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個局

月明

為給患病的母親請保姆，崔瑩傷透了腦筋：不僅保姆頻頻跳槽，損失了上千元中介費，而且家中的貴重物品屢屢莫名丟失。一次偶然的發現，讓崔瑩揭開了保姆聯手做局的內幕。

一

2010年5月，崔瑩的母親張敏突患腦血栓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遺癥。崔瑩提出將母親接到自己家去住，可母親卻不肯。崔瑩實在是分身無術。于是去了幾家家政公司，可不是覺得保姆不合適，就是價錢太高，很是頭疼。

一天，正當崔瑩再次失望地走出一家家政公司的門時，有個中年女士迎上前問她：“我幫你介紹一家吧，那里的保姆老實可靠，價錢公道。”那個女士把崔瑩帶到了不遠處的一家家政服務公司，50歲左右的趙淑杰經理接待了她。崔瑩看中了一個叫萍的保姆，交了300元介紹費，簽了合同。

萍來后的第7天，崔瑩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保姆走了。她今天中午在菜里放了好多辣椒，湯做得咸得沒法喝，我就跟她說炒菜別放辣椒，少放點鹽，結果她就翻了臉，跟我大吵大叫的，然后就走了。”

崔瑩又去找了趙經理，趙經理馬上又介紹了一個叫清的保姆。崔瑩接受上次的教訓，說不再預付工資，趙經理說：“我理解，但中介費你還得交。”崔瑩問：“我不是交過了嗎？”趙經理說：“我們有規定，每介紹一個保姆，就要交一次中介費。”

可幾天后，清突然給崔瑩打電話說：“我丈夫在工地出事了，人被砸癱瘓，現在被抬回老家了，我得馬上回老家去照顧她。”

無奈之下，崔瑩再次找到趙經理，又交了300元中介費，把一個叫娟的保姆請回了家。可只干了一個多星期，娟的女兒又在放學的路上出了車禍，她非常歉疚地向崔瑩辭職，說要去醫院護理女兒。

崔瑩覺得自己的命真是太不好了，好不容易請了兩個不錯的保姆，但她們家里都出了事，她只好又讓趙經理介紹了一個叫艷的保姆，又交了300元中介費。

二

一天，母親悄悄對崔瑩說：“我發現金項鏈不見了，會不會是艷拿了？”崔瑩盡量用委婉的語氣問她：“艷姐，你有沒有看到我母親的那串金項鏈？”艷立即翻了臉：“你什么意思？難道懷疑我偷了？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人了？簡直是侮辱我，我不干了。”

艷走了，保姆還得接著找啊。一想到還得交中介費，崔瑩心里不禁有了怨氣。她去找了趙經理，說她介紹的保姆都干不長，讓自己一次次地交中介費太不合理了。趙經理笑著說：“對不起，是我的工作沒做好。這樣吧，從今往后我給你介紹保姆，不管換多少個，我一分錢也不再收了。”崔瑩又從趙經理那里請了個叫新的保姆。

可還沒等崔瑩安心多長時間，母親的電話又來了：“我剛發現，你給我買的那個翡翠掛件不見了。” 來到母親家，崔瑩對新說：“我母親的一個翡翠掛件不見了，昨天晚上還在，而家里沒來外人。”新立即回自己屋里，把她的所有東西都扔到了她們面前：“你們隨便搜，我可不想背這個黑禍。”新主動把東西一一打開讓她過目，還把自己身上所有口袋都翻了出來。崔瑩感到奇怪，她確實沒藏那個翡翠掛件。

這時，新不依不饒了：“你們太不相信人了，往我頭上扣屎盆子，要是傳出去，讓我還怎么做人呢？我不干了。”說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摔門而去。

崔瑩感到很不解，從各方面分析看，東西應該確實是保姆拿走的，可為什么在她們的行李和身上找不到呢？她去找趙經理，想向她反映情況，還未等她開口，趙經理倒先發制人了：“我都聽說了，她們倆人都說自己受了委屈，你們沒有證據可不能隨便懷疑人啊，換了誰都受不了。”就這樣，三十多歲的玉又成了張敏的保姆。

三

2010年12月的一天，崔瑩在朋友家小區的花園里發現有個推著輪椅的中年女子正是自家請過的第二個保姆清。清不是說丈夫被砸癱瘓，回家照顧丈夫了嗎？怎么還在北京？晚上，崔瑩撥通了吳清在北京的手機。清說：“真對不起，我還在老家呢，丈夫離不開人，我不打算回北京干了。”明明人在北京，卻說自己在老家，不是撒謊又是什么？

崔瑩又撥打第一個保姆萍的電話。萍說：“對不起，我在老家照顧婆婆呢，不去北京了。”崔瑩判斷她一定在說謊話，如果她真在老家，是不可能接北京的手機的，那是要花很貴的漫游費的。崔瑩越想越覺得有問題，便又撥打第三保姆娟的北京手機。娟也說自己在老家，可崔瑩明明聽到了公交車報“王府井站”的聲音。

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崔瑩悄悄來到趙經理的家政公司外面，然后找前來雇保姆的人搭話，她發現大家的經歷驚人地相似……

崔瑩聯絡了和她有同樣遭遇的幾名雇主，經過物色魯曉明、林冬梅、王虹成了合適的人選。3人以找保姆為由，輪流到趙淑杰的家政公司蹲點。

2011年1月的一天，林冬梅在家政公司蹲點時，發現艷走了進來，然后鬼鬼祟祟地把什么東西迅速地交給了趙淑杰。幾天后，魯曉明蹲點時發現，秦新、黃小玉從趙淑杰那里領了個紅包。

2011年3月2日下午，王虹在家政公司蹲點時，看到秦新從外面走進來，又將一樣東西悄悄塞到了趙淑杰的手中。王虹立即撥打了110。

原來，趙淑杰十多年前與丈夫離婚后，從老家江蘇來到北京打工。她利用找保姆難的現狀，租了間房子，開起了家政公司。她雇了五十多歲的馮潔當托兒，將雇主介紹到自己那里。趙淑杰派出一個保姆后，讓雇主交300元中介費，然后再讓保姆找各種理由辭職，雇主再從她那里找保姆時，她再收300元。這樣，從一個雇主那里，她就能賺到上千元，她再給保姆每人50元提成。

后來，她嫌這樣來錢不夠多，便讓保姆偷雇主家的東西。她與艷、新、玉等串通好，讓艷當保姆時，悄悄將雇主家的首飾藏在一個不易被發現的角落。雇主發現丟了東西后，從她身上搜不出來，她便以受到侮辱為由辭職不干了。新接替艷后，艷事先把藏首飾的地方告訴她，新趁雇主不注意時找出來，借買菜之機把東西送到趙淑杰那里。之后，新再以同樣方式將另一件貴重首飾藏起來，被懷疑時主動讓雇主搜查，然后憤然辭職。玉接替秦新后，再把首飾轉移出來交給趙淑杰。趙淑杰把這些東西去變賣了，然后分錢給她們。

趙淑杰和新被拘捕，艷、玉也隨即被抓獲。而萍、清等的行為由于打了法律的擦邊球，沒有追究她們的法律責任。2011年10月，趙淑杰、新、艷、玉因涉嫌盜竊罪被北京檢察院提起公訴。

（責編：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