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蘇富比鐵打的市場 流水的明星

自從2011年秋拍之后，香港蘇富比敏感地意識到了市場近期的變化。因此，此次春拍已經有意識地減少了拍品的上拍數量。蘇富比在2011年的春拍上拍了3，738 件拍品，秋拍的上拍量減少到3，494件，而此次春拍只上拍了3，187件，與去年同期相比減少了551件。上拍件數的減少必然會影響到成交額，這次春拍香港蘇富比共推出13個專場，最終取得了24.66億港元的成交額，但2011年秋拍香港蘇富比的成績是32.09億，2011年春拍更是曾經創出34.89億港元的佳績。不過，此次春拍香港蘇富比拍品總成交率仍高達87%，一方面反映出買家參與競買的熱情依然頗高，另一方面反映出香港蘇富比并沒有一味追求高成交額，而是采取了縮量政策。

半壁江山趙無極

香港蘇富比4月2日下午舉行的“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專場取得2.55億港元的總成交額，成交率達90.7%，底盤不斷擴大。趙無極、朱德群、丁雄泉等人的作品領銜拍場，在成交前十中，趙無極作品更是占據半壁江山。其中，該專場主打作品《25.06.86桃花源》從1200萬港元起拍，最終以2，530萬港元成交；《25.05.70》以2，418萬港元成交；《靜物與魚》以1，410萬港元成交；《奔馳》以1，018萬港元被臺灣買家競得；《父親的花園》有多人競爭，最終以722萬港元成交；1994年創作的《28.06.94 》深受米芾《云山圖》影響，具有強烈的中國文人美學意境，該作以485萬港元成交。除此之外，趙無極的其他作品也引發現場激烈的競爭。

朱德群的作品也取得不錯的成績，高價頻出，《永恒》從450萬起拍，最終以1，410萬港元成交；《光的回旋曲NO. 526》從300萬起拍；最終以700萬落槌；《冬雪》以500萬港元落槌。此外，丁雄泉作品的人氣很旺，開場8件作品全部超過最高估價落槌，其《雙美駿馬圖》估價28-36萬港元，多位買家競爭，最終以150萬港元落槌。林風眠的《荷塘月色》以842萬港元成交。吳大羽《彩韻》從120萬起拍，最終以280萬落槌，被藏家郭慶祥競得。此外，趙無極的前夫人謝景蘭，以及朱沅芷、廖繼春等人的成交也都不錯，而朱銘、吳冠中的作品仍顯現出穩定的市場基礎。實際上，在徐悲鴻、吳冠中這些藝術家2010年過億的帶動下，就性價比而言，海外抽象繪畫代表藝術家作品的價位并不高，仍有繼續上漲的空間。

王沂東價格平平

近年來，尤其是2010年，內地寫實板塊漲幅最大，王沂東、艾軒、楊飛云、冷軍的作品價格都創新高。雖然這2011年秋拍漲幅有所下降，但寫實板塊藏家穩定，新的資本繼續進場。針對內地購買情況，蘇富比也在2012年春拍增設了寫實板塊，但王沂東、陳逸飛、李貴君等內地寫實派畫家的作品成交平平，并未顯示太大的優勢。

王沂東的《蒙山晨霧》是該板塊最高價，以1，186萬港元成交；陳逸飛《獨坐》從480萬起拍，最終以722萬港元成交；羅中立《擁抱》從60萬起拍，最終以120萬落槌；石沖《景中人之三》以280萬落槌；陳逸飛的《上海酒吧》屬于很少現身拍場的“海上風情”，但作品卻流拍。陳衍寧的《夜深沉》以180萬港幣落槌，而該作在2006年北京瀚海的成交價為165萬元。北京永樂拍賣總經理董軍算了這樣一筆賬：5年前買時為165萬元，外加12％的傭金，作品實價為198萬元，而今天的成交價，加上傭金的話，總價也才160萬人民幣，收益為負。

疲軟的當代大牌

“當代亞洲藝術”板塊的關注度仍舊非常高，但其從成交額比2010年大幅度縮水，專場總成交額為2.11億港元。其中，本場拍賣的焦點，張曉剛作品《血緣─大家庭：全家福2號》在買家競爭下，價格穩健上升，最終以5，218萬港元成交。該場拍賣的圖錄封面——方力鈞作品《1993 No.4》，該作曾參加1993年威尼斯雙年展，對方力鈞的后市發展至關重要，最終，該作以2，866萬港元成交。據悉，這兩件拍場上的高價作品都由印尼收藏家余德耀競得。此外，宋陵和王廣義的一件作品也為其競得。

王廣義的《AO》，估價400-600萬港元，以842萬港元成交，也成為該場拍賣的第四位。之后，其作《后古典－莫娜麗薩之后·變體1號》，估價高達 800-1，200萬港元，但流拍；此外《黑格子：藝術家妻子》、《大批判系列：MINI-COPPER》幾件作品都流拍了。作品《大批判系列：SWATC》也流拍，此作曾于2011年5月在香港佳士得上拍，估價100-150萬港元，102.114萬元成交。

方力鈞的《1997 NO.11》以410萬港元成交，該作有兩次上拍，2006年于紐約蘇富比上拍，流拍；2008年保利春拍上拍，313.6萬元成交，比較這次的成交，并不能算劃算的買賣。

岳敏君兩件具有代表風格的岳敏君作品都曾在倫敦菲利普斯上拍過，為歐洲買家購得。《無題》以180萬港元落槌。《當代兵馬俑6號》以最低估價160萬落槌。《劃船》估價為250-350萬港元，以284.5萬元成交。此作曾于2010年11月在香港佳士得上拍，估價300-500萬，466.12萬元成交，相比而言，該作的估價就遠遠低于上一次拍賣。

