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后,我批閱了六年級的學生習作,題目為《和》。大多數學生寫的是童話故事,《小溪和大海》《電燈和蠟燭》《小草和大樹》……也有學生寫的是記人記事習作,《爸爸和足球》《我和我的同桌》……
一張張試卷翻閱過去。忽然,一篇《我和老師的故事》吸引了我,因為他的開頭是這樣的:“這是一件任何人聽了都會加以批評的事,它雖然只是老師對學生的批評,但足以讓這位不可理喻的老師進牢房。”看到這兒,我笑了。我想,這孩子真是危言聳聽,拿這樣的“大帽子”扣在老師的頭上,未免言過其實。雖然天色已晚,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可我的“味口”被足足地吊了起來,我得到下文去驗證我那“可笑”的想法。
接下去描述的是老師和三個學生之間的事,三個學生共同犯了一個錯誤,老師偏向其中一個,把批評的矛頭直指另外兩個學生,并說他們“誣陷”另一位。姑且不論老師的“偏心”是否屬實,或者情有可原,可老師的批評語言確實太尖刻了,學生習作中這樣寫道:“我剛要開口,她就破口大罵:‘你××(不文明語言)你曉得嗎?’”學生這樣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感受:“那時,我崩潰了,都快被×××(老師的名字)弄成精神病了。”“從此,我做任何事只相信自己,千萬要小心別人(他人)。”
讀完了學生的習作,我再也“笑”不出來,我回過頭來看學生習作開頭的表述,真的不是言過其實,在孩子成長的歷程中,“我們”要充當什么角色呢?學生筆下的這位老師不就是“劊子手”嗎?她的語言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地插入一個美麗、清純、健康、活潑的孩子的內心。
有人說:“孩子是一張白紙,等待色彩、文字和奇思妙想,而不是在你的教鞭下,失去原來的面目,被深度折疊和擠壓,載著生活的口供,圈養的風暴,在陰暗的角落泛黃。”教育者的職責在于引導孩子向上,向善,向美飛翔,是一個不完美的人領著一群不完美的人走向完美的過程。
文中的“老師”也許另有隱情,也許是一時的氣憤而口無遮攔,也許……也許有太多的“也許”,可都沒理由把孩子推向“深淵”。看著孩子的心在滴血,我又怎能熟視無睹?
第二天,我向這位學生的班主任了解,原來,這個孩子是從外地轉進我校的,孩子的學習基礎不錯,可入學以來,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不愛與同學交流。我委托班主任與這個孩子多溝通,暫時不提習作的事,想通過老師、同學無聲的關心去漸漸融化孩子冰凍的心靈。
(作者單位:鹽城市濱海縣東坎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