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代詞“什么”的非疑問用法

摘 要：本文以畢淑敏《血玲瓏》為語料，對其中的疑問代詞“什么”句進行摘錄，從語義的角度整理歸納出疑問代詞“什么”的六種非疑問用法。

關鍵詞：《血玲瓏》疑問代詞什么非疑問用法

現代漢語中疑問代詞“什么”具有兩種用法，在傳統(tǒng)語言學觀念里，人們普遍認為“什么”的功能主要表示疑問，作為特指問中的疑問點希望對方做出回答。“什么”的特殊用法即非疑問用法，前人也有大量研究，許多語言學家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本文根據畢淑敏《血玲瓏》，依據疑問代詞“什么”在具體語境中的使用特點對其作出分類，探析疑問代詞“什么”的非疑問用法。

一、任指

指代相關的任何人或物。

（一）周遍性任指

1.用于“都、也”前，表示在所說的范圍內無例外。例如：

（1）到了吃飯的鐘點肚子就餓了，任什么藥也治不了。

（2）讓一個什么都懂的人，明明白白地去死，是多么恐怖殘忍的事啊。

（3）如果那個問題不解決，什么都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2.疑問代詞“什么”前面也可加上連詞“不（無）論”“不（甭）管”，“無論”和“都/也”。例如：

（4）不管答案是什么，他該做的，他能做的，在現階段，都已做完。

（5）如果再次出現臨時變更，甭管什么理由，也是看不起他。

（6）無論這件事是個什么結果，我都一個人來承擔好了。

3.雖然句中無“都、也”出現，但可添加進句中，語義上表任指。例如：

（7）“有什么不如有個媽媽好啊。”花鼓老氣橫秋地贊道。

（二）呼應性任指

兩個“什么”前后照應，表示前者決定后者，后者隨著前者而改變。例如：

（8）什么病，到了什么階段，會出現什么樣的癥狀，都是一定的。

（9）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10）你想到什么畫什么，沒關系，也不是軍用地圖。

二、虛指

指代“不知道，說不出或不想說的人或物”。

（一）一般性陳述句

（11）夏早早輕松地微笑著，正在同身旁的護士說著什么。

（12）魏曉日早就覺得今夜要發(fā)生點什么，他一直用理智抗拒著。

（13）他的直覺總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又有“什么”做定語，修飾名詞表虛指。例如：

（14）當然，在這世界的什么角落，還有一些好女人潛伏著，等待著他的尋找。

（15）希望能有什么變化，使得這句話不必說出，就瞞天過海而去。

（16）一有什么音響，就把人從睡夢中喚醒。

（二）推測性陳述句

“句中常含表推測性的動詞‘（好）像、仿佛、似乎，比況助詞‘似的、一樣，副詞‘想必、一定、恐怕、也許、大概或者‘想、以為、猜、愿意、希望、打算等表示心理活動的動詞。”[1]（P120～121）例如：

（17）她很想琢磨點什么，思索點什么。

（18）腦子里想到什么，舌頭就同聲傳譯出來。

（19）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三）否定性陳述句

句中含有否定詞“沒（有）、不”等。

1.“沒（有）”類

（20）我……沒什么……只是有些害怕……

（21）別看這屋子外表沒什么特殊的，里頭闊得不得了。

（22）其實也沒有什么保密的，只是這東西太珍貴了。

2.“不”類

（23）不是鏡子有什么問題。

（24）當時出于道義，他不說什么。

（25）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著客氣。

（四）祈使句

“‘什么加上時間、處所詞，用來提醒對方注意時間、地點、場合，不要去做或應該去做某事。”[2]（P33～34）例如：

（26）不接！你也不看看什么時候了！

三、例指

“用來表示列舉。一般是‘什么附著在名詞、動詞性成分的前面或者后面。‘什么后面要附著上語氣詞‘的，表示同類的人或事物。”[3]（P28）例如：

（27）比如失戀什么的。

（28）什么煩惱，什么愛情，什么評職稱，甚至連死亡，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29）卜繡文很想像往日一樣，與魏醫(yī)生談談文學藝術，歷史哲學什么的。

四、借指

“因為認知上的缺陷，不知道某個字、詞、句，為了使交際順利進行下去，臨時用‘什么來替代一下這個話語障礙，借指未知的信息。”[2]（P31）例如：

（30）那個梁……什么，對了，叫梁秉俊的人，是一個異數。

（31）我這個人記性不好，一是時間長了，就不記得那個到什么居的路了。

（32）依我的想法，不如咱們到那個什么……居，親眼看一看。

五、否定

表說話者對所議對象持一種反駁、貶斥、禁止、勸阻、諷刺等態(tài)度，“有時含不以為然的意味。”[4]（P1038）例如：

（一）“有+什么+形容詞”

（33）夏早早不覺得自己的病，有什么了不起的。

（34）一個魚塘，有什么豪華！

（二）用在名詞前

（35）我還以為您的母親有什么秘方要傳給我呢！

（36）她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37）他要是這么想，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三）“什么”后面是引述別人的話。

（38）什么看你順眼，無非是看你病得不重。

（四）什么A不A

（39）有什么好不好的！

六、反詰

主要作用是否定，經過反詰，原來肯定的句子變成否定，原來否定的句子變成肯定。例如：

（一）動詞+什么

（40）瞎想什么啊？

（41）怕什么呢？

（42）想那么多干什么！

（二）形容詞+什么

（43）是嗎?慌什么？

（三）A什么B

（44）小小的孩兒，你嘆的什么氣？

（45）夏早早反唇相譏：“那您嘆的什么氣呢？”

（46）且看他葫蘆里賣什么藥。

（四）有+什么+好/可+動詞的

（47）有什么可急的。我很好。

注釋：

[1]周蓉.疑問代詞“什么”各用法之間的關系新探[J].語文學刊，

2007，（7）.

[2]邵敬敏，趙秀鳳.“什么”非疑問用法研究[J].語言教學與研究，

1989，（1）.

[3]張華莉.也談“什么”的非疑問用法[J].湖北第二師范學院學報，

2008，25（4）.

[4]北京語言文化大學漢語水平考試中心.漢語8000詞詞典[Z].北京：

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2000.

（黃萌萌石家莊 河北師范大學文學院05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