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主體部分的結構方式可以按并列、對比、遞進等來辨認。筆者在指導學生的寫作實踐中發現,大部分學生對遞進式的理解和運用有一定的困難,而對比式的運用最能表達學生那真摯的思想與情感。
烏申斯基說:“比較是一切理解和思維的基礎,我們正是通過比較來了解世界上的一切的。”本文試以“對比”手法的運用為例談謀篇布局。
一.對同一事件的敘述中運用對比手法強化情感心理的變異
習作《年酒》就是使用對比的手法來抒情表意的。
文章先寫小時候所見的郭大叔是個很有“傷心事”的,是個來我家里時“手里總是免不了會有一瓶燒酒和一包熟花生米”的,是個“情不自禁地舉起酒杯,……”最后“唉”地嘆一聲氣的郭大叔。在簡略的陳述和一段細節描寫中,郭大叔與我父親已是一對知己式的朋友。
文章后半部分暗顯中年發跡的郭大叔與我們的交往也已是“好久不見”。大過年的某一天,郭大叔拉我們一家上飯店。但,席間的我們一家是“都跟隨著站起來迎合著,小心翼翼地吃著笑著”。作者筆下的父親似有中年閏土見到“老爺”時候的味道了。于是,我再也找不回在我年少時,“最愛找父親喝酒”的郭大叔與我父親的那一份知己之情了。
郭大叔與我們一家的情感隨歲月的更替而流失,或者說今日之情早已不再是當年之情。作者運用對比的手法寫出了“個性化”色彩濃郁的思索與感悟,并且使得這一變化的情感得以強化。
二.通過對不同事件的敘述所構成的畫面內部運用對比手法強化思維認知的提升
習作《長大》中的畫面一是作者在理發店與理發師對話的一個場景。也許針對不同年齡段的顧客,理發師們的話題都是不同的。作者由此想到了見面稱呼的變化:由“小朋友,多大了”取而代之為“同學,上幾年級了”,由“小朋友,你乖嗎”取而代之為“成績如何”。其實,改變的不只是稱呼,對人的關注點在變化。這不是人們的思維在創新,只是緣于“我”長大了。在對比中感悟“我”的長大。
畫面二是作者在家中與父母親的餐桌上對話的又一個場景。從前的飯桌上很少聽到我的聲音,基本上沒有能力插話也沒有機會輪上我發言。而現在,父母時常會在講完某個人或某件事時信口添上句“你看呢”,似乎在等待我的看法。
父母對“我”的態度“人性化”了,開始注重“我”的看法與觀點,家庭氛圍也隨之和諧了許多。細細想來,還是緣于“我”長大了啊。餐桌上的對話,是在“角色”的轉換中形成對比,對比中作者在感悟長大。
三.在事件的敘述中對不同人物形象運用對比手法強化人生百態的思考
習作《我北行,故人南去》敘述的是作者在某公交站臺遇見一位盲人用二胡拉唱賣藝時所發生的事。
文章對聲音的描寫有三處,分別是“硬幣碰撞杯底,發出輕微的‘叮’的一聲”;“幾枚鋼镚‘叮叮當當’的投下去”;“車門‘嘎吱’一聲在他身后合上”。
第一處“輕微的‘叮’的一聲”,硬幣與杯底的距離不是很大,碰撞之聲就是很輕微的一聲“叮”,可以想象到那是候車的老人彎腰后的投幣姿勢,從中透出的是乘車老人們的慈祥與善良。
第二處“叮叮當當的”鋼镚聲,來自花蝴蝶似的小姑娘的善舉,小姑娘雖不懂得善舉也需要用平視甚至彎腰的姿態呈現,但天真爛漫童心純真的形象由此可見。
第三處,車門合上的“嘎吱”一聲,傳遞出的不僅僅是金屬碰撞的冰冷,也讓我們微微感覺到了司機不住地按喇叭,那全然不顧“摸索著”走上公交車臺階的盲人的艱難,冷漠無情的“催”促之心畢現。
文中的“老人”“小姑娘”和“司機”,雖著筆不多,但因身份、年齡、修養的不同而傳神地呈現出各自鮮明的性格,強化了作者對人生百態的思考。
四.敘述材料本身隱含的“意義”與客觀表象之間的隱性式對比凸現出人生價值觀的取向
習作《我北行,故人南去》所選材料本身隱含的平民、底層、弱勢等“意義”,與社會經濟發展中人們物質生活普遍提升后的現實態勢之間所形成的“隱性”式對比,凸現出作者對社會、對個體關注中所表現出的人生觀和價值審美的取向。
在這里,對比的另一方,可以是隱去不寫而讀者心里已經明了的。于是,作品中那極富個性色彩的人生價值觀通過如楊絳先生的“老王”和習作中的“盲人”們而得到鮮明的體現。
本文簡單地介紹了文章主體部分在敘述過程中常見的幾種對比寫作方法。在實際的寫作訓練過程中,我也驚喜地發現同學們雖不擅長但已能恰當使用對比這一方法。于是,在同學們的習作中就有了更多極富個性色彩的思想真摯與情感濃郁的表達。
朱建平,教師,現居江蘇無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