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毛主席敬過酒的“曹大膽”

孔力

在河南省郟縣堂街鎮生活著一位名叫曹鐵的老人，這位87歲的老人因為剿匪有功，25歲那一年曾作為解放區的農民代表、全國政協第一屆全體會議代表，在北京參加了全國政協第一屆全體會議。在晚宴上，他曾向毛主席敬酒。會議結束后，他又親歷了開國大典。多年來，曹鐵卻保持著一顆平常之心，他的6個子女都在鄉村務農，他多次謝絕了縣領導為其子女安排工作的好意。

奮勇殺敵的“曹大膽”

曹鐵祖祖輩輩都是貧苦的農民，6歲時便外出逃荒要飯。1937年，日本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曹鐵的家鄉也慘遭蹂躪。1939年的一天，日本鬼子打進了曹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有一次，3個日本兵將一個群眾打得遍體鱗傷。目睹了敵人的暴行后，血氣方剛的曹鐵從家里拿出一桿土槍，對準鬼子就是一槍。聽到槍聲，周圍的十幾個鬼子一齊向曹鐵圍了過去。曹鐵見狀，急忙跑向山里。

又過了幾天，幾個鬼子又來燒殺掠搶。當鬼子走到山谷中時，曹鐵和幾十名村民把山谷的兩頭一堵，他第一個開槍放倒了一個鬼子，眾人一齊開火，將鬼子全部殲滅。從此以后，曹鐵被群眾稱做“曹大膽”。

在解放戰爭中，解放軍某部遭到國民黨地方武裝的阻擊。時年23歲的曹鐵冒著槍林彈雨為解放軍引路、扛梯子。1947年11月初，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四縱隊司令員陳賡、政委謝富治帶領部隊解放了郟縣，曹鐵和其他群眾一樣高興得敲鑼打鼓。

郟縣雖然解放了，但群眾仍飽受土匪之害。那時，在郟縣境內還有二三十股勢力較大的土匪，他們經常到村子里搶劫財物，襲擊工作隊，殘害干部和革命群眾。曹鐵毅然參加了縣里組織的剿匪大隊，并被指定為小隊長。經過大小幾十場戰斗，郟縣的土匪基本被殲滅。

因為表現突出，1948年5月份，曹鐵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49年8月，他擔任堂街區上李鄉農會主席。

參加全國政協第一屆會議

1949年9月17日下午，正帶領群眾勞動的曹鐵突然接到了一個通知，1949年10月1日舉行開國大典，他被中共許昌地委推舉為解放區農民代表，赴京參加全國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和開國大典。當時，全國解放區的農民代表有16個名額。許昌在13個縣進行選拔，最后25歲的曹鐵被選上了。

曹鐵和眾多代表來到北京中南海，看到一位濃眉大眼、氣度不凡的男子同來自全國各地的代表們逐一握手。當這位男子把手伸到曹鐵面前時，曹鐵才知道這是周恩來。握著周恩來的手，曹鐵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到了北京沒幾天，代表們每人發了一身藏藍毛料中山裝，穿上去顯得非常精神。曹鐵清楚地記得，參加會議的代表還發有別在胸前的徽章，背面是座號。

9月21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如期舉行。下午6時，曹鐵隨代表們步入會場。曹鐵看到，中南海懷仁堂正門上掛著“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的橫幅。會上，周恩來宣布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開幕，禮炮聲響過之后，毛澤東同志主持會議并致開幕詞，毛主席的話音剛落，全場歡聲雷動，曹鐵已是熱淚盈眶。

宴會上給主席敬酒

當晚，在中南海懷仁堂舉行盛大宴會，慶祝全國政協第一屆全體會議閉幕。毛澤東當選為主席后，中華全國總工會、西藏人民和新疆人民派出代表紛紛向中央人民政府獻旗，新疆的賽福鼎委員還向毛主席贈送了有新疆民族特點的衣服和帽子。那時，曹鐵心里就暗自盤算：“我能代表中原翻身農民敬獻點什么呢?”

曹鐵坐在離毛主席只隔兩個座位的地方，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雙手高擎酒杯大聲喊道：“向毛主席敬酒！”這時，全場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他。毛主席面帶微笑地站起來，舉杯一飲而盡。其他代表一看，也紛紛向毛主席敬酒。在場的周恩來忙婉言勸阻：“毛主席不能多喝酒，這一杯就代表大家啦！”在那天的宴會上，只有曹鐵一個向毛主席敬了酒。

10月1日，曹鐵也登上了天安門城樓，親歷了開國大典無比壯觀的場面。10月3日，毛主席派工作人員到北京飯店代表駐地，逐一詢問代表需要什么。有的委員紅著臉說想把用過的枕頭和枕巾拿走，有的說想把被子拿走，有的說想把搪瓷缸拿走。輪到曹鐵時，他憨厚地說：“俺啥都不缺，就是打土匪缺火（子彈）。”沒成想，會議開完后，工作人員提著一只精致的小箱子來了，打開一看，里面是600發子彈。

曹鐵帶著毛主席送的600發子彈回到了家鄉，大家聽說子彈是毛主席送的，都說非常珍貴，專區和縣里的領導們都要了一些留作紀念，等到家時只剩下一百來發。這些子彈不到萬不得已曹鐵舍不得用，直到后來全縣動員干部上繳槍支時，他才把留下的最后30發子彈上交了。

全家人甘心務農

解放后，曹鐵先后擔任堂街區上李鄉農會主席、長橋區區長、郟縣農協副主席、郟縣農機站站長等職，1980年離休。曹鐵有5個兒子1個女兒，都是農民，家庭負擔重。按照當時的政策，他離休后可以安排一個子女接班。但是，曹鐵認為子女們文化程度低，不是吃商品糧的料，硬是不讓子女接班。1985年，當時的縣委書記曾經征求他的意見，想幫助他解決兩個孩子的戶口和工作問題，被他謝絕了。

從北京回來后，曹鐵還帶了一冊紀念冊。如今，在深紅色的封面上，“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紀念刊”以及下方的“1949”這些燙金的大字依然醒目。1949年9月30日下午，來自全國各地各民族的18位農民代表合影留念，并在王府井的一家照相館每人照了張標準照，照片隨后被印在紀念冊上。當時給參加會議的代表人手一冊，另作為饋贈國際友人和有關部門收存，民間難得一見。多年來，《紀念刊》一直由曹鐵的老伴精心保管。2009年5月，有一外地收藏者找上門欲出高價買下，被他拒絕了。

如今，曹鐵和四兒子仍住在老家無院墻的三間簡陋的瓦房里，屋里設施簡單，但是他的生活卻非常充實。他的最大愿望是，找機會到北京毛主席紀念堂瞻仰毛主席的遺容。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