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法中國家調節的新思考

摘要 經濟法是國家在自然經濟或市場配置資源的基礎上，根據特定的價值考慮，在經濟各部門、各主體間重新配置生產要素與經濟利益，重新分配其權利、義務的法律規范的總稱。經濟法中最特殊的主體是國家。國家在社會生產的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過程中進行干預調節，從而使資源配置得到優化，社會效益最大化。

關鍵詞 經濟法 國家調控 政府失靈

中圖分類號：D912.29 文獻標識碼：A

經濟法是國家在自然經濟或市場配置資源的基礎上，根據特定的價值考慮，在經濟各部門、各主體間重新配置生產要素與經濟利益，重新分配其權利、義務的法律規范的總稱。經濟法中最特殊的主體是國家。國家在社會生產的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過程中進行干預調節，從而使資源配置得到優化，社會效益最大化。

一、國家在市場經濟地位的角色演變發展

隨著人類社會發展的步伐進入現代社會化大生產以來，傳統的國家概念得到實質性的更新，國家的角色內涵也進一步深化，國家在不同范疇的身份也有了不同的界定。特別是進入自由資本主義以來，傳統的“政治國家”在經濟自由與政府干預兩大思潮此消彼長的長期斗爭中，滋生出“經濟國家”的概念，并隨資本社會的發展進而演化。

1、國家“守夜人”之角色。18、19世紀以來，伴隨著資本主義原始積累的完成，封建社會晚期和資本主義社會初期，各種有利于自由資本主義發展的經濟自由主義學說粉墨登場。經濟自由主義的鼻祖亞當·斯密在繼承和發揚前人的經濟自由思想后形成的“斯密教條”認為，自由充分發揮市場機制這只“看不見的手”的作用，個人在自利動機下盡量追求自身利益，才能有助于提高資本的使用效益，從而促進社會整體利益的增進。亞當·斯密的思想在19世紀自由資本主義時代得到了深入的發展和闡述，人們普遍認為“管得最少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

2、國家“看到見的手”之角色。一場世界范圍的“經濟大蕭條”暴露出古典自由主義的重大缺陷，一夜之間人們所崇拜的自由市場嚴重失靈。國家干預理論應運而生，英國經濟學人凱恩斯提出，在放棄自由放任原則下擴張政府功能，實行政府對經濟生活的全面干預和調節。對于凱恩斯的政府經濟干預理論，后人把政府干預經濟與市場機制的自發調節相對應，稱之為“看得見的手”，以突出政府對經濟的有形干預。事實證明，國家不當干預導致的“政府失敗”與“市場失靈”一樣不可避免。

3、國家“經濟人”之角色假設。市場機制有缺陷，故而市場不完美；政府干預可能失敗，因此政府同樣不完美。以美國經濟學家詹姆斯·布坎南為代表的公共選擇學派把國家假設為“經濟人”，認為政府是“經濟人”同樣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因此與市場相比較，政府并不一定能夠做的更好，政府干預經濟并不一定能矯正和克服市場失靈。他們認為政府并非全知全能，也是由人組成的，同樣存在主觀臆斷、認識上的局限和錯誤；同時政府官員和組成人員往往有自身利益追求，干預市場時會考慮自身的利益，并存在權力尋租、腐敗等行為；再者政府機構臃腫，官僚主義盛行，辦事效率低下。政府的這些“經濟人”屬性會導致政府失靈的產生，因而政府應該盡量少干預市場運行。

二、我國關于國家在經濟法中調節地位的主要觀點

1、國家干預法說。李昌麒教授認為：經濟法是國家為了克服市場失靈而制定調整需要由國家干預的具有全局性的、社會公共性的經濟關系的法律規范的總稱。其屬性有：（1）干預性，即權力屬性。（2）對象的全局性和社會公共性。 （3）干預的需要性。不是所有全局性的、社會公共性的經濟關系都由經濟法調整，這取決于國家需要。 （4）調整的只是經濟性質的合同關系。

2、經濟協調法說。楊紫烜教授認為：經濟法是調整國家在協調本國經濟運行過程中發生的經濟關系的法律規范的總稱。其調整對象有企業組織管理關系、市場管理關系、宏觀調控關系、社會保障關系?！皣覅f調”一詞強調了國家行使經濟職能應該符合經濟規律的要求，將經濟運行協調到符合經濟規律的軌道上來。

