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說成功的判定標準很大程度上在于小說的敘事藝術。不同的人生閱歷,氣質和文化心理結構造就了作家不同風格的敘事視角,對于生活的感受和表現的因人而異成就了不同的小說敘事視角。敘事視角不僅僅是作家寫作上的技巧,更大程度上是作家對于世界本質的藝術把握。因此,從敘事視角下對矛盾小說的解讀可以更好地幫我們理解其創作的主體精神和小說的整體結構
關鍵詞:敘事視角 矛盾 小說
當前對于矛盾小說的研究不勝枚舉,很多學者以社會歷史為參照體系,對矛盾小說中豐富的社會歷史內容進行了熱情的關注,但是對于矛盾小說的藝術性敘事角度還很少有人問津。小說的靈魂在于作家獨特的敘事視角,作家的敘事視角也因個人的閱歷,氣質和文化心理結構的影響,對于生活的感受和表現的因人而異成就了不同的小說敘事視角。敘事視角不僅僅是作家寫作上的技巧,更大程度上是作家對于世界本質的藝術把握。因此,對于矛盾小說進行敘事視角下的解讀應該也是理解小說內涵和精神的新途徑。
縱覽矛盾小說的內容,我們可以發現社會群體是小說的主要表現對象,是作者嘔心瀝血進行創作的重點所在。社會群體的表現通過有效的時間進行刻畫和傳遞,再現中國社會的縮影一直是矛盾小說敘事手法創作下的重點。
通過對小說《動搖》的解讀,我們可以真實地感受到當年的革命經過:政治斗爭的錯綜復雜,反動派殺人如麻的殘酷無情,革命者追求理想的天真幼稚以及時代青年愛國情感的高漲外露。作者通過時間將大革命期間發生在湖北縣城的一切客觀呈現給大家,我們也從中可以窺視出當時風云際會的中國。
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創作過程中,作者懷著對中國社會再現的報復,最終完成了被成為三十年代百科全書——《子夜》。被成為“壓縮中篇”的中篇小說《林家鋪子》也蘊含著深刻的社會內容:上海“一二?八”戰爭帶來的農村經濟的頹廢和社會動亂,林老板的憂患人生,小鎮上奸詐的黨部老爺,苦苦威逼的警察局長都和林家鋪子的興衰有著緊密的關系,看著微不足道的一副小城的畫卷,同樣濃縮了三十年代的中國社會的現狀。
小說《第一階段故事》、《腐蝕》、《鍛煉》創作于上世紀四十年代,作品都是真實再現中國當時的社會情況。《霜葉紅似二月花》雖然沒有完稿,但是同樣掩蓋不住作品的恢弘氣勢:作者運用細致入微的敘事視角刻畫了普通人家的生活和心態,生活的痛苦和對美好的翹首期盼力透紙背,繁碎的家庭瑣事道出了生活的世態風情,揭示了工業文明下中國社會封建宗法制的瓦解過程和新舊地主之間的激烈沖突。
敘事視角作為一種藝術存在,我們就要關注它的時空觀念。矛盾小說的獨特之處就在于小說的敘事時間和社會時間進行了遙相呼應,矛盾總是在現實的印象還在人們的冷漠之中,就立刻準化成藝術品展示給大家,使得自己的作品展現給大家的中國具有很強的現實時間性。例如在大革命發生后的幾個月,直接記錄這件時代大事件的《蝕》便于大家見面;同時在《幻滅》中描寫的重返南昌進行南昌起義的張惟力的情節,就發生在作者進行創作的時期。廣闊的空間背景是矛盾小說的又一大特點。把矛盾小說作為一個整體研究的對象來和同時代的其他作家相比,故鄉的山水風情并沒有占領他創作的主題。紹興化了的朱莊和魯鎮的人們生活情景是經常出現在魯迅小說中的意境,作者主要是為了揭露出中國的傳統封建文化對于人們精神靈魂的毒害和封建社會下人們窮困潦倒的生活;北京古城西北角的小羊圈胡同是老舍小說中割舍不掉的情結因素,作者主要是為了傳達出在封建家族中數代同堂下的生活。在矛盾的筆下,空間背景有《霜葉紅似二月花》中的五四前后的江浙水鄉;《子夜》中的三十年代的大上海;《腐蝕》中的抗戰時期的重慶。
