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注筆端 赤心繪蒼洱

王曉云

2008年金秋十月，77歲的白族老畫家楊德舉抱著一摞剛由中國美術家協會《美術》雜志社主辦出版的《中國優秀美術家叢書——楊德舉》新畫冊，來與大家分享新作付梓的喜悅。捧看著老畫家傾盡畢生心血和積累，激情揮毫為家鄉大理描繪的幅幅作品，我們不禁為這位老畫家半個多世紀以來癡心描繪大理的赤子情懷深深感動……

2012年金秋，我走近81歲高齡的楊老，再窺他的筆墨情懷。

以蒼洱為師

大理山水如畫，生于斯，長于斯，詩意棲居于斯，楊德舉認為是一種幸運。他一直崇拜畫家、美術教育家劉海粟以黃山為師，十上黃山的勇氣與膽識；石濤“搜盡奇峰打草稿”的藝術創作綱領。堅信自然和生活是藝術的源泉，只有從中凝煉而出的作品，才有生命力，才能感染人。

為了能讓他筆下的蒼洱風光有生命，從上個世紀60年代起，楊德舉常常利用業余時間，在蒼山洱海間寫生，以蒼山洱海的山水風物為對象，畫一些原始風貌的素描和速寫，為日后創作中國畫和水彩畫積累素材。在半個世紀以來，他爬蒼山、渡洱海，足跡踏遍了蒼洱間的每一個角落。為了捕捉到蒼洱風光壯美精妙神奇之處，他爬過別人家的房頭，蹲過公路，搖過漁船；背著行李上過彝族村民聚居的者摩山，帶著畫具從洱海西岸沿路步行寫生到東岸，在洱海邊棲息，在白族漁家過夜，甚至在海拔4200多米的蒼山頂峰住宿。年過古稀之后，他還腹縛熱水袋，口中含嚼生姜紅糖，四次上了蒼山，到海拔3000米以上的杜鵑林寫生，感受蒼山的雄奇和險峻。

一次，他在狂風大浪中乘坐一只小鐵皮船到洱海上去寫生，讓同行者深受感動。他一位遠在香港的同學曾寫過這樣一首詩贊美他：“懸梁刺股分外勤，熱戀故土赤子心。登高不怕蒼山陡，求索何懼洱海深?！?/p>

半個多世紀以蒼洱為師，楊德舉對整個蒼洱風光四季的細微變化、晨昏各種不同的景物特征了然于胸，下筆如有神，蒼洱風物神韻從筆端傾瀉而出，也自然與別的畫家依賴圖片、或是偶來一次大理畫出來的大為不同，這是一種只有生長在大理，參悟著蒼洱，深愛著故土的赤子才能畫出的韻味，總是那么深情、自然而又極富生命力。

為蒼洱而歌

2003年，楊德舉萌生了畫一幅蒼山洱海全景圖的構想。為了將心中對家鄉的熱愛用最美的手法表現出來，他不顧年老體衰，又是數次地到洱海上寫生、拍照，住宿在洱海東岸的小旅館中，每天清晨，勾畫速寫，再次面對著熟悉的蒼洱山水，琢磨著、體會著，擷取記錄著……

去年上半年，楊德舉開始動手描繪他心目中的蒼山洱海全景圖“百二河山”。一邊畫，一邊構思，修改，斷斷續續用了三、四個月的時間，于11月底畫成了一個5米長卷和兩個分別長1米和2.4米的小幅。

在這幅長卷中，蒼山十九峰的整體布局上，采用了西洋畫的透視手法，由近及遠，色彩由濃變淡，山峰由大變小，近處清晰，遠處模糊，浩瀚無邊，磅薄的氣勢和秀麗明快的美感撲面而來。在洱海水的表現上，他一改中國畫的慣常技法，將西畫技法中的光色處理與中國畫的濃淡墨影有機結合，把整個湖面表現得生動而遼闊。在整幅圖畫的構思中，他將典型好看的蒼山山峰保留和加工，將洱海上關、南詔風情島、一直到團山、龍山雄風塔等的眾多標志性景點濃縮在畫卷上，完全展現了“百二山河”動人神韻。但整幅畫具有不同于傳統國畫的特色，畢竟多了一層在構圖、布局、與賦色上得心應手的氣度。因而，這幅大理山水既有寫意的境界，又不拘泥，正應了他追求的“筆墨當隨時代”的意韻。整幅畫的透視感非常強烈，畫中色彩豐富卻淡雅，光影墨意，兩情融融。

在他的《大理勝景》等畫作中，也是延續了他對大理風光的一貫理解。在對蒼山的處理上，頂峰上的色彩以藍、黑為主，還微微帶些紫色，中部色彩濃綠，山腳則多帶土紅色，偏綠，各種綠樹中間有桃紅點點、近景則是一片金黃的油菜花，有一種春意盎然、欣欣向榮的景象，很好地體現了大理蒼山垂直氣候的分布，看著如此生機勃勃的畫面，似乎能輕嗅到大理空氣中特有的清香！

而其余如《洱海漁歌》、《漁家姑娘》、《金花造精品》、《洱海之濱》、《名山勝水兩風流》等畫作之中，大理的白族風情、物華天寶全都躍然紙上，且無一不飽含著畫家本人對家鄉的濃濃鄉情。

與蒼洱共榮

1990年4月，楊德舉在北京民族文化宮成功舉辦了首次個人畫展，成為第一位在北京舉辦個人畫展的白族畫家。1987年，他通過幾百幅寫生刪選、構思、創作的第一幅蒼山十九峰風光中國畫長卷《蒼山含笑迎賓客》畫成，被當地政府作為大理的寫照，贈送給了日本歧阜市。從此聲名大振，上門求購者甚眾。1999年，該幅畫在中國美術館展出，得到了很高的贊譽。

1996年9月，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了楊德舉的第一部個人專著《楊德舉畫集》，畫集中收集了他從事繪畫創作40多年來所創作的2000多幅作品中精選出來的100幅中國畫和水彩畫。1999年10月，由中國美術家協會主編，人民美術出版社、遼寧美術出版社聯合出版發行的《跨世紀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精品畫庫·楊德舉國畫作品優選》問世，該本畫集中收集了他的38幅作品。他所繪畫的多幅以蒼山洱海地區的風光、人物為素材的中國畫，被美國、加拿大、法國、德國、東南亞各國以及臺灣地區的中國畫愛好者購買收藏。

2004年6月，楊德舉作為云南省唯一的代表，參加北京神州書畫院組織的全國著名書畫家出訪團出訪日本，在日本東京伊豆展出書畫作品時，曾接受了德國（BBK）專業畫家協會安杰·施耐德主席授予的中歐文化交流特使榮譽稱號。

可以這么說，他所鐘愛的、并為之付出了半個世紀多的努力的大理風光，也成就了他作為一個藝術家難得的榮耀。

五十余載韶光逝去無痕，但蒼洱一樣風姿動人，楊德舉作為藝術家的風華也正放射奪目的光彩。

責任編輯 左家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