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禿鷹的中國糾結

樊融杰

和凱雷、KKR以及黑石相比，管理著近800億美元的橡樹資本（Oaktree Capital）在中國市場上非常低調。但是其創始人、董事長霍華德·馬克斯（Howard Marks）在最近一段時間對中國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

67歲的霍華德·馬克斯帶著自己的新書《投資最重要的事》來中國做宣傳活動，亦是在找一個由頭與中國的企業和媒體拉近關系。

一直以來，作為全球最大的不良債務投資商橡樹資本在國際市場的各個角落都有著活躍的身影，但在中國市場上卻是小心翼翼，這是為何？被外界視為巴菲特接班人的霍華德·馬克斯到底有著怎樣的投資邏輯？在全球經濟復蘇乏力的今天，“橡樹”又會將它的“枝葉”衍生到哪里呢？

發“落難”財

畢業于賓夕法尼亞的沃頓商學院，在芝加哥大學接受MBA教育，身兼金融學，會計學與市場學背景，培養了霍華德·馬克斯身上的“華爾街”基因。1969年他便開始從事投資管理行業，可以稱得上是投行界“元老”級人物。

1995年，馬克斯與五個同事在洛杉磯共同成立了橡樹資本。橡樹資本的投資領域也主要集中于高收益債券、不良債務和私人股權。依靠自己的專業能力，尋找那些有穩健業務基礎但陷于短期困境（如現金流少等問題）的公司，投資這些公司的債務，最終以低價控股這些企業。

翻開橡樹資本的投資歷史，通用海事公司（General MaritimeCorp）便是其成功的案例。2011年5月，橡樹資本為通用海事提供2億美元貸款，在被從破產的邊緣拉回來時，貸款被轉為相應的股權。現在的通用海事公司98%的股權落入了橡樹的手中。

根據咨詢公司Cambridgeassociates所提供的信息，在過去的某一階段橡樹資本的17只不良債平均年收益高達19%，高出同行7個百分點。根據最新的數據馬克斯的個人財富高達150億美元。但也由于橡樹資本總是在別人落難時借機生財，其被稱為“華爾街的禿鷹”。

盤旋天空的禿鷹總是不放過任何獵物，橡樹資本的投資行業似乎也沒有邊際。股權投資飛機租賃公司Jackson Square Aviation，通過債轉股控制食品公司PierreFoods，競標玩具制造廠商JakksPacific的股權……

馬克斯認為如果要在市場中尋找估價低的資產，最好的機會通常是在大多數人不愿做的事情中發掘出來的。

在2008、2009年，橡樹資本抓住了金融危機的機會，為公司最大的不良債投資基金募集了110億美元。但霍華德也承認在金融危機中，橡樹資本的投資者亦出現過虧損。

今年4月，橡樹資本通過IPO的形式從資本市場融資3.87億美元。有調查指出，在橡樹資本IPO之后，馬克斯表現出投資的積極性。7月下旬，橡樹資本與JP摩根、Angelo Gordon & Co共同成為了美國第二大報紙出版商TribuneCo的控股股東。

“歐洲就像是一個成年人，但現在要開始為其老年擔心。”馬克斯說。實際上，現在包括凱雷集團、阿波羅（Apollo GlobalManagement）和橡樹資本等大牌PE已經為投資歐洲組合資產、公司債券等資產籌集了上百億美元。

“難做”的中國市場

雖然橡樹資本比凱雷更早的IPO上市，但是在投資中國市場上，凱雷走在了前面。

2005年，沸沸揚揚的徐工案雖以失手告終，凱雷卻在中國市場上的知名度一夜飆升。不過在此之前，凱雷已經投資過了攜程旅行網、太平洋百貨公司、分眾傳媒等多家國內知名企業。

據橡樹資本中國區負責人朱德淼表示，從2004—2007年橡樹資本在中國的股權投資金額為8.5億美元。

橡樹資本在華早期較為有名的項目包括中國銀行、中糧集團海外運輸船隊與澳門房地產項目等，以及全資收購了臺灣地區的復盛公司。

2007年，橡樹資本的第一只專注于亞洲的私募股權基金成立，同年其設立了北京辦事處。有意思的是，在其辦公室的隔壁就是凱雷的北京辦事處。

對于橡樹資本來說，新興市場屬于非有效市場。由于企業的價值與價格在非有效市場并不合理，這就構成了投資機會，但對于在中國市場投資，馬克斯仍表現出極其謹慎的態度。

早在2009年，橡樹資本就得到了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投資的10億美元，但這并沒有加速其在中國開展擅長的不良債投資。

“我們不知道債權在中國是如何被對待的，所以我們可能不會投資中國的不良債。”7月時，馬克斯在面對中國媒體時表示，中國不穩定的法律體系基礎將會對投資產生不可預知的風險，“不要假設在中國做生意會和在世界上其他地方是一樣的，這一點非常重要。”

“有些投資者在投資中國時會采用與過去一樣的策略，卻忽略文化，地域，政治等差異。但對于我們來說要意識到這種差異化，尋找正確的答案，而不是驕傲自大的以為在中國同樣能取得像在發達國家一樣的成績”馬克斯對《英才》記者表示。

對于橡樹資本在中國的表現，馬克斯給出的成績評價是C+(剛剛及格的水平)。不過，他對《英才》記者表示，在最近幾年，中國和新興市場的股票價格相對于過去已經降低很多，這有利于投資，所以他非常看好對新興市場股票的前景。

盡管橡樹資本2006年就投資過中國銀行（601988.SH、3988.HK）的股票，但馬克斯對《英才》記者表示，他現在對銀行類股票并不感興趣。因為，銀行業的資產、業務缺乏透明性，即使作為專門研究銀行板塊的外部分析師都很難評估銀行貸款的質量。另外，過高的杠桿比率以及銀行業自身結構問題，如長期資產與短期負債的特性都不利于維護投資者的利益。

“銀行本身是高質量的資產，但是許多銀行用吸收的錢投資了低質量的資產。”馬克斯說許多銀行都有收益為負的套利行為。

此外，馬克斯認為“美國和歐洲增長非常緩慢，中國經濟受此影響，可能會走入慢速發展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