作者選擇的這些空間背景大都是當時的中國社會的政治文化中心,與前面所說的小說的時間觀是一脈相承的,達到了對中國歷史進程進行概括的藝術性高度。對于某一部具體的小說作品,作者的空間轉換也是相當開闊的,作者喜歡對規模宏大的生活場景進行刻畫。例如在《虹》中對梅女士的開篇描寫是沖出夔門,運用三峽的宏偉景觀作為描寫的背景,然后運用回敘的視角導出了她在成都的少女時代的生活,隨即又告訴了大家梅女士在滬洲和上海的社會生活,通過梅女士的經歷我們可以看到不同空間下的主角的生活,從而達到了作者“為中國近十年之壯舉,留一印痕”的寫作意圖。雖然《子夜》是三十萬字的長篇巨著,可是描寫的空間十分開闊,所以時間跨度就顯得很短,刻畫了從家庭到車間,從農村到城市的五月到七月的事件。《腐蝕》除了計劃用多卷進行分開創作外,一般采用了對生活斷面進行清晰真實的描寫,這些藝術性的敘事審美轉化了時空形態,為藝術地呈現復雜的中國社會奠定了基礎,可以讓矛盾將政治的,經濟的,倫理的和社會意識的豐富的社會內容統統囊括進來,并且通過這些關系的描寫來見證了不同人物的性格和命運。對于人物的刻畫,矛盾也不同于魯迅的從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角度揭露對中國人精神的禁錮;和三十年代新感覺派作家用從心理學的角度對當時人們副總的心里情緒的刻畫,忽視對世紀行為的社會和歷史功用。矛盾從社會政治學的角度對人們的心理結構進行剖析,筆下的人物的命運和職業都和當時的政治經濟有著密切的關系。
從矛盾早期小說《虹》中時代青年的迷途人生的經歷到四十年代創作的《腐蝕》中趙惠明的墮落,無不和當時的社會背景有著密切的關系。著名的捷克學者也從另一角度對矛盾這種獨特的敘事視角做了如下的評論:“矛盾小說敘事的對象是社會整體,即便是作品中對某個人物命運的刻畫也離不開整個時代的的背景,一個人的命運不僅僅是個人的寫真,是整個社會或者一代人的真實刻畫,主人公的處境不是一個人的處境,是一個時代的人共有的時代寫真。他運用自己獨特的政治社會學的角度和現實的寫作手筆對中國賽和會的命運進行了入木三分的刻畫。”因此,矛盾的小說敘事視角是獨特的濃縮式的中國社會的寫實的再現,小說的重要價值在于不是簡單地模擬出表層狀態,更是深度地通過人物命運的描寫揭示了一定社會時期的社會本質和歷史發展走向。
在新文學的第一個十年,小說的創作還處在一個摸索前進的階段:例如《沖擊期化石》(張資平)表現出了當時社會性悶騷的變態情緒;《落葉》(郭沫若)表現出了浪漫情絲的飄揚;《一葉》(王統照)表現出對人生奧秘的探索。這些初期的小說仍舊是個人抒情達意的俗套運用,審美只是情感和意念的蒼白無力的表現。面對當時復雜多姿的社會生活,作家對于小說創作表現的藝術性顯得蒼白無力。矛盾小說運用獨特的中國社會縮影的敘事視角進行創作,給讀者提供了了解社會歷史和認識國情的更為廣闊的平臺,展示出對當時變化莫測的社會生活的藝術性把握的高度,開辟了中國小說創作的新的審美途徑,標志著中國小說新的創作時代的開始。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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