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格雷夫斯(Michael Graves)的設計領域

梁羿

摘要：國際主義設計單調、沉悶的風格給社會人造成心靈上的隔離，阻礙了社會交往。世界建筑設計后現代的創始人之一邁克爾·格雷夫斯以自己“隱喻的建筑”風格打破其現代建筑的個性喪失和空間歧義，以人文思想為依托進行人文建筑設計，傳遞具有人本主義的隱喻的建筑語言。文章通過對邁克爾·格雷夫斯的設計思想和風格進行簡要描述并試圖提出啟示，旨在對中國當代建筑設計被迫面臨的“現代性”與“中國特色”的設計之路進行思考。

關鍵詞：隱喻；人文；建筑語言；后現代

美國建筑家邁克爾·格雷夫斯是奠立后現代主義建筑設計的重要人物之一。他1934年出生于美國印第安納波利斯，畢業于美國新澤西州普林斯頓大學建筑系，1959年入哈佛大學獲碩士學位。格雷夫斯很早就開始針對國際主義沉悶、單調的風格即無視現狀，無視歷史，放棄固有文化的建筑危機進行改變的探索，與奠定建筑設計上后現代主義基礎的第一人，美國建筑設計家羅伯特·溫圖利一樣，亦成為后現代主義的創始人之一。世界建筑師索引集，《當代建筑師（Contemporary Architects）》，如此評價格雷夫斯：“格雷夫斯是當今最引人注目的建筑美學家與睿智而高瞻遠矚的理論家。”任何人要研究廿世紀后半期以來的建筑設計實踐與思潮，則必不可免地需要研究格雷夫斯等人的作品。

一、格雷夫斯與人文主義

格雷夫斯的建筑設計有一個生成與發展的過程。概括地說，格雷夫斯的設計思想來自以下幾個方面：

（1）古典建筑與古典藝術

（2）人文主義思想

（3）人造物與大自然的和諧一致

（4）現代建筑與立體主義藝術

（5）建筑語言學（Architectural Semantics）和建筑表現所傳遞的信息

格雷夫斯1964年在普林斯頓開辦自己的設計所，那時他的設計起源于柯布西埃的現代主義建筑語言教育。他和另外四位向國際主義風格壟斷挑戰的青年建筑師，包括查·邁耶（Richard Meier）、約翰·赫杜克（John Hejduk）、彼得·艾什曼（Peter Eisenman）和查爾斯·加斯米（Charles Gwathemey）在紐約組成了重要的前衛設計集團“紐約五人（New York Five）”他們不僅僅提出改造現代主義，同時也表達了對于勒·柯布西埃的理想主義的崇拜。他們還被稱為“白色派（Whites）”以及“后柯布主義（Post Corbusian）”。表面上好象是“經典的現代（Drthodox Moden）”，可是仔細分析，格雷夫斯卻另具匠心，從他所設計的建筑的立意來看，充滿了人文的“符號”式的隱喻，就如思尼德曼住宅（Snyderman House），可以說是格雷夫斯對他前一階段“現代”住宅設計的總結。

思尼德曼住宅（Snyderman House）

A.平面布局的含意：該住宅可分為a、b、c、d四個區，a區為最外層，b區次外層，c區次內層，d區最內層。由a漸入b、c半私密至d的私密空間，樓梯居四個象限的中央。

B.時間的含意：c是清晨的內部活動區，面向旭日東升，有早餐室和家庭活動室，b是日常生活場所，從早晨和傍晚都在朝南的空間中活動，d朝西北是睡眠之處。一天生活由c-b-d，由東-南-西-北，生活隨太陽運轉。

C.功能的表達：框架結構被看成是基本體，外表一律為白色，基本體以外的墻均施以色彩，說明彩色墻內為居住空間，對結構作出明確的表達。

D.體形的含意：大玻璃窗內是公共空間，臺階和空廊是出入口。私密空間用墻體來遮擋，墻面有曲有直，用來說明房間主人的身份；但私密利用陽臺來和大自然溝通，有私密性卻并不閉塞。建筑用抽象的形態說話。

在他的平面圖中表達不止是工程內容和功能內容，還要表達人文情感和文脈，即生活方式，品味情趣，起居習慣，癖好，禮儀，空間和時間感，家庭關系等多方面。這座庭院住宅獲得了1976年美國新澤西州建筑師協會的設計獎和1975年《進步建筑》雜志設計獎。通過他的建筑，通過種種意念，格雷夫斯提示人們“坐在福岡凱悅酒店的咖啡廳中與友人小酌，透過格柵的大窗眺望街景時所體驗到的簡單的愉悅”，與“在南佛羅倫薩正午的樹蔭下同紳士們進餐”所體驗到的并無不同。

