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認識人口紅利

摘要 本文提出了人口紅利的度量指標，分析了人口紅利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并指出人口紅利促進經濟增長是在保證充分就業、提高勞動力素質及促進勞動力自由流動的基礎上實現的。

關鍵詞 人口紅利 人口撫養比 經濟增長

中圖分類號：C924.2 文獻標識碼：A

“人口紅利”這一概念最早是由Andrew Mason于1997年在研究東亞經濟奇跡時提出，他把勞動年齡人口的迅速增長稱為“人口紅利”，聯合國人口基金會在《1998年世界人口狀況報告》中把人口年齡結構中“中間大、兩頭小”的階段稱為“人口紅利”。此后，“人口紅利”這一概念逐漸被學者所接受和使用。近年來，隨著研究的深入，“人口紅利”概念得到了擴展，有學者把“人口紅利”進一步分為“第一人口紅利”和“第二人口紅利”。Rouald Lee 和Andrew Mason認為，第一人口紅利是指“中間大、兩頭小”的人口結構導致勞動力迅速增長、撫養比降低、社會資源更多地用于經濟發展和家庭福利，從而使人均收入快速增長的時期，因此第一人口紅利期的長短與人口結構的變化息息相關。在“第一人口紅利”期積累的大量資產對經濟產生的后續推動作用稱為“第二人口紅利”，“第二人口紅利”的規模往往大于“第一人口紅利”，它對政策的依賴更強，如果政策合適有效，“第二人口紅利”可以是無限期的，但對于第二人口的提法，也有學者提出了質疑。廖海亞認為，如果“第二人口紅利”可能是無限期的，從邏輯上講，無限期的機會本身不成其為機會，他認為第二人口紅利的提法本身不科學。

一、關于人口紅利的度量

目前對于人口紅利的度量大多采用人口撫養比指標，人口撫養比分為總撫養比、少兒撫養比和老年撫養比。

少兒撫養比 = 0—14歲少兒人口數∕勞動適齡人口數（15—64歲）

老年撫養比 = 65歲及以上人口數∕勞動適齡人口數（15—64歲）

總撫養比 = 少兒撫養比 + 老年撫養比

陳友華以瑞典1957年生命表人口為基準，將少兒撫養比、老年撫養比及總撫養比分別低于30%、23%、53%時的水平確定為人口紅利，并進一步地把人口紅利分為人口暴利、人口高利、人口紅利和人口微利，具體標準如表 1所示。

依據這個標準，從表2數據中可以看到，我國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進入人口紅利期，且總撫養比呈下降趨勢，按撫養比指標來衡量，人口紅利水平逐年提高。但必須注意到我國出現人口紅利的同時，老年撫養比逐年上升，由1982年的8%上升到2010年的11.9%，人口老齡化問題日益突出，因此，在用人口撫養比來度量人口紅利的同時， 一定要關注人口老齡化帶來的一系列問題，否則就會出現虛假的人口紅利。

另外，在計算人口撫養比公式中分母采用的指標是勞動適齡人口，而勞動適齡人口并不都是有撫養能力的人口。勞動適齡人口指15—64歲人口，在這個年齡段人口中，有大量的在校學生及喪失勞動能力等其他人口，這部分人口其實是需要被撫養的人口，他們是沒有撫養能力的，在計算人口撫養比時，這部分人口數應該放在分子的位置，而不是放在分母的位置；此外，在勞動適齡人口中，還有大量的未充分就業人口和失業人口，他們其實也是沒有能力撫養他人的。因此，按現有的方法計算出的撫養比，并不能完全真實反映社會的撫養能力，但由于沒有更合適的指標，所以目前仍采用人口撫養比來度量人口紅利。

