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國歌的定義及其多樣性表現

摘 要：國歌是一種特定的藝術形式。在當今世界上，只要享有主權的國家和地區幾乎都有著自己的國歌。按照美學的觀點和對藝術價值的通常判斷，世界通行的這種國歌藝術形式，其在功用和意義上，的確已經遠遠超越了一般的藝術形式和作品。然而時至今日，我們卻仍然對國歌的形式、定義以及其產生的年代，在認識和詮釋上存有較大的偏差和誤區。可以說，世界上每個國家的國歌，它們所產生的年代、產生的背景都不盡相同，但是有一點卻是普遍相同的，那就是不管是如何產生的，或在歷史上曾經起過什么作用，只要一旦被認可或被官方法定下來，其現實意義和實際功用就會隨之發生較大的轉變。實際上，從遠古政體文化內涵和交往運行模式上來看，國歌形式早已存在。而從目前世界上一般通行的國歌形式和現實功用上來考證國歌，也能對以往把這種藝術形式，簡單地認定為是西方近代文明的產物的論點產生質疑。

關鍵詞：國歌定義 形式內涵 功能意義

中圖分類號：J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12）02-063-03

在現代世界上，從一部分國家的國歌產生的歷史背景和角度來看，1579年《威廉·凡·那騷》{1}被確定為荷蘭王國國歌，它確實有著劃時代的深遠歷史意義。因為，它宣告了一個新興的資產階級，從此登上歷史的政治舞臺，它的旋律和歌聲，不僅對歐洲各國的資產階級革命起著號召和鼓舞的作用，它的形式和功能，也對世界各國各民族的獨立解放運動，起著巨大的促進作用。幾個世紀以來，民族要獨立，人民要解放，尋求擺脫殖民統治的政治浪潮和運動席卷全世界。在那激情的革命歲月中，各國人民紛紛相繼效仿這種藝術形式，他們使它成為一種斗爭的武器和工具，他們把這種藝術形式，轉化成了一種極具凝聚力和號召作用的催化劑。可以說，當今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獨立的國家都有著自己的（不同形式或不同類型的）國歌。因而，荷蘭王國國歌《威廉·凡·那騷》所產生的時代意義，所發揮的歷史作用的確是毋庸置疑的。同時，它自身的藝術形式，即詞與曲的相結合，歸屬于一種音樂歌曲體材形式也是無可非議。但是，卻仍然不能以此作為依據，從而為世界上所有的國歌形式定下一個“國歌即是代表國家的歌曲”{2}的籠統定義，以及武斷地定下結論：世界國歌產生的最早年代，不早于16世紀后半葉。{3}顯然，以往的觀點和定義，背離了世界范圍內眾多國家的實際情況，從國歌的實際功用和藝術體裁自身形式而言，也更值得商榷或予以修正。

一、國歌的性質應確定為一種特定的音樂形式

1.傳統觀念和資料庫中有關國歌定義的一般詮釋。在20世紀50年代末期，威廉·科林斯兄弟有限公司出版的《科林斯音樂百科大全》為國歌的詮釋拉開了序幕，“national anthem， the song or hymnchosen by a country to represent it on official occasions， either nationally or internationally。{4}在國內，最早對國歌作出詮釋的，見著于王沛綸的《音樂辭典》（1961）：“國歌。國家特定之歌曲，所以表示國性，并發揚民族精神者也。”{5}商務印書館的《現代漢語詞典》（1996）：“國歌，由國家正式規定的代表本國的歌曲。”{6}夏征農主編的《辭海》（1999）：“國歌，代表一個國家的歌曲，通常在隆重典禮集會，國際交往儀式等場合演奏（唱）。一般認為16世紀荷蘭《威廉·凡·那騷》（Wilhelmus van Nassouwe）指威廉（沉默者）是世界最早的國歌。以后各國相繼制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以《義勇軍進行曲》為國歌。”{3}楊信彰譯的麥克·朱倫《高級英漢雙解詞典》（2005）“The official national song of a country”。{7}顯然，在這些現成資料中，有關此類的詮釋和定義屬于一脈相承。并且在普通的引用和解釋時沿用至今。實際上，國歌乃是一種特定的藝術形式。按照美學的觀點和對藝術價值的通常判斷，世界通行的這種國歌藝術形式，其在功用和意義上卻早已遠遠超越了一般的藝術形式和作品。再者，從遠古政體文化內涵和交往運行模式來看，國歌形式也早已有之。所以，就目前世界通行國歌形式和現實功用來考證國歌，即能對原有的觀點，即國歌是西方近代文明的產物以及它的定義產生質疑。

