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樣,莫芷喜歡的那種夢想帶有著綿長的敘事、淡淡的憂愁、些許的感傷等混合物,就像是夏日里在幽谷中蘭草盛開的芬芳,催發出的是詩化的情境。與一般的女孩子所不同的是,莫芷又是一個藝術家,她可以用自己擅長的可視化手段去表達她的這一段夢,以及跟夢有關的一切。也就是說她本人就是這些夢想的“制造者”,無需假借他手而能夠完整地加以表述。
莫芷
1988年 生于四川
2010年 本科畢業于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繪畫系
現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繪畫系研究生在讀
在莫芷畫面中“花”是當之無愧的一個“主角”,它是如此的燦爛,又是如此的脆弱,莫芷很輕松地表達出了那種女性情感中的纖弱敏感,它纖弱到神經末梢,又敏感至情不自禁。從表面上看“花”無疑是所有女性藝術家共有的題材,因為花朵和女性之間總是有著某種天然相關性,花開花落就像是女性的一生,而含苞待放即如女性的嬌澀,花瓣枯萎亦如女性遠逝的青春。事實上同樣以“花”為題的莫芷,并不想一味顧影自憐地去表達那種個人化的喃喃自語,或者低頭去編織屬于自己的小故事。在很多作品中,莫芷更多的是吸取了象征主義、魔幻現實主義的創作風格,藉助于花朵、飛鳥等具有時間結構的象征符號,以傳達出對生命的無限體會和無奈感喟。
如果說“花”的符號性象征已經在提醒著我們莫芷畫中所具有的時間性暗示的話,那么在她畫中還有其它的部份亦是如此,“城堡”、“玩偶”、“騎著飛鳥的女孩”、“裸體女孩”等等,讓畫作看起來也即如“童話”。“童話”,是成人眼中的“白日夢”,因為成年人對于“童話”的感受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或者明知故犯的逃避,但是所有的個性不僅生活在一個物質化的客觀現實之中,同時也被這個物質化的冷酷現實折磨得精疲力盡,所以代表著“美麗幻想”和“彩色白日夢”的“童話”,就成為了我們共同約定的防御方式和“療傷手段”。在創作中的莫芷,對于“童話”看法或許還和別人有所不同,她將自己的形象或多或少地投射到那些畫面的“童話”之中,造成了某種“在場”的感覺,也就是說將無意識的象征逐步轉化為與己發生共鳴的“劇場效應”,抽絲剝繭,出人意料。而在精彩的敘事背后,莫芷還透露出她及其同代人對童年的深情關照和切入思考,并與“花”的符號性象征構成了某種時間結構上的彼此合拍。
通過隱約其中的時間性暗示,莫芷也擁有著屬于自己的“青春記憶”,而且只有與自己的記憶相互生發,其中的時間性暗示才會顯得更加的鮮明立體。《佳色》、《玉人歌》等,從表面上看接近于人物肖像性的作品,也是莫芷作品中表述相對單純而表達更加動人的系列。莫芷借用了圓光的構圖,強化的卻是“鏡子”的反射效果。“鏡中”的女子,雖然對應的是女性的日常經驗,但是莫芷并不在意只是對日常經驗的忠實反映,而是將其與“青春記憶”結合起來,展現的還是時間結構上的意義—時間的流逝在臉上留下的印痕,在不知不覺中的“青春”遠去,以及由此慢慢浸潤出的絲絲憂傷。
“碎記”,是莫芷一組畫的名字,很有詩意,也很有嚼頭。“碎記”的涵義是復雜的,亦如我們對于當代社會的文化認識,即如“碎片化的記憶”或者“碎片化的記錄”。但是無論是“碎片化的記憶”還是“碎片化的記錄”,都是當代文化的某種現實結論,而對于這一現實認識得愈深則“受傷感”也會愈深。實際上莫芷的很多作品都有顯見的“碎片化”現象,沒有明確的構圖中心,所描繪的對象也有明顯的“漂浮感”。但是“碎片化”或許仍僅僅是某些作品的表像而已,亦如《佳色》、《玉人歌》等作品中“色斑”、“光斑”以及“花瓣”的大量介入,這種“介入”是一種刻意安排的“侵入”,對應于作品中的時間性暗示即形成了對“受傷感”的某種象征。時間不會改變痛,時間只能適應痛,莫芷就是想以自己的畫對自己說點真話,對大家說點真話。
花坊散記——莫芷個展
2011.10.15-2012.1.26
798藝術區中二街美頌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