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管理,一身輕

鄭悅

在北森測評技術有限公司位于北京上地的研發辦公室里，熱鬧的討論聲音一直在持續著。在寬大的開放式辦公室過道里，放著一排白色寫字板。上面用黑色筆寫著每個小組的工作主題，而橫縱線構成的格子里，貼著黃色的便簽紙，上面標記著每個人做的工作內容和時間。每天上午9點到11點，6條產品線的人員要分別開15分鐘的站立會議。每條產品線的人員站在自己的那塊白板前，就自己前一天的工作內容、當中遇到的問題進行溝通。這種站立會議的形式是敏捷（Scrum）軟件開發的一種慣例，白板工作方式則可以通過及時反饋，彌補這種開發模式下在項目估算準確性方面的欠缺。

前端工程師、DevOps……，如果是在一家互聯網公司中，聽到這些職位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在一家企業軟件公司里，聽到這樣的職位設置，倒還是感覺新鮮。要知道在傳統的軟件組織中，開發、IT運營和質量保障可是各自分離的部門，但在一個DevOps職位里這些是被整合到一起的。

是怎樣的動力促使北森測評將整個產品開發模式甚至組織架構都調整為互聯網模式呢？

商業模式“云化”

北森測評CEO紀偉國道出了公司變革的考量背景：“云計算時代正在快速到來。我們發現在企業軟件領域，云計算可以理解為應用互聯網技術的企業級軟件。我們對SaaS（軟件即服務）模式，特別是Salesforce公司的模式進行了認真的研究，發現這些模式非常值得我們借鑒。”

回顧一下北森測評10年的發展歷史會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2002年成立的北森測評將自己定位于人才測評的細分領域，專為企業招聘提供測評軟件。2003年當年，北森測評的銷售額僅為100萬元。當時，北森測評將測評產品以光盤方式進行銷售，一張光盤售價在10萬元左右。這樣的售價讓很多企業的人力資源部門望而卻步。2006年開始，在云計算帶來的SaaS模式影響下，北森測評開始采取網上租賃的模式為用戶提供測評服務。但在最初，他們還只是將測評軟件簡單地“搬”到互聯網上，技術難度并不大。但隨著用戶數量的增多，個性化服務需求也跟著增加起來。2008年，北森測評從某家傳統軟件公司聘請了一個CTO，想用傳統軟件公司的做法解決這個問題。結果半年過去了，用紀偉國的說法：“沒成”。

傳統企業軟件的模式一般是，企業一次性購買軟件、培訓等方面的工作交由第三方咨詢公司完成。而在SaaS模式下，付費模式改為按月交納，而軟件提供商要提供相應的培訓。用戶和軟件廠商之間的距離拉近了。此時如果用戶使用體驗不佳，就會立刻走人。為了應對這一新挑戰，北森測評只能從產品研發開始全面轉型。

2009年，北森測評請來了張慶化擔任CTO。這位曾任雅虎中國搜索競價事業部架構師、MySpace 中國開發總監的技術主管，將互聯網式的產品開發方式導入到企業軟件開發過程。敏捷開發以及互聯網式產品經理的工作方式，使得用戶的反饋和需求可以在產品層面上迅速得到滿足和改善。

2009年，北森測評推出人才管理云計算平臺iTalent，可以提供招聘管理、繼任與發展、績效管理等人才測評之外的人才管理一體化解決方案，并吸引了松下、可口可樂、佳能、中移動等諸多客戶。公司研發團隊因此從2008年的不到20人，在2010年迅速增至80多人，2011年更達到了120人左右的規模。

探索“云管理”

在以互聯網方式做企業軟件的過程中，張慶化承認自己和團隊也吃過苦頭。比如2010年下半年，公司的一個團隊開發了一個系統。考慮到互聯網產品的特性需求，技術人員在性能上設計得很棒，但上線后卻遭到客戶投訴，原來是因為數據標準前后不一致，出現了數據丟失的現象，為此整個團隊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解決問題。這讓他們意識到，在追求產品性能的同時不能忘記企業級軟件產品的一致性和穩定性，因此他們確立了“線上穩定大于一切”的工作原則。

全面轉向云業務，帶來了知識管理上的新特點。從2010年下半年云平臺服務上線到2012年3月份，僅技術團隊就總結了100多條規律。張慶化介紹，每半年技術團隊會進行一次評比，在技術文化，以及技術規范執行程度等維度上分別打分，從各個方面總結每個團隊的進展。公司內部推行了企業社交網絡Tita，讓同事之間彼此了解各自的工作任務，有效地實現任務協作的可見、可控，讓溝通和知識分享的過程更加順暢，在這個過程中，一種更加鼓勵平等、尊重、透明、開放、參與的互聯網文化慢慢地孕育和生長起來。

產品開發模式變化也引起組織結構的變革。以迭代開發模式為代表的敏捷過程會面臨需求會在開發過程中變化的問題，應對策略是及早向用戶提供反饋。北森參考Salesforce公司的模式設立了UED（user experience design，用戶體驗設計）和CSM（customer success manager，客戶成功經理）兩個職位。不言而喻，這兩個職位都是為了更好地提升用戶體驗，前者是在產品設計上，后者是在對用戶的服務和技術支持上。由于國內尚無類似職位設置，因此這兩個職位上的人才缺口，目前都由北森測評自己培養。

在轉向SaaS之后，北森測評現在已經發展到3000多家企業用戶。實際上，北森的案例放在HR軟件在云計算時代發展的大背景下會得到更好地理解。2012年年初，SAP收購人力資源軟件公司SuccessFactors。2個月之后，Oracle收購Taleo。證券公司JMP Securities的分析師帕特里克·瓦拉文斯分析認為：“甲骨文、SAP和IBM等大型企業軟件提供商目前在與小型SaaS公司的競爭中處于下風，后者發展迅速，而且越來越被市場所接受。我們越發認為，這些大型公司正將收購視為遏止市場份額流失、在競爭激烈的SaaS市場搶占優勢的良策。”

顯然，在這個網絡成為商業轉型平臺的時代里，在云計算的普及浪潮中，企業軟件領域將發生一個顛覆和重塑的過程。與傳統大型軟件公司相比，像北森測評這類的小型軟件公司在云計算時代能夠更靈活的調整，快速地實現從產品到業務模式的全面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