2.從藝術的角度和世界范疇推敲傳統理念。統觀現存世界范圍內的國歌形式和內涵，從歷史和藝術角度上分析它們的源流及其功用，則立馬彰顯原有定義上的不足和缺陷。因為從歌曲性質和藝術形式上來說，歌曲的藝術形式必須同時具備詞（文學）與曲（音樂）兩個方面的要素，其中缺少任何一個要素均不成其為歌曲。比如無詞之曲為樂曲（亦謂純音樂），無曲之“歌”為詩詞或詩“歌”（此詩不歌唱只朗讀或吟誦）。倘若，我們把現今世界上各國的國歌統一納入為歌曲類或歸納到歌曲的范疇，那么勢必這些國歌的內涵和形式就必應具有詞、曲兩方面要素。然而，從現成資料上分析，所謂世界上被統稱為“國歌”的很多國家的國歌，其形式并不都是以歌曲的形式出現的，且很多國家的國歌僅僅只具備歌曲的一種要素，只是呈現為一種單純的抽象的音樂形式。這種沒有詞只有曲的藝術類型通常都被認定為純音樂樂曲形式，其表現方式和展示手段隸屬于樂器演奏的范疇。

在一些歐洲國家的國歌中，國歌具有此類典型曲例的，如：西班牙國家的國歌《皇家進行曲》就是一首純器樂曲；在非洲一些國家中，國歌俱此類典型曲例的，如：索馬里民主共和國的國歌采用的即是傳統的音樂曲調；還有波多黎各自由聯邦的國歌，以及毛里塔尼亞伊斯蘭共和國的國歌等，都是在傳統的民族音樂基礎上繼承或創作的國歌。另外還有，亞洲國家的蒙古人民共和國國歌，中東國家的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國歌、巴林國國歌、卡塔爾國歌、科威特國歌、也門民主人民共和國、不丹王國國歌《皇家頌歌》等等，更有意思是，宗教圣地梵蒂岡的《教皇進行曲》也是一首純音樂樂曲。以上這些國家和地區的國歌類型和內涵是否可以表明，我們過去對國歌的概念和體裁形式的認定，有些模糊和牽強附會。至少可以證明，一些專家和學者的論斷，是以部分國家的國歌的內涵和形式為衡量標準的。

3.現存各國不同類型的國歌其功用性趨向一致。自上世紀中葉以來，西方國家給于國歌的認定，以及在以往的文本中對國歌的詮釋，對世界上有些國家國歌的解釋是完全可以的，因為部分國家的國歌內涵和形式確實是可以判定為代表國家的歌曲，而這些國家的國歌也完全具備歌與曲兩個基本要素。例如，現今我國的國歌《義勇軍進行曲》{8}和其他一部分國家的國歌。但是，并不能因為世界上有些國家的國歌的內涵和形式可以判定為代表國家的歌曲，就以此作為世界上國歌的通行解釋就不全面，特別是在歷史上，那些曾經成為大國或強國的國家的國歌是如此類型，從而即用作世界范圍內國歌的普遍定義則就更為欠妥。

