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應優先發展現代服務業,也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應該以制造業為核心,更不是所有的城市都適合發展總部經濟。城市產業的發展和轉型,除了要搶抓機遇,更要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基于自身的產業基礎,找準轉型的思路和方向。
2011年,蘇州交出了一份農民人均收入全國第一、實際利用外資和工業總產值全國第二、出口全國第三、進出口全國第四、GDP和財政一般預算收入全國第六的經濟答卷。
蘇州的成績有目共睹,蘇州的轉型和發展思路的確應為國內同類城市所借鑒。轉型不是靠等,不是靠盲目跟風,更不是對其他城市發展思路的“拿來主義”。轉型首先要基于自身產業發展的基礎和優勢,在對未來產業發展準確定位的基礎上,找到立足點和突破口。
所以,面臨耕地制約的蘇州在改革開放之后,果斷依靠集體力量發展鄉鎮經濟,通過蘇南模式,實現了“農轉工”,開啟了先工業化,再市場化的發展路徑;當蘇南模式無法給予蘇州經濟更大的推動力時,蘇州人又成功地抓住了外資轉移的機遇,實現了“內轉外”,打造了全國聞名的外資聚集地和制造業基地;如今,制造業的成本競爭力下降,城市的發展又再次面臨土地的制約,蘇州的思路是,通過“走出去”的方式,將部分制造業轉移到市外和境外,而集中發展總部經濟、現代服務業和高科技產業,使產業鏈向“微笑曲線”兩端延伸。
蘇州幾次產業轉型,除了對城市產業發展的準確定位,還在于轉型的速度快,善于瞅準時機,抓住機遇。上個世紀80年代末的蘇州人,如此定義“機遇”一詞:機遇,就是在你面前稍縱即逝,想抓能抓住,但一不留神讓它溜走就讓你后悔終生的東西。所以,在那個都在喊“抓住機遇”的年代,蘇州人已經開始意識到,要“搶抓機遇”。也正因為如此,蘇州的轉型總是能走在同類城市的前列,轉的成功而且迅速。
蘇州一直被外界看做是上海的“后花園”,這一優越的區位優勢,讓外資對蘇州格外青睞。但外資之所以傾向于蘇州,而不是相鄰的無錫和常州,除了這一區位優勢,還有蘇州鄉鎮企業奠定的產業基礎和人才優勢。對外來投資者而言,除了政策的優惠和綜合成本的高低,他們更注重產業鏈的完善和人才的配套。
長三角地區是我國IT產業的重要集聚地,業內形容說“長三角高速路堵車,全球筆記本電腦漲價”。在蘇州,這一形象的說法也體現在蘇州工業園區的蘇虹路上,“如果蘇虹路堵車,長三角的IT企業都會感覺到壓力。”
十年前的蘇虹路還是蘇州跨塘鎮政府和老鎮區的所在,到處是農田和農房。而如今的蘇虹路卻是“IT產業走廊”,聚集著博世汽車、艾默生、安德魯、日東、友達光電、希捷、三星、金龍客車和北大方正等國內外知名企業。艾默生是當年在蘇虹路投資建廠的第一家知名企業,而他們看重的正是這里的產業政策支持、勞動力的資源優勢和基礎設施的完備。當國內城市還在強調基礎設施的“三通一平”時,蘇虹路已經做到了市政道路、雨水、污水等在內的“九通一平”。現在,蘇州許多以現代服務業和高科技產業為主體的產業載體和園區的快速集聚,都得益于蘇州“要引鳳,先筑巢”的開發理念。
21世紀的中國城市,像是在進行一場賽跑。較量城市經濟增長的快慢,現代服務業追趕制造業的速度,城市建筑的高度,以及居民收入的高低。所以,有的城市用土地換取GDP,用重污染的大項目換政績,用未來的資源透支現代人的需求,但這顯然是追求一時之功,而非發展的長久之計。
當下的城市,急功近利者比比皆是。幾乎所有的大中型城市都提出了宜居、宜業的口號,都倡導自己是幸福的城市,都在一股腦地發展服務外包、軟件、物聯網,以及各種戰略性新興產業,并都在想盡辦法讓自己成為全國的示范基地,而全然不顧自己是否有這樣的產業基礎,有相應的人才配備和相關的產業配套。
蘇州也發展軟件,也發展物聯網,但蘇州的重點并不在此,因為蘇州在軟件上競爭不過南京,在物聯網上落后于無錫,所以,蘇州將目標放在了納米產業上,并在短短幾年里已成為全國的領先者。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應優先發展現代服務業,也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應該以制造業為核心,更不是所有的城市都適合發展總部經濟。城市產業的發展和轉型,除了要搶抓機遇,更要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基于自身的產業基礎,找準轉型的思路和方向。轉型有了針對性,才能更快、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