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成其物看 圖“識”字

摘 要：本文對中國傳統(tǒng)的漢字造字理據(jù)“六書”中的“象形”進行分析，恰如其分地利用漢字的早期字形，以漢字象形字教學為切入點，找出現(xiàn)有識字教學存在的問題。以漢字演變?yōu)樽糇C，讓留學生從整體上把握漢字的主要特點和規(guī)律，激發(fā)他們學習漢字的濃厚興趣，幫助他們建立現(xiàn)代字形義之間的聯(lián)系，培養(yǎng)符合漢字特點的文字觀念，了解漢字的構(gòu)造原理，領(lǐng)悟漢字的理據(jù)性，從而掌握記憶和書寫漢字的訣竅，了解漢字的文化底蘊。

關(guān)鍵詞：漢字象形象形字教學

漢字教什么、怎么教，一直是對外漢語教學中積極討論的問題。目前，國內(nèi)漢字教學法的傾向性選擇主要有傳統(tǒng)筆畫教學法、部件識字法、字理識字法、字族識字法、集中識字法和注音識字法等數(shù)種，涵蓋了漢字本體研究和漢字教學方法。

傳統(tǒng)的筆畫教學，屬于機械識記教學法。這種教學按照漢字筆畫、筆順的先后書寫順序進行教學，側(cè)重于符號教學，讓學生死記硬背筆畫、筆順的名稱，不能建立起激發(fā)外國學生漢文化習得和漢語思維能力培養(yǎng)的有效運作機制。比如“萬”字，如果不是按照字理教學，而是按照傳統(tǒng)的漢字筆畫教學法，依據(jù)漢字書寫順序進行講授，先記“橫”，再記“橫折折鉤”，然后記“一撇”的模式進行記憶，只要求學生機械地識記它，而不講解字的形、音、義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即只教字，不教字理，學生學了之后，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種教法不但將理性漢字非理性化，造就了大量的無意義符號的堆砌，而且增加了外國學生識記的符號量，使其喪失了漢字所富含的趣味性。“這樣的學習，學生對于所學字的認識是膚淺的、外在的，這就導致了識字教學陷入難以擺脫的‘高耗低效尷尬?！盵1]故而這種識字法之不合理性顯而易見。

鑒于此，許多教師又重新審視基于傳統(tǒng)文字學派的字理教學，但傳統(tǒng)文字學派對漢字的解釋需要具備專門的文字學知識和深厚的文化背景知識，這無論是對漢語教師還是對漢語學習者來說，都是很難做到的。在教學實踐中，真正從學生出發(fā)，具體可操作而又行之有效的漢字理據(jù)教學法則相對貧乏，因而傳統(tǒng)文字學的字理闡釋在留學生漢語教學實踐中反而不常見。

本文對中國傳統(tǒng)的漢字造字理據(jù)“六書”中的“象形”進行分析，倡導在教學中恰如其分地利用漢字的早期字形，以漢字象形字教學為切入點，讓外國學生從整體上把握漢字的主要特點和規(guī)律，引發(fā)他們學習漢字的濃厚興趣，幫助他們建立現(xiàn)代漢字形義之間的聯(lián)系，培養(yǎng)符合漢字特點的文字觀念，了解漢字的構(gòu)造原理，領(lǐng)悟漢字的理據(jù)性，從而掌握記憶和書寫漢字的訣竅，了解漢字的文化底蘊。

許慎在《說文解字·敘》中把“六書”之名定為：“指事、象形、形聲、會意、轉(zhuǎn)注、假借。”象形為六書之一，“象形者，畫成其物，隨體詰詘，日月是也。”象形即是用文字的線條或筆畫，把要表達物體的外形特征具體地勾畫出來，字形與意義有密切關(guān)系。如“日、魚、山、象、虎”等，王力談到象形的作用時提出“六書的基本原則是象形”[2]。唐蘭在《中國文字學》中對文字的造字之初的圖畫性及反映出來的象形特點都做過精彩闡釋：“文字的產(chǎn)生，本是很自然的，幾萬年前的舊時器時代的人類，已經(jīng)很好的繪畫，這些畫大抵是動物和人像，這是文字的先驅(qū)?！盵3]他同時強調(diào)：“文字本于圖畫，最初的文字是可以讀出來的圖畫?！?/p>

“象形”是漢字最基礎(chǔ)的構(gòu)形方式。沒有象形字，就不會組成獨具特色的漢字符號系統(tǒng)。作為一種構(gòu)形方式，象形來源于原始繪畫和圖畫記事是比較一致的看法。象形構(gòu)形方式發(fā)展的兩個階段分為：一是從原始圖畫記事和原始繪畫的圖形中不自覺地繼承的象形字；二是從通過描摹詞語概括的對象的輪廓構(gòu)成象形字，例如“象”字不同時期古文字字形面貌如下：

古文字“象”的字形的構(gòu)形源自胖墩墩的身子和四肢，長鼻彎牙的南方動物大象，一副逼真可愛的樣子?！墩f文解字·象部》：“長鼻牙，南越大獸，象耳牙四足之形。”[4]象形字是古人按照外在事物的輪廓或狀態(tài)，通過描繪、勾勒來表現(xiàn)事物概念的造字方法。“象形者，畫成其物，隨體詰詘，日月是也?！边@一類字以符號與其指稱對象的相似性為依據(jù)，隨著它的形體而彎曲，畫成物體的形狀，字形是摹寫實物的形狀，或用比較簡單的線條來摹寫事物的特征部分，屬于描摹實物形狀的造字法。

