最后提出了公示語英譯者應掌握的基本對策。

[關鍵詞] 功能 問題 基本對策

基金項目：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西安公示語翻譯研究》省級課題，項目編號11L115

西安是一個重要的旅游城市。隨著全球化的不斷深入，每年都會有許多外國朋友來這里生活、工作、旅游和購物。但是其公示語英譯這一“無聲導游”卻不容樂觀，體現在公共場所和重點旅游景區雙語標識不統一、不規范，給外國游客帶來了不便，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西安城市的形象，值得深思。

公示語的應用功能

要翻譯公示語，就必須了解公示語的功能。從語用學角度分析，英語公示語具有指示性、提示性、限制性、強制性四種突出的示意功能。指示性公示語向公眾提供周到的信息服務，其功能在于指示服務內容。如“咨詢服務information”；提示性公示語沒有任何特指意義，僅起提示作用，但使用廣泛。如“客滿 full booked”；限制性公示語對相關公眾的行為提出限制，約束要求，語言委婉但很明確。如“站隊等候stand in line”；強制性公示語要求相關公眾“必須”采取這樣那樣的行動，語氣強硬。如“嚴禁吸煙no smoking”。從社會學的角度出發，第一，公示語為公眾的日常衣食住行提供了方便。其次，公示語為公眾的行為提出規范與約束。第三，公示語還能給公眾的日常生活提供安全保障。從某種程度上說，公示語的使用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一個社會的文明程度與和諧程度。

西安公共場所公示語翻譯者存在的問題

中西文化之間存在著諸如價值觀念，思維方式和語言結構的差異，這就使來自不同文化的人們在交際時會有許多理解困難。西安公共場所的公示語英譯就成了外國游客們的最好的導游和向導，其重要性不言自明。筆者對西安幾個大型商場和休閑文化廣場這樣的公共場所的雙語公示語進行了實際勘察，結果令人堪憂：50多個導購牌260余條公示語中錯誤率竟高達72.6%。通過對這些錯誤進行分析，筆者認為導致這些問題的主要原因有兩點：

1.譯者的跨文化交際意識欠缺

正如奈達指出的：“To be bilingual, one has to be bicultural.”跨文化意識，即在跨文化交際中，為使交際雙方在理解過程當中建立起順暢的溝通而要遵循約定俗成的語篇或者話語的組織規律 。這足以說明除了語言能力外，跨文化意識至為重要。譯者跨文化意識缺乏會導致許多Chinglish公示語：如在西安市中心的某商場內，就醒目地在電梯上掛著“小心碰頭”為“Please take care of your head”的英文標識，令人哭笑不得。此翻譯認為照顧好自己的頭和小心碰頭乃一回事,該公示語的對應譯文應為：“Mind/Watch your head”。又如“小心滑倒”被譯為“Slip carefully”,卻導致了英語的意思與漢語意義大相徑庭，本來是提醒要顧客當心，以免滑倒摔傷，結果卻成了小心翼翼地滑倒，這樣的翻譯真是令人尷尬，外國友人更是摸不著頭腦，規范譯文應該是“Caution, Wet floor”。“美容中心”被譯為“Ladies beauty center”，lady 的復數所有格形式的正確寫法是“ladies”，這樣的錯誤即使英語初學者也會發現，但在該購物商場卻頻頻出現。80%的受訪者認為“Beauty salon”更為地道。漢英公示語翻譯功能出現的不等效的現象，多數是由于翻譯者本人跨文化意識淡薄，以及對西方文化了解不夠而造成的望文生義。可見，缺乏必要的跨文化意識，想當然地翻譯會讓外國公眾不知所云，必然導致公示語交際失敗。