3、政府干預法說。西方國家的經濟法是指政府干預經濟的法，而在我國，經濟法應該首先是干預政府的法，具體說，是以界定政府經濟權力、規范政府經濟行為、明確政府責任為核心內容的法。因為我國的現實情況是，政府是建立市場經濟體制的先導，是企業制度改革的關鍵，是宏觀調控的主導，是國有財產保護的主力，是對外貿易的代表。也就是說，政府在我國的經濟活動中處于核心地位。但是，政府是“雙刃劍”，它既可能是促進經濟發展的強大動力，也可能成為阻礙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

三、國家調節不當的原因

（一）理論的誤區：利用經濟法干預政府，進而克服政府失靈。

經濟法的存在價值在于克服市場失靈，而不是克服政府失靈，更談不上干預政府。但是，當前許多學者在討論經濟法功能或者作用時，大都贊同經濟法的“雙向干預說”和“兩個失靈克服說”。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現代經濟法的發展歷史，我們就會發現這些論斷存在著邏輯上的錯誤。經濟法，尤其是現代經濟法的誕生源于市場自由競爭的不均衡性，由此導致： （1）市場的非法壟斷； （2）公共物品的供應不足； （3）外部效應的種種缺陷； （4）市場的不完善； （5）信息的不充分； （6）失業、通貨膨脹以及經濟失衡等等，這就促使政府不得不轉變職能，由原來的“守夜人”變為“調控人”、“公益人”、“管制人”等角色，一句話，由自由競爭引發“市場失靈”，進而需要政府利用公權力對經濟、社會進行干預的同時，催生了現代經濟法。

政府失靈其實早在市場經濟，亦或是在有商品經濟以前就存在了，只不過當今政府的經濟職能空前擴大，政府失靈就集中表現在經濟領域。嚴格地說，政府失靈在現代國家的顯露是政府在干預經濟時的一個“副產品”，它的根源有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制度的等各方面的因素，所以政府失靈的原因與市場失靈的原因完全不同。

（二）理論的澄清。

1、利用經濟法不能完全克服政府失靈。

根據政府失靈的原因和表現形式，由于經濟法屬于法律部門之一，所以它可以成為克服政府失靈的一種方法，但不是全部，它在克服政府失靈方面具有有限性。經濟法律規范可以對政府部門的經濟職能、地位、作用做出明確規定，確認包括政府部門在內的各經濟法律關系主體的經濟職權、經濟職責、經濟權力和經濟義務；規范政府在干預經濟關系時的干預范圍、干預程序、干預方法等等。經濟法所能做到的，僅是克服政府在經濟領域內的大部分失靈行為，而在其他領域如某些社會領域、政治領域以及與自身利益有關的某些對外領域等就無能為力了。

2、克服政府失靈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

由政府失靈的原因可知，要有效地克服政府失靈，僅靠經濟法是行不通的，這需要各種力量的綜合與共同制約。直言之，首先要提升政策的決策能力和執行政策的能力，使決策體制更民主化與科學化。一個基本的前提是建立科學的決策程序和體系，明確各級部門決策的內容、范圍、層次及權限；有必要建立專家咨詢制度，形成可行的決策、評估和反饋機制、激勵機制與約束懲罰機制。在執行政策方面，必須強化執行人員的素質，規范有效的執行程序，明確嚴格的執行責任。其次，為了高效率地供給公共物品，有必要利用市場力量改善政府服務功能，可以模仿市場機制，把政府的某些公共事務項目出售給相關部門去管理。同時，樹立“服務型政府”形象，培養真正的“公仆意識”；在政府內部強調“企業家精神”，其中之一就是注重公共物品供給的成本-效益核算，提高資源的有效配置；最后，必須加強司法的獨立性以及各方對政府行為監督的有效性。由于政府官僚不是經濟上的“閹人”，他們存在內部性和尋租的趨向，因此就有必要約束政府對經濟的隨意干預和腐敗行為。當前最緊迫的是徹底轉變政府職能，科學界定政府的經濟職能，斬斷政府部門與其他經濟主體的利益連帶關系，使政府干預經濟做到法制化；增強政府行為的透明度，使政府更接近而不是脫離民眾?！?/p>

（作者：南京財經大學法學院國際法學碩士研究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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