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形容詞的兩種分類法概觀

陳靜秋

[摘 要]至今為止，最常見的日語形容詞分類法仍然是把形容詞分為感情形容詞和屬性形容詞，在其長達幾十年的發(fā)展過程中，形容詞的研究體系逐漸壯大，但也因為其中一些不能一概而論的特殊形容詞的從屬一直不能被確定，露出了該種分類法不完整的端倪。所謂“特性形容詞與狀態(tài)形容詞分類法”由此而生，就之前分類法中的部分不足提出補充，但該種分類法自身也仍然在發(fā)展中。

[關(guān)鍵詞]形容詞 分類法 發(fā)展

[中圖分類號] G633.46[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2095-3437（2012）10-0057-02

語種不同，對形容詞所屬詞類的認可也不一樣。一般來看，形容詞介于名詞和動詞之間，既有名詞性又有動詞性，但又不能完全從屬于兩者中的任何一類。正因為這種模糊的功能，使得形容詞所屬至今仍然爭論不休。日語形容詞從形式上一般分為イ形容詞和ナ形容詞，在用法上，既可以做定語直接修飾名詞，也可以通過詞尾變化修飾動詞，還可以直接做謂語。本文將就日語形容詞基本詞性的兩大分類做一次回顧性總結(jié)分析。

一、感情形容詞和屬性形容詞

這種分類法最早由西尾（1972年）提出，也是當今主流對形容詞分類的認可方法。所謂屬性形容詞，即表現(xiàn)人或事物客觀性質(zhì)或狀態(tài)的形容詞。

如例1.高い山 靜かな森 分厚い古書 溫かい天気……

而感情形容詞則主要表現(xiàn)為人的主觀感覺或感情。

如例2.楽しい一日 くやしい気持ち 溫かい家庭……

就兩種形容詞各自的特點以及區(qū)分方法，高橋太郎（2005年）曾在《日本語文法》中做過如下總結(jié)：

（1）屬性形容詞主要表現(xiàn)人或者事物的客觀性質(zhì)或狀態(tài)，因此人或者物均可做其主語（如下例中的“じょうぶ（結(jié)實）”）；而感情形容詞，主要表現(xiàn)說話人的主觀感情、感覺，因此日語中的感情形容詞句存在第一人稱限制（如下列中的“うれしい（開心）”），這也是日語的一種獨特現(xiàn)象。

如例3.わたしはじょうぶだ. わたしはうれしい.○

如例4.かれはじょうぶだ. かれはうれしい.×→（かれはうれしいのだ.）

如例5.この本棚はじょうぶだ. この本棚はうれしい.×

（2）在感情形容詞的句子中，一般感情或感覺的對象用「ガ格」助詞引導(dǎo)。

如例6.わたしは母の手料理が好きだ.

如例7.足が痛くてもうこれ以上歩けないのだ.

例6、7所示，在感情形容詞句中，對象多用「ガ格」助詞引導(dǎo)，而用「ガ格」助詞引導(dǎo)的情況大致可分為兩類：第一類是表示感情或感覺的對象，如例6，母親做的菜是感情形容詞“喜歡”的對象；第二類是表示感受到某種感覺的身體部分，如例7所示，痛的對象是腳，腳屬于說話人身體的一部分，因此用「ガ格」助詞引導(dǎo)。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感情形容詞在陳述句中存在第一人稱限制，所以把「わたし（我）」省略的情況并不鮮見（例8）。與此相對，把對象語（即「ガ格」助詞引導(dǎo)部分）省略，只出現(xiàn)主題與感情形容詞構(gòu)成句子的情況也常有發(fā)生（例9）。如：

例8.卒業(yè)式の長いスピーチが眠くてたまりませんでした。（省略“我”）

例9.私はとてもうれしいです。（省略對象語）

（3）感情形容詞可以派生出詞尾是「～がる」的復(fù)合詞，而在屬性形容詞中，除了「つよがる」、「あたらしがる」、「いきがる」等特殊情況外，一般不能有此派生用法。

二、另一種形容詞分類法的提出

另外一種形容詞分類法源于前一類，但卻對感情形容詞、屬性形容詞的二元分類提出了質(zhì)疑點：第一，從形容詞的主觀性出發(fā)。在形容詞謂語句中，形容詞從客觀上描述了某事物客觀屬性的同時，說話人的主觀評價也包含在其中，所以新分類法認為每個形容詞本身都具有主觀和客觀的兩面性。形容詞的客觀性與動詞相近，而形容詞的屬性則更多取決于其主觀性的一面。

如例10.（A和B同時看見一間房間，也有可能做出如下評論）A：この部屋は広いね.╱B：この部屋は狹いね.

第二，根據(jù)西尾（1972）、樋口（2001）的觀點可以看出“屬性形容詞”與“感情形容詞”兩個分類并不是絕對的關(guān)系，而是可以相互移動的，即一個形容詞在某種情況下可能是“屬性形容詞”，而在另一種情況下又可能屬于“感情形容詞”。如“おもしろい”、“かわいい”、“おいしい”等可以同時屬于兩種分類的形容詞也大量存在。第三，在日語中，用“屬性形容詞”、“感情形容詞”的分類方法不能解釋部分方言中的形容詞的動詞化使用現(xiàn)象。第四，此種分類方法（即屬性形容詞與感情形容詞），在其他語種中并不能通用。

