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原油價格與中國經濟增長互動效應

代 娟，劉增明，楠 玉

（1.武漢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武漢430072；2.長江水利委員會水文局，武漢430015）

0 引言

早期的文獻就石油價格的變動對經濟帶來的影響進行了一系列探討。李卓、李林強（2011）使用采購經理人指數，通過研究發現,國際原油價格與中國宏觀經濟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的協整關系,而且國際原油價格波動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影響存在滯后效應。魏巍賢、林伯強（2007）研究發現，國際油價的波動對國內油價具有導向作用,兩市場油價存在長期協整關系,但短期波動過程相異。中國經濟增長與宏觀穩定課題組（2008）發現國際原油價格對國內物價的影響在中長期逐步上升。劉建、蔣殿春（2009）基于2003年1月～2009年2月的月度數據,采用SVAR模型分析了國際原油價格波動對我國經濟所產生的影響，認為國際原油價格沖擊對我國產出增長不僅具有直接的消極影響,而且還通過加大了國內通脹壓力、促使緊縮性貨幣政策的實施和人民幣匯率波動間接影響產出的增長,但這種間接效應相對較低。孟巖、張燃（2008）通過脈沖影響分析得出，石油價格上漲會使我國的通貨膨脹加劇,國際石油價格與我國GDP增長率正相關。金洪飛、金犖（2010）通過分行業研究，分析了國際石油價格對中國各個行業的影響。周茂華、李俊青（2010）基于1994—2009年季度數據,應用C-VECM模型發現油價上升在長期會抑制GDP的增長,而短期對GDP存在不顯著的正向影響。周杰琦（2010）基于1990年1月～2009年3月的月度數據,采用T-Y因果檢驗和非對稱協整技術，發現長期中油價是我國經濟增長的單向Granger原因，油價與我國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非對稱協整關系,油價上漲對經濟活動的負面影響大于油價下跌的積極影響。

國外相關研究中,有些學者認為石油價格的上漲會導致其總需求的下降，進而降低企業的產出（Cunado和De Gracia，2003；Hamilton，2003）。石油價格的上升也與經濟增長存在著一種反向關系。Mork(1989)，Lee et al.(1995)，Hamilton(1996)和Balke et al(1999)也證實了這兩者之間的非平穩性關系，其認為非平穩性關系可能是由于函數形式的錯誤設定所導致的。

另一方面，Sandrine Lardic與Valérie Mignon(2006)利用美國等工業化七國和歐洲國家的數據，采用非對稱協整方法研究了石油價格對這些國家GDP的影響，發現兩者之間存在著長期非對稱協整關系。對于石油價格沖擊所導致的經濟衰退到底是由石油價格自身的原因所引起的，還是由于應對石油價格沖擊的相應的貨幣政策所引起的，Sylvain Leduc和KeithSill(2004)對這一問題進行了探討。他們采用了校正后的一般均衡模型進行研究。結果發現,按照預先設定的基準，自1979年以來，由于石油價格的上升所導致的產出降低的40%的原因是由于不當的貨幣政策作用的結果。

本文在上述文獻的基礎上，把國際原油價格和中國經濟增長這兩個變量作為同等對待的兩個內生性變量，利用向量自回歸模型（VAR）考察它們之間的相互沖擊效應和中長期沖擊路徑。

1 研究方法與數據說明

1.1 模型和數據說明

基于本文問題研究的需要，要考察國際原油價格和中國經濟增長這兩個變量之間內在聯系，同時可以分析他們之間相互作用的中長期效應。因此需要把這兩個變量同等看著相互影響的內生變量。由于向量自回歸模型（VAR）多用于多變量時間序列系統的預測與描述隨機擾動對變量系統的動態影響，同時能刻畫變量間內在聯系和中長期沖擊效應，因此，采取大多數學者的方法，本文也采用向量自回歸模型研究教育支出和就業二者的關系。一般的VAR（P）模型見如下公式所示：

基于減少數據波動性的考慮，本文數據采取增長率形式，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和經濟增長率對數符號分別表示為Oil_rate和Gdp_rate。數據來源歷年《中國統計年鑒》。

