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曉慧
周四夜晚,我去了一趟上海仁恒河濱城——上海基金經理居住的密集區。可能是夜晚的關系,這個高檔社區在精美的光影與流水布置下,看起來格外靜謐。
我來到這里會所的一個二樓咖啡廳,我與一個上海當地一家有名的私募約好在這里,我給他介紹幾個做量化投資的朋友。
量化投資的朋友一共來了3人,他們這個團隊其實一共4人,1個在澳大利亞。他們中有3人是上海最好的一家高中的同學,另外1人是其中一個的哥哥。
說來很有趣,他們之所以做量化,是在2008年看好了做商品的機會。而那三個高中同學,在高中時就是死黨,其中一個是數學班,高二時保送到復旦大學上大二。他們都酷愛編程,高中時就經常住在一塊兒,一邊打游戲,一邊研究程序。他們在高中時就開發了一個防偽代碼——就是在門票或商品上,有個識辨碼,任何人都可以揭開識辨碼打電話來分辨這個東西是不是偽冒,當前最廣泛的用途是演唱會門票,后來的世博會門票用的也是他們開發的這個產品。
這三個高中同學在高中畢業后,那個保送的同學繼續讀大三,后來去英國讀了物理博士,接著又讀了博士后,回國后就到上海一個名牌大學教書,現在做起了副教授。另一個同學,因為一邊讀書一邊創業,無法兼顧,大學肄業后,在一家公司做安全穩定方面的程序,現在的產品已經成功賣給了中國移動等大型公司,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這類產品專家,今年的時候,被谷歌的人看上,邀請他去美國谷歌上班,他打算明年動身出發。另一個人,當前在澳大利亞定居,他大學時候,自己開始操作股票,曾經賺了不少錢,但還是因為一些失誤賠了不少,自此一心研究債券,反倒能保證拿到每年20%以上收益。
2008年,也就是那個英國博士后同學回來后,就一起號召大家來做點投資的事。他剛巧帶回來一套比較權威的智商測試題,他自己是137,后來給他們的朋友與哥哥一測,分別是147、145與176——滿分是176,就那個澳大利亞同學。至此他們有時候就拿智商來戲稱對方,比如,“那個176怎么怎么”。
從那時起,他們就聚在一起,一邊研究商品一邊開發程序,英國博士后主要負責構架主程序,那個澳大利亞同學提供了不少策略與思路……其實他們都是程序高手,一邊產生想法,一邊把想法落實到程序中。2009年時,程序開始正式運作,每年都能實現超過100%的收益。他們一開始放了100萬,后來又逐步增加了一些,這些資金到2011年底的時候,就已經超過了1個億。
我那個私募朋友,希望他們能加入到他們的私募品牌下,讓他們一心開發程序,他們來賣產品。
但這群人很直接地說,他們在運作過程中,因為速度與限制的原因,中國商品量化操作,可以容納的規模很小,他們已經覺得現有的1個多億資金已經過多了,因為就算提高規模,收益率也上不去,甚至可能會阻礙收益率。所以他們只要資金規模一超過一個范圍,他們就會拿出來,投資其他項目。至少從當前的市場環境看,他們覺得錢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募集資金什么的。其實現在市場上大部分容量可以做大的量化產品,都不是純量化,或者就是很低的收益率,對他們而言,如果收益率那么低,那還不如直接買一些固定收益類信托產品。
不過他們也提到,除非出現一個機會,就是當前的中小企業私募債——這其實也是垃圾債,如果到時候市場流動性還不錯,他們能用程序控制風險,同時加入杠桿,這倒是個未來可以做大規模的市場,只是目前,私募債的還在初步發展期,還不具備這個市場條件。
他們對中國高稅收不是很滿意,因為他們有個產品因為操作要求,用了一個公司法人賬號,沒想剛剛開始有盈利,就被稅務局的人盯上,要收這個運作資金的1%營業稅。不過他們也想出一些合理避稅的方法,在他們看來,這筆錢能夠省下,是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
他們表示,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當前市場上好玩的東西太有限了,只是用原先的交易策略已經沒什么新鮮感,但如果真要跑到國外,又覺得自己沒太大優勢,因為國外投資市場都是機構做作戰。然而當前,隨著國內玩量化的人越來越多,收益率確實有很大幅度的降低,畢竟量化在很大程度上,是賺傻錢,聰明錢越多,就越不好賺了。正在這時,那個英國博士后說,嘿,我們在商品上的最大敵人已經出現了,是耶魯大學的一個投資機構。這群人這才精神起來。這時我才知道,最近最熱門的一個商品是誰在操作。
他們心態都很好,個個都做好了隨時退休的準備,隨后,他們又聊起了一些程序上好玩的事。對私募的邀請,他們只是說,聰明的人太多了,而且,現在確實沒法做大規模。
臨別時,那私募很大方地說,希望你們隨時轉行過來,成為文藝復興公司那樣的西蒙斯。不過,他還是不無可惜地與我輕聲喟嘆道,高手果然在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