國歌在現代世界上不僅被認定為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現象，而且在概念上也被認定為是一種特定的藝術形式。盡管在它的形式和內涵上可能是歌曲，也可能是完全脫離文學語言的純器樂曲。但無論從廣義的角度和現行的功用來看，國歌其實乃已成為一種代表國家的“國樂”存在。盡管現已把它稱之為國歌，但是，“國樂”這一名稱比起國歌的稱謂來可能要更加貼切合適些。秉持此種認識和看法，其實在中國是早已有之且大有人在的。早在19世紀后半期的80年代，我國出使英、法、俄國的大臣曾紀澤受到西方國家的影響，他代表眾臣向朝廷提出要譜國歌時，向朝廷上呈的就是“國樂”{9}草案。可見這不僅是中國人的一種傳統認識，也是近現代世界上流行的國與國之間交往的一種“禮樂”實況。我們知道，在現在的聯合國里，各國的國旗、文字語言代表著各個不同的民族和國家。此外，各國的國歌也作為國家的重要標志之一。在近代世界眾多國家的國歌的產生過程中，國歌盡管在推動本國歷史變革中起過重要的作用，甚至有著劃時代的深遠的歷史上的意義，但是隨著民族的獨立和國家的建立之后，國歌一旦被國家法定為國歌，此時的國歌基本上就已完成了它應有的歷史使命，轉而變成具有現實功用的為統治階級服務的一種工具。隨著時代的發展，國際間的交往日趨頻繁，因而，國歌的使命業已作為一種代表國家的象征，成為國際間禮尚往來的外交活動中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一種禮儀內容。國歌作為世界上國與國的一種“禮儀”式的“禮樂”，筆者以為，古代的與現代的在本質上并沒有多大區別。眾所周知，中國乃世界公認的“禮儀之邦”，作為“禮樂”意義上的“國樂”，中國古代的國度中并不是沒有，而是在各歷代王朝時期均有這樣代表國家的“國樂”存在。試想，這樣同質性質的“國樂”，我們難道能不予以承認嗎？此事實如能得以公認（以上對“國歌”這樣的解釋），那么，關于國歌的探討就可以推翻一些原有的主觀論斷，國歌的產生年代就可以上溯到比16世紀更早的歷史時期。

二、國歌產生的背景、風格及體裁呈現多樣化

1.各國國歌的誕生有著不同的背景與途徑。在世界范圍內，國歌的形式與內涵呈現多樣化態勢，這與各國國歌所產生的歷史時代、事件背景、傳統習俗、民族特性、文化風格等有關。據史料所記，現在世界上100多個國家和地區都有自己的國歌或國樂。這些現存國歌的形態，可謂是風格各異五彩繽紛，有音樂與文學相結合成歌曲體裁的，有音樂與文學相脫離，音樂單一發展為純音樂（器樂曲）體裁的。另外，各國國歌的產生有屬于個人創作的，有屬于集體共創的，有自下而上被欽定的，有自上而下委托指定的，有特殊環境背景下創作出來的，有在和平環境里體現統治階級意識或宗教意識的，有先有詞后譜曲或先有曲再填詞的，有詞曲系一人所獨創，也有詞曲為二人或詞經多人修改而成，有跟風模仿的，有在時間上經過較大跨度而被確定，有經過多次反復考驗才確定下來的等等。總之，在世界各國國歌的誕生過程中，有著較為復雜的現象，并呈現出多種多樣的音樂體裁形式。