二、關于人口紅利與經濟增長的關系

關于人口紅利是不是影響經濟增長的因素，大多數學者認為人口紅利有利于促進經濟增長。其原因主要有三點：

第一、人口紅利期提供了豐富的勞動力資源。人口紅利的顯著標志是勞動力數量和比例的顯著性提高，人口紅利帶來的龐大勞動力數量作用于經濟增長的途徑主要有三個：一是勞動力規模和分工，勞動力比例和規模增大會帶來總產出的增加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二是勞動力參與，勞動參與率隨人口年齡結構的年輕而遞增，高勞動參與率會促進儲蓄率和投資率的提高，從而加速經濟發展；三是勞動力質量，提高勞動力質量可以通過提高勞動生產率來增加經濟產出，從而促進經濟增長。

第二、人口紅利期儲蓄率高。一般而言，少兒人口和老年人口的消費大于他們的產出，具有撫養能力的勞動年齡人口產出大于其自身的消費，如果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上升，那么儲蓄就會增加，投資也會隨之上升，相反，如果勞動年齡人口所負擔的少兒人口和老年人口增加，那么儲蓄就會減少，人口年齡結構變化可以通過儲蓄機制和投資機制作用于經濟增長。在人口紅利期，勞動年齡人口比重高，此時人口生產性強，撫養負擔輕，會導致更多的產出轉化為儲蓄，儲蓄率的提高從而促進經濟增長。

第三、人口紅利期可促進公共投資。人口年齡結構變動會影響到公共投資的規模和方向。具體而言，勞動年齡人口的增加會減弱對公共服務和公共支出的需求壓力，而少兒人口和老年人口的增加會加大公共開支壓力。如果少兒撫養負擔重，國民收入中用于子女養護、教育等的公共投資增加，如果老年贍養負擔重，國民收入中用于非生產性消費支出增加。在人口紅利期，被撫養人口負擔不重，那么公共投資會傾向于生產性投資，從而促進經濟增長。

人口紅利對經濟增長的弊端在哪里呢？首先，人口紅利期的豐富勞動力在勞動力市場容量有限的情況下，是可能帶來勞動力的失業或未充分就業，這反而會成為經濟增長的負擔；其次，人口紅利期的高儲蓄率也導致了內需不足。盡管人口紅利對經濟增長存在負面影響，但我們不能放棄利用人口紅利的時機，因為充分利用會帶來更多的利益。

三、關于人口紅利實現的條件

人口紅利促進經濟增長是有條件的，只有社會發展、政治制度、經濟政策等為吸收人口紅利創造出適宜的條件，才能促進經濟增長，具體說，人口紅利獲取需要具備一系列制度條件和環境條件。

1、保證充分就業。人口紅利促進經濟發展最基本的條件是要實現大量勞動力的充分就業。如果豐富的勞動力資源未得到充分利用，那么勞動力人口與未成年人口及老年人口就沒有區別，這樣不僅未能發揮勞動力優勢，反而會成為社會的負擔人口。

2、提高勞動力素質。短期看，勞動力的低成本可以支持經濟的發展，但長期看，勞動力的低成本必然是低勞動力素質和低勞動生產率水平的反映，它無疑將阻礙經濟的發展，同時低成本勞動力的創造力也相對較低。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推進和信息時代的到來，人力資本在經濟增長中的地位日益突出，因此加大人力資本的投資，培養創新人才，提升勞動者的素質，特別是適齡勞動人口的素質，這是利用紅利期的到來，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舉措。就教育結構和人才培養結構而言，應加快擴大和提升職業技術教育的規模和水平，通過普遍提高包括農民工在內容的勞動者的素質和技術技能水平，使人口紅利效應最大化。

3、完善勞動力市場，促使勞動力自由流動。目前我國勞動力市場及現行制度導致勞動力流動不暢，使大量適齡勞動力滯留在農村沒有轉化為生產力，因此有必要出臺相關政策推動農村勞動力人口不斷合理地向城市轉移，加快城市化進程，這樣，既有利于農業生產率的提高，又有利于緩解城市老齡化。另外，需要盡快建立一個具有持續性的社會保障體系，消除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的制度障礙。□

（作者單位：湖北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