2.部分譯者的責任意識不強

經筆者調查發現拼寫錯誤是公示語翻譯中最為常見、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一種錯誤。如拼錯、大小寫或標點符號使用錯誤等，筆者曾經發現某一商場的“蘋果牌”鞋子的英文翻譯“Appde(apple)”， 名表眼鏡“ Famouse(famous) watch & glasses” 出現了拼寫錯誤，向售貨員提出了正確的建議，售貨員誠懇地接受了批評建議。此外還有以下三類錯誤也經常出現：（1）直接寫成拼音，比如“萬象攝影工作室錯譯為“Wan xiang sheying gong zuo shi；（2）直接寫成英語，比如“售票處”譯為“Selling ticket room”；（3）中英混用。“XX街道政務服務大廳”，原譯為“Subdistrict zhengwu fuwu dating ”。這類錯誤不但給目的語公眾留下了極為不好的印象，并且影響了公示語語用等效和交際功能。除了拼寫錯誤以外，在翻譯公示語時，還經常出現一些語法錯誤，如詞性誤用、名詞單復數不當、冠詞遺漏、動詞形式錯誤等。如“禁止停車”：“No park（parking）”；“男士休閑服”：“Mans（mens）wear”。如果譯者本著負責的態度和虛心學習的精神，這些錯誤都是可以避免的。

公共場所漢語公示語英譯應該掌握的基本對策

作為一名譯者，要克服以上公示語翻譯存在的問題，為城市的形象建設貢獻一份力量，就必須努力做到“五要”：一要提高自己的跨文化意識和英語文化素養；二要把目的語公眾銘記在心；三要對翻譯工作有一份責任心和耐心；四要有虛心學習的態度；五要掌握翻譯公示語的基本對策。做到了這五要，就做到了公示語的翻譯工作，公示語翻譯好了，才能有利于城市的對外宣傳、經濟發展和城市整體形象的提升。筆者認為譯者還應該掌握以下幾個基本對策：

1.把握好公示語的翻譯原則，不斷創新翻譯模式。

公示語是社會用語的一個組成部分，具有公眾性，功利性，多元性，簡明性和創新性的基本特征，明確和把握好公示語翻譯應該遵循的原則是很有必要的。筆者認為公示語翻譯的目的是讓普通外國公眾一看就明了。要達到這個目的公示語翻譯時應該把握好十六個字原則：語言簡明，翻譯規范；語氣得當，語用等效。原則是正確的言語和行為的指導思想，鑒于公示語多元性和創新性的基本特征，譯者在把握好原則的基礎上，可以靈活變通，變化翻譯模式：即可借鑒英文的傳統表達方法，進行變通對等翻譯。例如：桂林市政府和中國翻譯協會2005年4月14日召開新聞發布會，面向世界征集“桂林山水佳天下”的最佳譯文，要求譯文優美、貼切，既能準確表達“桂林山水佳天下”的涵義，又符合譯語受眾的欣賞習慣及文字表達方式，易于傳頌。很明顯這是文化背景與可接受的問題了。諺語有云：“East or west, home is best.”吳偉雄先生獲優秀獎第一名的征譯文是：“East or west, Guilin landscape is best”。此翻譯法無不叫人拍案稱絕！因此，在進行公示語翻譯時，既要繼承傳統的精髓即就是原則性的東西，又要不斷創新翻譯的模式，根據需要可采取“A+B+C”(the “Adopt-Borrow-Create”即“模仿-借用-創新”)、或A+B 、或A+C、或B+C等這樣一些翻譯模式進行翻譯。（丁衡祁，2006《上海翻譯》43）