象形字的字體就像一幅描繪而出的簡略圖畫，相像于某一類事物，它所表述的詞義就是它所相像的某類事物，這些象形文字來源于生活中實物的形狀特點。比照事物，描畫其形狀，如“山、石、田、水”等等。例如“山”字不同時期的字形面貌如下：

古文字形像群峰起伏、山峰并立的形狀，是“大山”的意思，幾乎是山的寫真和剪紙畫?！墩f文解字·山部》：“山，宣也。宣氣，生萬物，有石而高。象形。凡山之屬皆從山?！盵4]“山”形體演變源流：

象形造字法有兩種：

一種是以整體形狀描摹象形，以整體形象代表事物類型，例如：“人、日、月、車、魚”。以整體形象代表事物類型，如“虎”字?！盎ⅰ辈煌瑫r期的古文字字形面貌：

古文字形像一只老虎的側(cè)面形象，像大口利齒、卷尾紋身的猛獸形狀。表示“老虎”，《說文 虎部》：“虎，山獸之君。從虍，虎足象人足。象形。”[4]“虎”字形體演變源流如下：

另一種是局部特征代替，以局部形象代表整體類型：“?！币耘ｎ^代表牛；“羊”以羊頭代表羊；“竹”以竹葉代表竹子。以局部形象代表整體類型，如“羊”字不同時期古文字字形面貌：

古文字形突出了羊頭的兩只角。像羊的正面頭形?！墩f文解字·羊部》：“羊·祥也。象頭角足尾之形?？鬃釉唬骸Ｑ蛑忠孕闻e也。凡羊之屬皆從羊?！盵4]

“羊”字形體演變源流：

在對外漢語教學中，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存趣教學的意義尤為重要。的確，學習者只有對所要學習的知識具有興趣，才能充分調(diào)動自己的積極性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因此，激發(fā)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具有重要意義。

象形字教學就是從吸引學生的趣味性入手，選取漢字的原始圖畫、甲骨文、金文、小篆、隸書和楷書字體來組織漢字教學。它的立足點和出發(fā)點，主要是從現(xiàn)代漢字起源于圖畫的這一本質(zhì)出發(fā)，“依循漢字字形的演變將漢字的圖畫元素逐次揭示出來，直至原始圖畫。讓外國學生通過對‘原始圖畫與‘楷書字體的前后對照揭示出漢字的形義關(guān)系，對漢字字形演變的分析將漢字的楷書基本筆畫還原到構(gòu)字時的意圖上，變無意義的符號為有意義的組件，進而將外國學生對漢字的感性認識提升為理性認識，深化對漢字的理性認識。”[5]“使外國學生在漢字字形演變的直觀體量中感受字形變化過程中詞義的恒定或者變化，消除外國學生無從通過“楷書”橫平豎直的筆畫順序、部件結(jié)構(gòu)獲知詞義的困難?！边M而建立外國學生的聽說讀寫能力。[5]如“鼎”字結(jié)構(gòu)復雜，一般學生很難識記這些繁雜的筆畫。但是通過古文字字形的分析，就會很輕松地記住它的特征?！岸Α弊植煌瑫r期的古文字字形面貌：

“鼎”是古器物，多為兩耳三足（個別四足），用于烹調(diào)。甲骨文、金文都是形狀不同的鼎形，器形紋飾畢現(xiàn)，如描如畫，生動傳神，是典型的象形字。

“生動的生活圖畫，增強了識字教學的直觀性，形象性和趣味性，能使學生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理解字義、辨清字形，能有效地提高學生識字能力”[1]，切實提高了漢字教學的效率和質(zhì)量。

“成年的外國學生能先從理性上把握漢字的特點和基本理論，培養(yǎng)有關(guān)漢字的觀念，這是他們的優(yōu)勢?！盵6]“分析的系統(tǒng)性越深，教學的效果越好，因為學生在分析的基礎(chǔ)上才意識到漢字結(jié)構(gòu)的內(nèi)在規(guī)律，他的記憶力由此會得到支持?！盵7]既有助于外國學生了解中華文化，了解漢民族的文化模式，又能增加漢字教學的形象性和趣味性，增強外國學生對漢字的認知，直至掌握更多的漢字。

注釋：

[1]涂濤.天地化生——漢字字源語境多媒體再現(xiàn)之教育研究[M].桂

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

[2]王力.古代漢語(上冊第一分冊)[M].北京：中華書局，1978.

[3]唐蘭.中國文字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4][東漢]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63.

[5]彭萬勇.對外漢語漢字字源教學法理論建構(gòu)論略[J].綿陽師范學

院學報，2009，（6）.

[6]費錦昌.對外漢字教學的特點、難點及其對策[J].北京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1998，（3）.

[7]柯彼德.漢字文化和漢字教學[C].北京：第五屆國際漢語教學討

論會論文選，2009.

（劉鳳云上海工藝美術(shù)職業(yè)學院201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