三、特性形容詞和狀態(tài)形容詞

通過以上四種論據(jù)，樋口（2001）、八龜（2008）等提出了形容詞的新分類法，即特性形容詞和狀態(tài)形容詞分類法。該分類方法立足于承認動詞、形容詞和名詞的連續(xù)性為出發(fā)點，把形容詞分為狀態(tài)形容詞、存在形容詞、特性形容詞和關(guān)系形容詞四大類，其中以“特性形容詞”和“狀態(tài)形容詞”為中心。在該分類中狀態(tài)形容詞和特性形容詞表現(xiàn)的內(nèi)容相對較具體，而存在形容詞和關(guān)系形容詞的表現(xiàn)則多為抽象內(nèi)容，且多用于書面語以及理論性較強的文章。

（1）特性形容詞：一般不受時間限定，不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多用來描述客觀現(xiàn)實，其核心部分是前一分類法中的屬性形容詞。是說話人以某基準（一般性常識或經(jīng)驗）對客觀事物做出的評價，而評價對象多為人或客觀事物，且用格助詞“は”提示。

如例11.おかあさんの手って 大きいね.（以一般性常識或經(jīng)驗為基礎(chǔ)對客觀事物做描述）

但是用過去時時，多用以表達主體的屬性的消亡。如例12.お婆さんはきれいだった.當主體屬性不是以“個”為單位，而是以“類”為單位時，會出現(xiàn)脫時間性。即屬性主體可能會有變化，但與時間無直接關(guān)系。如例13.縄文人は背が低かった.在例13中，繩文人不是一個人，是一類人，屬于群體，只能說以一般常識來看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身高不高，但不能絕對否定繩文人中也有個子高的人。

（2）狀態(tài)形容詞：主要特點是有時間性，即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其中大部分是前一分類中的感情形容詞（“すきな”、“きらいな”一類表示喜好的詞除外）。該類形容詞主要表現(xiàn)說話人的主觀評價，一詞成句的情況多，在過去時中，表現(xiàn)對過去事件的價值性評價。

如例14.誕生日憶えていてくれて、うれしいわ.

如例15.さみしい、みんな帰っちゃうの.

例14中表個人感情的特性形容詞“うれしい”為說話人對當時所處狀況的直觀感情反應(yīng)，存在即時性，且不能恒常，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而例15中的“さみしい”屬于一詞成句，該用法在口語中較為常見。

（3）存在形容詞：存在形容詞在該分類法中屬于補充部分，詞匯量不大，限定在一些特定的范疇（如：少ない、乏しい、豊かな等），就時間性而言，既有受時間限定的情況也有無時間性的情況。從實際使用情況來看，多用于抽象性較強的論文，典型表現(xiàn)有“～～ことが多い”、“～～も少なくない”等。在過去時中，有時間性的詞表現(xiàn)過去一時的狀態(tài)，無時間性的詞多表現(xiàn)屬性主體特征的消亡等語氣。

如例16.このあたりはゴミが多い場所だ.（事物本質(zhì)描述，無時間性）

如例17.このあたりは今日は妙にゴミが多い.（事物現(xiàn)象描述，有時間性）

例16中“這一帶垃圾很多”通過表述不難看出是對一個恒常現(xiàn)象的客觀描述，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實質(zhì)性改變，因此將其歸為無時間限定性。而例17中“這一帶今天莫名多了很多垃圾”，通過“今日”“妙に”判斷是一個即時現(xiàn)象，之前沒有，之后也會因為被清理而改變，有時間性。

（4）關(guān)系形容詞：無獨有偶，在這一分類法中，作為補充部分的形容詞還有關(guān)系形容詞，與特性形容詞最大的共同點即均無時間性。通過這一特點，也可以推斷該類形容詞主要作用于對事物的客觀描述，多為“等しい”、“同じ（な）”、“そっくり（な）”、“親しい”等。在過去時中一般用以表示主體的消亡，關(guān)系者的消亡，關(guān)系本身的消亡等。關(guān)系形容詞謂語句類型簡言之有兩種：①AはBと·から·に：把A的屬性用來和B做關(guān)系比較（例18）；②AとBは：單純表現(xiàn)A和B的關(guān)系（例19）。

例18.田中は佐藤と親しい.

例19.田中と佐藤は親しい.

四、結(jié)語

以上，筆者對日語形容詞分類法中最具代表性的兩種做了簡單的對比介紹，第一種主流分類法自不用說，第二種分類法中也遺留了很多有待更進一步解決的問題。森田在《日本人の発想、日本語の表現(xiàn)》中提出動詞和形容詞放在一起作比較的時候，形容詞，特別是感情、感覺形容詞，有站在自己主觀立場上去捕捉客觀事態(tài)的傾向。其在日語形容詞的研究中，與動詞、名詞等品詞的聯(lián)系一直起著不可小覷的作用。無論是從與其他詞類的關(guān)聯(lián)性還是從對動作主體、對象的客觀性出發(fā)去研究形容詞，最終的目的除了揭示形容詞本身在演變過程中的規(guī)律性，更是為了讓絕大多數(shù)的日語學習者能從中獲益。

[ 參 考 文 獻 ]

[1] 西尾寅彌.形容詞の意味·用法の記述的研究[M].國立國藉研究所，1972.

[2] 久野暲.日本文法研究[M].東京：大修館書店，1979.

[3] 八亀裕美.日本語形容詞の記述的研究ー類型論的視點から[M].東京：明治書院，2008.

[4] 高橋太郎他.日本語の文法[M].東京：ひつじ書房，2005.

[5] 何午.從詞匯的主客觀性談日語形容詞、形容動詞的分類[J].日語學習與研究，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