2.歷史特定時期產生的國歌多為戰歌體類型。現在世界上100多個國家和地區都有自己的國歌（或稱謂國樂），從音樂理論上分析它們的形式和內容，大致可區分，其在特定歷史時期產生的國歌，大多以戰歌體類型為主。在西方資產階級登上歷史舞臺，一直到無產階級大革命階段，此期間很多國家的國歌都是階級斗爭和民族斗爭的產物。如希臘國歌《自由頌》即是于1820年希臘人民反對奧斯曼帝國的革命斗爭中產生的詩歌，“我能從您可敬的劍、那刀刃上認出您，我能從您照亮大地、那光芒中認出您，我們懷著希臘祖先、神圣的精神站起，現在勇敢地屹立著、啊，歡呼自由！現在勇敢地屹立著、啊，歡呼自由！現在勇敢地屹立著、啊，歡呼自由！——。”詩詞158段，是世界上國歌歌詞最長的歌詞，由迪奧尼西奧斯·索洛莫斯作詞，尼古勞斯·曼特扎羅斯作曲。比利時國歌《布拉班人之歌》、波蘭國歌《波蘭絕不會滅亡》，歌詞中“只要我們一息尚存，波蘭就決不滅亡——”（\"Poland is not yet lost， so long as we live\"），在當時（1795年），波蘭的領土被俄國、普魯士和奧地利瓜分，波蘭人民不具有任何政治地位，所以歌詞中體現出的是波蘭軍民團結一致解放祖國的革命精神。西班牙老國歌《列戈頌》是1820年的資產階級革命歌曲，當時西班牙民族英雄列戈（1785—1823）領導軍隊發動起義、反對國王斐迪南七世的封建專制統治，要求恢復1812年民主憲法，建立革命政權；后因俄、德、奧三國神圣同盟的武裝干涉，革命政權被顛覆，列戈被俘后英勇就義于馬德里。《列戈頌》是起義戰士歌頌列戈的歌曲：“普天下還有誰，更英勇，更高貴，一片赤膽忠心，永遠發出光輝？還有誰的胸膛為烈火所燃紅，比列戈的肋國熱情更激動？”{10}.1936—1939年西班牙內戰期間，《列戈頌》成為反對法西斯叛亂的戰歌響徹西班牙大地。意大利國歌《馬梅利之歌》，《馬梅利之歌》原名為《意大利人之歌》。這首歌的歌詞由意大利愛國詩人戈弗雷多·馬梅利(Goffredo?Mameli)創作于1847年9月；由米凱萊·諾瓦洛（1822-1885）于同年譜曲。1847年12月，熱那亞群眾舉行了一次愛國示威游行，第一次高歌出這激昂人心的旋律。此后，這首歌很快流傳起來。1946年6月2日意大利共和國成立后，將戈·馬梅利所寫的《意大利人之歌》更名為《馬梅利之歌》。另外還有法國國歌《馬賽曲》、美國國歌《星條旗》，以及我國現國歌《義勇軍進行曲》{11}等。這類戰歌體的國歌其內容大多反映自由、民主、愛國、衛國，它們無疑是屬于新的歷史時期的一種新的國歌形式。

3.其它非特定時期確定的國歌類型。除上述之外，世界上仍然還有眾多國家的國歌，不屬于這種新的歷史條件下的國歌類型，它們屬于一種贊歌體、頌歌體的體裁類型。這類國歌其內容，主要是為帝王君主的江山社稷的穩固，以及粉飾國家太平歌功頌德和宣揚宗教思想服務，它們的功用純粹變成了統治者的一種工具。所以，只要是屬于贊、頌體類型的國歌，其本質上與古代歷史上歷代王朝的那種歌功頌德、祭祀典禮沒有絲毫的區別。再者，很多無詞的國歌，如西班牙的《皇帝進行曲》，有詞的國歌如俄羅斯的《天佑沙皇》等，他們這類“國歌”的現實功用、演奏形式及出現的場合，雖不說是完全繼承了歷代傳統的衣缽，但也確能看出此類國歌，與古代的祭祀典禮樂有著一脈相承的血緣關系。例如，現在英國的國歌《天佑吾王》，又稱《上帝保佑國王》{12}或《上帝保佑女王》，是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國歌，也是傳統上的英聯邦國歌和英聯邦皇室頌歌。梵蒂岡的《教皇進行曲》是一首教廷的頌歌，其用于教皇出場時、教皇加冕典禮時、教皇特使出場及教皇使節呈遞“國書”時。現泰國國歌《頌圣曲》是一首典型的頌歌體類型，其常用于皇帝皇后的出場或加冕儀式活動。瑞士聯邦政府的國歌《瑞士詩篇》是一首宗教贊體歌。歌詞為：“每當太陽下山，總有天父在身邊，星空外神，近在咫尺間。一旦我們離開人世命歸天，天父將使我們歡樂無邊，因為我們都懂得，神就住在這塊土地上。”另外，中國晚清時期的國歌《鞏金甌》，她是由我國清朝政府欽定的國歌，《鞏金甌》的內容帶著濃厚的封建色彩，純屬贊、頌國歌體裁性質。其詞為：“筑金甌，承天情，民物欣鳧藻，喜同袍，清時幸運，真熙皞，帝國蒼穹保。”{13}只可惜，歷史真會開玩笑，該國歌制定使用不到一年，所謂金甌的清王朝就倒掉了。世界上贊、頌體類型的國歌曲例較多，從以上分析國歌的內容和形式，得出一個結論和判斷，即是國歌的內容和體裁盡管是有所不同，但它們最終的功用卻是趨同的。國歌類型無論是屬于歌曲還是樂曲，如果它們一旦在歷史上被國家選定為國歌，它的功用就與歷代傳統上的國樂性質無多大本質區分，之所以要把國歌認作國樂或改稱為國樂，似乎是更能符合其實際的情形。