2.了解英漢兩種語言結構的異同，采用靈活多樣的方法。

語言是文化和思維方式的載體和主要的表現方式之一，對英語和漢語兩種語言的異同缺乏足夠的了解，也會導致公示語漢譯英時會出現上述同樣的問題。因此很有必要了解漢英公示語的相同之處和不同之處，這有助于公示語的正確理解和翻譯。據專家分析（李玉良，2008），兩種語言結構的相似之處有：1. 名詞性結構，如：“咨詢臺——Information”；2. 動詞性結構，如：“小心碰頭——Mind your head”；3. “請”/“Please”結構，如：“請愛護花草 ——Please keep off the grass”；4.非“請”/“do not or no”結構, 如：“禁止觸摸——Do not touch”。漢英公示語雖然有上述相似之處，但畢竟是兩種相去甚遠的語言體系，兩種語言在文化背景、思維習慣和表達方式之間必然有大相徑庭之處，這些差異具體如下：1.名詞中心詞位置不同：漢語是“修飾詞（名詞）+名詞中心詞”結構，而英語則通常是“名詞中心詞+介詞+修飾詞（名詞）”結構。如：“兒童書籍部——Books for children ”；2.表達句式不同：漢語通常采用否定句式和祈使句進行禁止或提出要求，而英語則直接使用肯定句式或名詞來表達。如：“當心觸電——Danger， high voltage，閑人莫入——Staff only”； 3.漢語公示語大量使用對稱四字結構，強調意合的美學效果；英語則大量使用非對稱結構，強調形合的外在表現。如：“注意安全，請勿靠近 ——Keep away for safety”；4. 漢語公示語善用“禁止/請勿+動詞”結構來表達“禁止”；英語則慣于使用“no+名詞”結構來實現這一目的。如：“請勿亂扔垃圾——No littering，禁止寵物入內——No pets”；5. 漢語公示語多使用主動語態，英語公示語則多使用被動語態.如：“車位已滿——Occupied，停業—— Closed” 。由此可見，只有充分了解兩種語言結構的異同，才能在翻譯公示語時做到心中有數，方法靈活：或恰當地轉換結構、或直接借用、或靈活變通以保持語用等效，實現交際的目的。此外，在翻譯時還可以多一點人情味，多一點幽默感，這樣就會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如：“切勿踐踏草坪 Keep off the grass. Dont tread on the grass. Please give me a chance to grow.”通過比較可知“Please give me a chance to grow! ”譯文換個角度，趣味盎然，十分親切可人，讓讀者頓生憐惜之心。

3.重視文本的語境意義，采用交際翻譯的策略。

長期以來，翻譯界對于翻譯策略和方法的討論比較多，很難分出孰優孰劣。同樣漢語公示語的英譯也存在智者見智仁者見仁的問題，例如漢語公示語英譯有人認為要采取語義翻譯，有人主張交際翻譯。筆者認為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有較大的區別。語義翻譯以源語(SL)為中心，側重傳達文本意義，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仍然以原文為基礎，堅守在源語文化的陣地中，只是解釋原文的含義，幫助目的語讀者理解文本的意思，所產生的譯文通常比較復雜、累贅、啰唆和過于詳盡。而交際翻譯是以譯語讀者(target readership)為中心，注重文本的語境意義(contextual meaning)，它的關注點是目的語的公眾，盡量為這些目的語公眾排除閱讀或交際上的困難和障礙，使交際得以順利進行。它強調的是譯文的效果，因此所產生的譯文通常是通順易懂，清晰直接，規范自然，符合特點的語域范疇。公示語翻譯就應該注重效果，以通順易解的文字向公眾傳遞一種信息，只有這樣我們的公示語翻譯才能達到理想的效果。

公示語的翻譯就是要很好地將源語轉換成譯語，如果既能夠保持源語中的信息，又能夠顧及文化差異，使譯語讀者能正確地領會信息，同時又使源語不失原來應有的功能，更不能因文化差異導致意義上的誤解，這就是重視文本的語境意義，采取交際翻譯的策略的含義所在。以“賓客止步”翻譯為例，其語義譯文頗有趣味，一譯為“Guest go no further”，二譯為“Guests stop here”，西安許多景區的譯文則為“Tourists stop the step”。于是外國朋友見到一塊“Tourists stop the step”(其中文為“賓客止步”)的牌子，就會停下來等候，表情茫然。如果采用交際翻譯的策略，譯為“Employees only or Staff only”，外國朋友就好理解多了。

令人欣慰的是，今年初我省出臺了《公共場所公示語英文譯寫規范》，這個規范統一了商場、景點、道路等公共場所常用的一些公示語英文標識語及其翻譯標準，進一步規范了公共場所公示語漢英翻譯，以使廣大外國朋友的出行、購物更為便利。

公示語在公眾和旅游者生活中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公示語英文翻譯的任何歧義、誤解、濫用都會導致不良后果。譯者們應該重視公示語的社會功能,具備良好的跨文化交際意識和強烈的責任心，掌握公示語翻譯的基本策略，才能通過實現漢英公示語的語用功能等效來達到交際的目的，從而為樹立西安城市的良好形象和積極推進西安城市國際化進程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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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安通信學院陜西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