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漢語量名關系及量詞次類研究

趙 延 紅

(蘭州職業技術學院，蘭州 730070)

借用量詞。借用量詞中有借自名詞的，如：筆(畫一筆)、槍(開兩槍)、刀(切三刀)、年(來了三年)。并且指出有人把“年、月、星期、小時”等時間名詞看成兼屬名詞(時量詞)。有一些借用量詞是為了描寫后面的名詞，或者使抽象的事物具體化，起到突出形象的作用，例如：一彎新月、一鉤曉月、一絲微笑、一絲空閑、一線希望、一抹紅云、一片癡情、一串笑聲、半江流水、幾縷情思、萬縷霞光。

筆者將采用黃廖本的分類方法討論一些借自名詞的量詞，既包括名量詞、動量詞，也包括一些時量詞，從借用的角度來講它們都是名詞臨時借用作量詞。我們重點研究的主要涉及以下幾個問題。

1 量名關系困惑

量詞是漢藏語系語言值得下大力氣研究的詞類，就量詞詞類的確立和次類的劃分來看，與名詞的關系緊密。從量詞最初的名稱來看，有以下幾個：計數的別稱、表數量的名詞、單位量詞、單位詞、副名詞、輔名詞、助名詞、數位詞等。直到20世紀50年代《“暫擬漢語教學語法系統”簡述》才正式為量詞正名。很明顯很多早期的語法學家認為量詞是名詞中的一個小類。

量詞一出現就帶有復雜性，它是特殊的詞類，從它的來源來看，漢語量詞有相當數量是從名詞轉義而來(還有少數動詞、形容詞)，它的語義特征、語法性質以及功能都是多向的，這為系統的學習量詞和外語教學帶來了困難。學者們對于量詞的分類出現了分歧，作為高等學校文科教材的黃廖本中將量詞分為物量詞和動量詞，物量詞和動量詞中都有專用量詞和借用量詞，這些借用包括借自名詞和借自動詞的，比如借用名詞的量詞有：頭、口、尾、杯、盒、桶等，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哪些名詞能夠借用為量詞，借用前和借用后的意義有無變化，和名詞的關系如何？還有我們提到的一些借用物量詞是為了描寫后面的名詞，或者使抽象事物具體化，起到突出形象性的作用，例如：一彎新月、一鉤曉月、一絲微笑、一絲空閑、一絲希望、一抹紅暈、一片癡情、一串笑聲、半江流水、幾縷情思、萬縷霞光。黃廖本指出這種用法主要見于文學作品，所用的數詞很受限制，多用“半、一、幾、千、萬”，有人指出這時候量詞前面的數詞相當于一個形容詞的作用。正是這些量詞引起了筆者的注意。筆者看到許多語法書在講這類量詞時只是一帶而過，并不作為重點去講解。這類量詞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借自其他詞類，而且它的數量是開放的，不便一一去分析和描述。

2 量詞次類的確定

關于量詞再分類，許多語法學家提出不同意見。我們參考何杰的《現代漢語量詞研究》歸納主要有以下幾種：(1)根據多標準分類直接分為若干小類。比如：朱德熙《語法講義》分量詞為7類：個體量詞、集合量詞、度量詞、不定量詞、臨時量詞、準量詞、動量詞；趙元任將量詞分為9類：個體量詞(專用類和通用類)、臨時量詞、標準量詞(即度量衡量詞)、集合量詞、準量詞、部分量詞、動量詞、容器量詞；呂叔湘分為9類：個體量詞、集合量詞、部分量詞、容器量詞、臨時量詞、度量量詞、自主量詞、動量詞、復合量詞。以上提及的準量詞、臨時量詞、容器量詞都是從名詞臨時借用來的，還有動量詞中的借用動量詞也有一部分來自名詞。(2)根據度量衡和非度量衡量詞分標、量兩大類。比如，陳望道分為度量衡規定的計量單位和形體單位的量詞。(3)根據分布特征分得：名量詞、動量詞、形量詞等。(4)名量詞、動量詞、復合量詞三大類。(5)從音節形式分為：單純量詞、復合量詞。(6)直接分為物量詞、動量詞兩大類。

