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投資者報》此次畫展毛栗子特別指定您為策展人,您與他是怎樣的交情?為什么是您?
黃篤:我在中央美院上學的時候,北京幾乎沒有私家車,有一天在學校看到一輛菲亞特,同學說是毛栗子開的,那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他當時不可能認識我。真正認識他是在1991年,我在意大利博洛尼亞美術學院學習藝術史,那個夏天他從巴黎過來度假,我們天天在一起聊天。他真正出名正是那個時候,星星畫展之后他拿到了法國國家藝術家資金,在巴黎有個工作室,以照相寫實風格為主創作了一批作品。隨著年齡的增長,毛栗子對藝術的理解改變了,心態也改變了,可以說是心胸更豁達了,對寫實的東西慢慢放下了,畫風也自然發生了變化。這些年,他從半寫實半抽象,逐漸轉變成完全抽象的風格。他指定我,第一,可能是因為我做事情認真吧,毛栗子與楊新一都看過我以前做的展覽,我在做展覽方面也有一些獨特的經驗;第二,他們可能認為我比較懂抽象的藝術,視野比較開闊。第三,他們可能認為我在學術方面的能力可以為投資者增強信心吧。
《投資者報》此次畫展“無限”的主題是如何確定的?
黃篤:毛栗子與德美藝嘉的策展人楊新一、我討論確定的。因為是抽象的風格,就必須用一個非常包容、抽象的概念來體現開放性和自由度,同時還要符合藝術家個人的氣質。所以我們覺得“無限”還是非常符合毛栗子所謂“大象無形”的藝術追求的。
《投資者報》對于現代藝術作品,尤其是抽象藝術我們怎樣評判它的價值呢?
黃篤:現代藝術品與其他創新產品相似,其價值都會體現在創作者的理念、創新能力、人性的需要等方面,這些綜合起來為消費者帶來本質的價值與意義。現代藝術品走向市場集合了很多因素,有藝術家本人的創作,有投資人適當的推廣,還有評論家對藝術家作品的價值與意義的解讀,是一個綜合能力的體現。
《投資者報》怎樣評價毛栗子在當代藝術中的價值?
黃篤:毛栗子的抽象作品體現了中國書法的書寫性,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書法概念,但把寫意性給予了很好的發揮。他很機智地有效控制了畫面的度,如疏和密、實和虛、緊和松等等,他都拿捏得很好。而且,他的畫中還充滿了詩意。
很多人都說我也能畫抽象畫,其實不然,抽象畫要求趣味水準很高,并不是亂涂,里面能看出一個藝術家的修養。抽象的形式語言只有達到很高層次的藝術家才能認知,里面的高低、深淺不是一般人輕易理解的。毛栗子在性格深處是一個很嚴謹的人,這樣的細致也是他在照相寫實技法上令人信服的原因。
抽象領域,對任何藝術家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否建立自己獨特的藝術語言。相對于其他中國抽象藝術家來說,毛栗子更奔放、更具有中國傳統美學的意境。他的獨特語言建立在對抽象性的深刻理解之上,也是建立在對中國傳統藝術、西方抽象藝術的全面認識之上,他所提升出來的語言高度就是對中國抽象藝術的貢獻。
《投資者報》這次毛栗子在臺灣的展覽我們是如何解讀的?
黃篤:這次是在臺灣藝術節期間在中正紀念堂介石廳為毛栗子舉辦了個人畫展。中正紀念堂是臺灣最重要的藝術展覽場所,說明臺灣的觀眾對毛栗子的藝術是非常認可的。當然,臺灣觀眾對他的印象多停留在寫實風格,抽象風格的作品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們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做了能做的準備,比如,我建議做了一個8分鐘的紀錄片,里面有他自己講,有我講,也有他畫畫的過程,這個很重要,尤其是抽象畫,要讓觀眾看到他是怎樣畫的。我們還把他最早的作品,寫實作品的代表作等都拿到展覽中,讓觀眾看到其中的邏輯。另外,我們還展覽了一些文獻,讓觀眾更立體化地認識和理解毛栗子,從中看到一個藝術家的成長過程。在文字上也更加簡潔化,在畫與畫之間配以解說,不是描繪畫面,而是講抽象性藝術語言的特征,如:想像力、自由度、書寫性、偶然性、中國傳統美學等等,提示性地引導觀眾去觀看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