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墻的留影(組詩選三)

蔡寧

抖竹嗡

一手攥緊碧波悠悠的秦淮河

一手把握熙熙攘攘的夫子廟

雙手繃起一條穿越時光的思索

急切抖動內心的激情

指尖涌動春天的陣陣鳥鳴

兒時，翹翹板的技巧

在雙手顯靈，拎一拎

嗡嗡響的啄破一曲音樂的蛋殼

孵出熠熠閃亮的翅膀

飛出畫地為牢的怪圈

心情愉悅地旋轉

忽上忽下地飛越青樓紅闌

仰起頭來，飛翔自己的心愿

每一個門子都敞開喉嚨

忽前忽后地翻滾夢幻

臘八粥

苦日子，是一片片枯黃的秋葉

注定要在一棵普提樹上逝去

那些度過苦難的經典

年年抽出翠綠的嫩芽

回顧這個過程，總有粘稠的風味

那些白米、玉米、紅豆與薯干

紅棗、栗子、蓮子和果仁

這些民間最為普通的物質

合在一起，一把火

心與心便熬在了一起

熱乎乎地消融雪花紛飛的隆冬

假若我是一把米

抑或是幾粒紅棗和蓮子

或者是不為人道的一片薯干

能否與那些紅豆或果仁

相融習俗，在青花瓷的海碗里

粘連許多許多的感情

走百病

正月十六，踏著

民俗的一級級石階

登上中華門，在感情的城堡上

伸開五指梳一梳陽光

昨夜花燈，還在

城垛上流連正月十五

而春光已伸出明媚的小手

牽拉老城上的一根根紫藤

我的手一撫，一曲

喜洋洋的民間小調

在指間氤氳滴翠的音符

登高，我的腳步在城墻上

撩起原野上的風，輕輕的

拍醒蟄伏石縫的風情

一株春梅，小嘴甜甜的一撇

一展早春二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