三、國歌的功能及其多樣性用途

1.國歌功用的多樣性基于國家現實功用的需要。世界上的國歌，形式是多樣的內容是豐富的，而各國國歌的現實功用也不是單一的。因為，在實際的，使用中，各國已經把它視作為國樂的性質來看待，所以，它在可運用的范圍上就變得更加廣泛。一個國家，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往往有不同的國歌或國樂，一個國家，在同一時期，也可能是只有一首國歌，讓它在多種場合上使用，但也有不少國家，在同一時期有著多個國歌或國樂存在，它們分別在不同場面或合適的地點被使用。比如，在1931年3月2日以前，美利堅合眾國同時就擁有《高聲歌唱祖國》、《歡呼哥倫比亞》、《星條旗》幾首國歌；而加拿大目前就有著《啊，加拿大》、《楓葉萬事常青》兩首國歌；丹麥王國的國歌有《基里斯當挺立桅桿旁》、《有一處好地方》；瑞士聯邦國歌有《祖國請召喚》、《瑞士詩篇》；荷蘭王國國歌有《威廉·凡·那騷》、《誰脈中流著荷蘭血》。另外，世界上還有一些國家，他們在不同場合使用不同的國歌，像泰王國在皇帝、皇后到場時演奏一首頌歌，在禮節性訪問或是重大集會時使用另一首器樂曲。這樣的一種在一個國家內，同時存有多首國歌的現象，其一方面當然是在歷史上形成的，而另一方面也的確是依據現實生活中的需要。

2.國歌的多樣性和實際功用印證其產生年代應早于16世紀。自古至今，國際之間對國歌的類型和數量，并沒有什么約定俗成，但卻在國歌的運用上相互之間模擬，繼而在禮尚往來上形成定式。這種定式的國歌，應該確認與歷史上任何時代的典禮國樂的性質沒有任何區別。因而，追溯歷史和比對國歌的典禮功用，我們看到，這種代表國家的國樂，不僅在我國周朝時期就早已經存在，而且還同時有著多種類別的大型的典禮音樂。其大致有（1）祭天地——郊社；（2）祭宗廟——嘗諦；（3）大饗；（4）燕禮；（5）大射；（6）養老——食饗；（7）鄉飲酒；（8）鄉射——射鄉。《禮記》仲尼燕居篇中，載孔子所述的五類禮說：“郊社之義，所以仁鬼神也，嘗諦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饋奠之禮，所以仁死喪也；射鄉之禮，所以鄉黨也，食饗之禮，所以仁賓客也。”{14}以上之禮除死喪不用典禮樂外，其余都用音樂。周朝的典禮樂如此繁盛豐富，其中哪一種典禮樂最能作為代表今天的國歌形式，我們可以進一步地加以探索，但是這些典禮音樂我們可以完全肯定，它們是作為國家的禮儀行為，是具有代表國家的“國樂性質和職能的”。