二、格雷夫斯與建筑語言學

格雷夫斯關注的是“建筑語言學”，用什么符號，用什么信號系統，使旁觀者聯想到文化與傳統。用什么樣的建筑語言，通過一種介質來傳遞一種思想，或者表達一系列概念。他將建筑引向圖形化和表達化，他所注重的是聯想中的美。評論家保羅·戈德伯格（Paul Goldberg）寫到：“……格雷夫斯斷然回避了那些光溜溜的現代派詞匯，而傾向一種受現代立體主義影響的古典主義。”文森·斯科利也寫到：“這是對那些毫無表情的方盒子的反抗。”著名的休曼那大廈（Humana Building）和丹佛中央圖書館（Denver Central Library）說明了格雷夫斯的設計思想。

休曼那大廈，這座26層高位于路易斯維爾市中心的建筑是美國著名的專營保健事業的休曼那集團公司的總部。與現代派建筑的一般趨向相異，休曼那占滿了整個地段，重建了臨街轉角這一基本的城市形式構件。該建筑與俄亥俄河間的定向以及試圖位于其一邊的矮小的并聯式住宅和另一邊的摩天樓之間比例懸殊，起中介過度作用。加強了該建筑對于具體的城市，具體的地點之文脈的關聯。該建筑沒有用“現代”的大玻璃窗，絕大多數的窗口都有怡人的尺度，令使用者感到一種親切近人的民主文化。廿五層會議中心的北側，朝向大河，挑出的陽臺上有柱廊外望。建筑主體上開出大小適度的窗口，顯示出辦公大樓的莊重氣度。樓中央一個“T”型的大玻璃窗表達出建筑的公用性。

三、格雷夫斯與隱喻

隱喻建筑體現了建筑語言詩意性的一面。格雷夫斯主張借鑒文字和詩歌中的“隱喻”，喚起人們憑借腦中已有的意識，去聯想回憶，啟發聯想之美。格雷夫斯還成功地將色彩詩話地隱喻于建筑，例如隱喻天空的蘭色，象征植物的綠色，與土地相關的土黃，土紅色是常用色，因為具有飽和感性的表現力。由于當今的建筑師多局限于近似無色的建筑設計中，以至于格雷夫斯的設計分外惹眼，廈門郵政電訊大樓的設計競賽便具有強烈的特征。

在借鑒文學之外，格雷夫斯十分重視繪畫。他曾經因出眾的繪畫作品而獲1980年布魯諾紀念獎（Aronld W. Brunner Memorial Prize in Architecture）。格雷夫斯的建筑設計也借鑒繪畫藝術，他在建筑中往往使體量的厚重感變得很輕盈，其外觀十分“圖形化”，迪斯尼世界的天鵝酒店和海豚酒店（Walt Disney World Swan Hotel and Dolphin Hotel）在室內外墻面的處理就是“圖形”的象征，以“圖形”為載體攜帶著形態的信息。

四、格雷夫斯與產品設計

在建筑設計中格雷夫斯還有意識地引進家具，地毯，燈具，壁飾等自己的產品設計。如今，有超過200種格雷夫斯設計的產品在世界各地陳列。作為一個建筑師，他感興趣的是日用產品以及它們與建筑，常常是通過建筑的室內產生聯系的方式。他發現在構成比例，結構和裝飾的觀念上，建筑和產品設計有相似之處。格雷夫斯說：“對我而言，這一思想濫觴于古典主義，脫胎于象征主義和實用主義，以及眾所周知，人文主義的一種語言。它和肉體及靈魂間存在著明確的關系。這一‘人文主義的態度指導著我進行建筑與產品設計……以相同的方式設想手握茶壺和拉門把手時的情形。”

五、結語

“隱喻的建筑”，其含義，就是用以描述人文建筑的方式，表達社會的歷史和文脈。城市規劃、建筑在城市及郊區景觀內的延展，以及認識我們的身體在建筑中的存在，即我們理解建筑以及我們使用建筑的方式。所有這些，不論西方和東方都應是共同關切的焦點。中國傳統建筑的色彩，質感以及形體是非常講究象征意義的。只因為對“新”的言從膜拜而將這一切都放棄是非常可惜和可悲的……“十九世紀工業革命時期人們曾普遍認為技術會帶來‘好日子。但是事實上現代建筑的抽象導致的是個性的喪失和空間的歧義，從而令人與之疏遠。對于象中國這樣的國家來說，這也是面臨的巨大挑戰。” 格雷夫斯說。

（作者單位：四川藝術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