此外，前幾年出現的85時期的一些藝術家作品的成交也不理想。王勁松《大掃除》以60萬元成交。此作曾兩次上拍，2007年3月，在紐約蘇富比估價6-7萬美元上拍，流拍；2010年4月在香港蘇富比上拍，96.8萬元成交。張培力《水中的泳者》是張培力早期代表作，也是張培力上拍作品的最高估價，但作品流拍；顧德新的《超現實自畫像》也流拍；陳箴1996年作《樂器》，估價80-120萬，流拍。

幾位具有中國符號藝術家的作品都有歐洲買家的背景，西方繼續出貨，這是大勢所趨，除方力鈞沒有出現大幅流拍或者價格跳水之外，其他幾位都不樂觀。王廣義也有多件作品流拍，張培力、顧德新、俸正杰、祁志龍、毛旭輝、陳箴等人的作品也流拍。市場的變化實在太殘酷。

市場富二代，還能繼續飄紅？

在這次春拍中，前幾年在市場上屢創新高的一些當代藝術家作品的成交顯得有些疲弱，遭到冷遇。市場崛起的“三劉一周”，即劉小東、劉野、劉煒和周春芽，以及毛旭輝等在2010年前后市場崛起的藝術家，他們在市場上的表現也并不十分滿意。

劉野作品上拍3件，其中《競賽》此前曾有兩次成交，2008年于香港佳士得流拍；2010年于香港佳士得以53.3萬元成交，這次也遭遇流拍。另一件作品《黃色恐嚇（舊稱馬拉之死）》也流拍，此作曾于2009年在香港佳士得以96.9萬元成交。《完美構圖》以68萬港元成交，該作在2011年佳士得上拍，當時流拍。劉小東《情愛》以180萬港元落槌，但該作在2006年紐約蘇富比的成交價為265.9萬元（當時名稱為《情人》），以此計算，該作大幅度跳水。

劉煒的作品《狗》，估價1，200-1，500萬，競拍者皆為場外電話委托，場內無人參與，最終以1，200萬港元落槌；但其1994年作《游泳》，估價180-250萬，卻流拍，此作曾于2010年4月在倫敦菲利普斯估價5-7萬英鎊，以27.7萬英鎊成交（合如今港幣約350萬）。曾梵志《風景》最終以180萬落槌。張曉剛《失憶與記憶系列》，估價650-800萬，流拍。

毛旭輝《家長系列：黑色古鐘1號》從48萬起拍，加價至55萬無人加價，最終流拍。另一件作品《紅色剪刀和靠背椅》，估價50-80萬港元，68萬港元成交，該作曾在2008年和2012年上拍，2008年流拍，2010年的成交價為52.3萬元，相比而言，這次的成交算是折本的買賣。隋建國《衣缽》以85萬港元落槌，此作曾于2009年佳士得春拍上拍，以59.84萬元成交。

流水的年輕明星

在此次拍賣會上，一些較少出現在市場上的新面孔斬獲不錯。“70后”畫家賈藹力的作品《蒼白的不只是你》（三聯作），估價250-380萬港元，最終以662萬港元成交；王光樂的《水磨石》估價35-65萬港元，落槌價為85萬港元。年輕一代畫家的市場再次引發爭議。張恩利上拍作品為數不多，此次上拍的兩件作品都以不錯的成績成交，《標準房》估價90-120萬港元，以140萬港元落槌；《玻璃》8估價28-35萬，32萬港元落槌。谷文達1986年完成的作品《兩種文化形態雜交的戲劇性C1-C3》估價190-250萬港元，引發場內三維買家競拍，最終以330萬落槌，創谷文達個人成交最高紀錄（此前最高拍賣單價為2007年香港佳士得秋拍的114.5萬元）。

與市場已經疲弱的大牌相比，賈藹力、張恩利、王光樂成交算是非常不錯。藝術市場分析人士表示，蘇富比推出張恩利、谷文達等人的作品，符合當代藝術開始追求繪畫性和學術性的暗流，學術性成為拍場明星是否能夠持續發展的重要原因。而就其市場而言，這幾位藝術家都有畫廊代理或者合作的交易，有助于其后市交易。

新藏家望而卻步

此次蘇富比春拍一如去年秋拍，現場氣氛平和，甚至有些冷清，但成交結果比預料的好。不論是哪個板塊，只要是精品，一定賣得好，譬如說趙無極與朱德群的作品、張曉剛早期的作品等。20世紀經典油畫將成為各大公司攻堅的重點，這部分作品經過時間考驗，市場認可。年輕藝術家作品因為價格上漲的空間巨大，仍舊是各大公司的推出重點。而那些價格偏低，性價比高的作品仍舊是市場需求最大的。

當代藝術市場重整時間確實來到，拍賣場上已經沒有之前的價格神話，大藏家幾乎囊括全場重要拍品，新藏家卻望而卻步。從中國藝術市場整體交易來看，資本對傳統藝術甚至早期當代藝術板塊的態度更趨冷靜和理性。在之前結束不久的紐約亞洲藝術節上，ArtTactic網站董事長安德斯·彼得森就表示，他并不認為中國的購買力已經變弱，中國買家現在開始有選擇，正變得越來越挑剔，這是好事。而就蘇富比專場的拍賣而言，由于種種原因，內地藏家不如香港及境外藏家的收獲大，跟漲不跟跌，這是大陸買家炒股的習氣，在藝術品市場似乎也這樣。因此，從學術的角度來看，我們還有比較長的路要走。

藏家鄭好曾表示，香港蘇富比“亞洲當代藝術拍賣”折射出現當代藝術進入洗牌時代，“特別是當代藝術的污垢將一次次沖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作品在淘汰中將慢慢進入良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