四、應重新闡明和詮釋世界國歌的歷史及其定義

綜上所述，近代有關“國歌”的概念及其定義，均可視為含混不準、牽強附會。實際上，“國歌”名稱比“國樂”的名稱要狹窄的多，“國樂”名稱在廣義上，可以作為國內一切民族民間音樂的統稱，“國樂”名稱在非廣義上，則指特定功用的有代表性的樂曲和歌曲。誠然，我們籠統地把具有民族風格的樂曲，或是有國家特征的所有歌曲，均作為國歌國樂來稱謂顯然也是不妥的。但我們也應摒棄一種觀念，即在一個國家里，僅有一首代表國家的國歌或國樂。縱觀世界，大多數國家確實只確定了一首最有典型意義的、最具有代表性的樂曲或歌曲，來作為自己國家的國歌或國樂，然而，世界上也還是有不少國家的國歌或國樂，采用多首樂曲或歌曲的，這里指的多首并不包括一個國家在各個不同的歷史時期或政體所制定的國歌總數，而是指在一個國家，在同一歷史時期內，在同一個政體中所使用的國歌數。

所以，要論世界上哪一國的國歌，在同一歷史時期和國度里的國歌數量最多，筆者認為，當推我國商朝時期。因為，在我國商朝時期，不僅有代表國家的國曲和歌曲存在，而且還擁有眾多數量的“國歌”。比如《商頌》既是例證。《商頌》是商朝遺留下來的祭禮樂歌，其在內容和形式上，以及在實際的社會功用上，均與當今世界的國歌相一致。所以《商頌》，我們的確不能簡單地把它僅僅看作是與現代國歌貌合神似的一般歌曲，而它確確實實是，具有真正意義的國歌國樂的性能。翻開我國的《詩經》，其中有《商頌》五篇。{15}〔〕國語、周語說：“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以《那》為首。”{16}十二篇，洋洋乎！如果，今后我們從確切的資料和考古中考證下來，我國的商代“國歌”確實存有十二首，那么，我國的商朝，不僅是世界上國歌產生最早的朝代，也是歷史上國歌數量最多的朝代。

注釋：

{1}回俊才.各國國歌叢話[J].政工學刊，1995，（5）：34

{2}郭祥貴.漫談各國的國歌[J].文史雜志，1999，（1）：35

{3}夏征農.辭海[M].上海辭書出版社，1999：922

{4}科林斯音樂百科大全[M].英國：威廉·科林斯兄弟有限公司，1959：375

{5}王沛綸.音樂辭典[M].文藝書屋印行，1961；350

{6}《現代漢語詞典》（修訂版）[M].商務印書館，1996；480

{7}楊信彰譯。麥克朱倫《高階英漢雙解詞典》[M].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8

{8}高天康.音樂知識詞典[M].甘肅人民出版社，1981:372.

{9}忻平.中國國歌史略[J].社會科學研究，1986（6）:17

{10}錢仁康.國歌縱橫談[J].世界知識，1981（13）:15.

{11}秦啟明.國歌是怎樣提出和確定的[J].中國音樂，1984（4）:9.

{12}汪曉春.20個國家共同的國歌[J].北方音樂，1994（5）:20.

{13}王惠科.中國國歌之沿革[J].檔案，1997（4）:11

{14}楊蔭瀏.中國音樂史綱[M].上海萬樂書店，1953：30～40

{15}姜亮夫，夏傳才等.先秦詩鑒賞辭典[M].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717-732

{16}黃永堂譯注.國語全譯[M].貴州人民出版社，1995：230-231

（作者單位：上海海洋大學人文學院 上海 201306）

（責編：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