需要指出的是，在有關量詞的研究中很多人遵循前人的分類方法，主要側重于專用量詞的研究。在量詞小類的劃分中經常將“臨時量詞”和“借用量詞”混為一談，朱德熙早期用到的臨時量詞，比如： 一碗飯，一口袋面、一書架書等。這類量詞在邵敬敏《量詞的語義分析及其與名詞的雙向選擇》中稱為可附性和可容性的量詞。

3 借用量詞與臨時量詞劃界

在很多語法書中我們看到“臨時量詞”這個小類，從這類量詞的定義中我們看到這類量詞實際就是一些借自其他詞類的量詞。比如朱德熙《語法講義》里講“臨時量詞是借用名詞當量詞用”。邵敬敏卻稱為“借用名量詞”，他主編的《現代漢語通論》認為“借用的名量詞，主要由名詞充當，直接出現在數詞或指示代詞之后”。比如“一架子書、兩床被子、三箱子書”朱德熙把臨時量詞分為兩種：一種是“一碗飯、一口袋面”中的“碗、口袋”；另一種是“一桌子菜、一臉汗、一腳泥”中的“桌子、臉、腳”。認為它們在語義、語法上有三點不同：第一，“一桌子菜”是“滿桌子”的意思，“一碗飯”不是滿碗飯的意思；第二，“一碗飯”的“一”可以換成其他數詞，“一桌子的菜”的“一”不能換；第三，“一桌子菜”可以說“一桌的菜”，“一碗飯”當中不能插入“的”。何杰的《現代漢語量詞研究》中認為朱德熙所說的兩種臨時量詞的語法功能幾乎相對，應該分為兩類：前者叫借用量詞，后者叫臨時量詞。而且認為臨時量詞多借自人體器官名詞。一些借自名詞的量詞，這就包括：車、船、房、飛機，這樣的承載量詞，也包括鍋、碗、盆、盅這樣的容器量詞，還包括身、臉、口、頭、手這樣的表示人體部位和器官的量詞。這類量詞可分為三類：永久借用的量詞，比如：口、斤、桿、頭、頂；臨時借用的量詞，比如：有可附性很強的表示人體部位的量詞：身、臉、手、腿、鼻子，還有表示可容性的量詞：籠、筐、蘿、桶、匙、院子、地 、桌子，以及承載量詞：車、船、飛機、房等；還有更多的開放性的普通名詞，比如：一鏡平湖、一鉤曉月、一眉新月、一葉扁舟”；還有一些固定量詞，根據語境的變化臨時改變修飾對象，這類量詞一般表量性質不強，修飾的是一般抽象名詞，比如“一片癡情、一絲微笑、一縷溫馨、一帶遠山”，等等。

總之，漢語中的量詞是漢藏語系語言中的特點之一。比起漢語中其他詞類，它是漢語9大詞類中最后立類的一個。使用量詞是漢民族的一種語言習慣，也折射出了漢民族獨有的對自然界的感知和認識。一般認為，在現代漢語中量詞主要分為物量詞(也叫名量詞)和動量詞兩大類，此外還有復合量詞。然而在這三大類量詞之外，始終活躍著另外一群具有獨特特征的量詞，它們就是從名詞中臨時或永久借用來的量詞，它們或被稱作兼用量詞，或臨時量詞，或借用量詞，它們屬于開放的詞類，組成了現代漢語量詞集合中的主體部分。例如:一尾魚，一口缸，一手泥，切一刀中的“尾”, “口”,“手”，“刀”。它們本身是名詞詞性，但為了表達的需要就被轉借用作量詞。研究這群特殊的詞，從它們的借用方式分類，從借用理據、語法特征以及語用效果等方面來簡單分析這種語言現象，將對漢語本體研究以及對外漢語教學具有實踐意義。

參考文獻：

[1]陳保存,等.漢語量詞詞典[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8.

[2]何杰.現代漢語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1.

[3]郭先珍.現代漢語量詞用法詞典[M].北京：語文出版社，2002.

[4]石毓智.語法的認知語義基礎[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0.

[5]曹先擢,蘇培成.漢字形義分析字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