1.2 實證檢驗與分析

（1）數據的平穩性驗證。

VAR模型使用的數據必須平穩，如果數據處于非平穩性，則需要差分轉換。對于國際原油價格的增長率Oil_rate和產出增長率Gdp_rate的平穩性檢驗，本文利用ADF單位根檢驗。具體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根據表1分析可知，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處于5%顯著性水平為平穩的；而其產出增長率為非平穩序列，然而其一階差分序列在1%顯著性水平為平穩。因此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Oil_rate和產出增長率Gdp_rate采用VAR模型分析。

（2）Ganger因果關系的檢驗。

因為變量間只有具有相互因果的關系，采用VAR模型才具有有效性。根據表2的分析結果可以看出，兩者變量間存在相互影響的關系，所以可以采取建立VAR模型的方法。

表2

由表2看出，在滯后1-2期，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為經濟增長率的原因，但經濟增長率并非為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發生的原因；直到滯后第4期，經濟增長率才是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的原因。因此，經濟增長導致國際原油價格的變動慢于國際原油價格導致經濟增長發生變動，但這種因果關系都具有滯后性。特別是經濟增長對國際原油價格變動的影響，在滯后4期這種效應方才顯現。

（3）滯后階數的選擇。

VAR模型的實際應用需確定合適的滯后期，上述計算出0—5階，“*”為根據相應準則選擇的滯后階數，由表3分析與判斷可得出，一半的準則選擇4階滯后階數，因此，確定VAR模型定為4階滯后階數。

表3 滯后階數選擇

（4）脈沖響應函數分析。

在VAR模型應用過程中，內生變量的自身變動以及對其他內生變量的影響用脈沖響應函數（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IRF）分析。具體如圖1所示。

根據如圖1所示：GDP_RATE一個標準差的沖擊迅速影響當期及滯后的OIL_RATE，且其持續時間長，在滯后第10期這種正向沖擊效應還依然很顯著。這說明，GDP_RATE對OIL_RATE不但具有即期效應，而且具有滯后效應。但是從圖1顯示，GDP_RATE對OIL_RATE的沖擊剛開始為負效應，但是滯后第2期開始轉為正效應。在第3期為正向最大。值得注意的是，在大約第5期，又轉為負效應。而OIL_RATE一個標準差對GDP_RATE一直具有正向沖擊效應，而且這種效應隨時間處于遞增狀態，大約在滯后第6期處于穩定狀態。這表明，OIL_RATE沖擊對GDP_RATE的影響強烈，國際原油價格變動并不構成我國經濟增長的阻礙因素，相反促進我國經濟的增長。

表4為VAR模型的方差分解，其體現沖擊因子的貢獻程度。為了體現中長期的效應，我們選擇滯后30期。從表4可以看出，剛開始，OIL_RATE對GDP_RATE的貢獻程度小于GDP_RATE對OIL_RATE的貢獻程度。在滯后3-6期，OIL_RATE對GDP_RATE的貢獻程度大于GDP_RATE對OIL_RATE的貢獻程度；在滯后7-22期，二者相互貢獻程度相當。但是滯后23-30期，二者關系又逆轉為剛開始的情況：OIL_RATE對GDP_RATE的貢獻小于GDP_RATE對OIL_RATE的貢獻。

根據上述的研究表明，國際原油價格和我國經濟增長是一個非線性的相互沖擊過程。國際原油價格對我國經濟增長具有正向的沖擊效應，這表明，國際原油價格變動并不構成我國經濟增長的阻礙因素，相反促進我國經濟的增長。而我國的經濟增長雖然在一定程度沖擊國際原油價格，但是這種沖擊效應具有非線性。具體原因可能是因為國際原油價格并非為我國經濟增長的內生性因素。它的變動是外在綜合因素的函數。

表4 方差分解

圖1 脈沖響應函數

2 結論及政策含義

本文利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和VAR模型分析表明：（1）在滯后1期，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就是經濟增長率的原因，但是在滯后第4期，經濟增長率才是國際原油價格增長率的原因。國際原油價格變動對我國經濟增長的影響快于我國經濟增長對國際原油價格變動的影響；(2)國際原油價格對我國經濟增長具有正向的沖擊效應，國際原油價格變動并不構成我國經濟增長的阻礙因素，相反促進我國經濟的增長；（3）我國經濟增長雖然在一定程度沖擊國際原油價格，但是這種沖擊效應具有非線性。

本文政策含義為，作為沖擊我國經濟增長的一個外生因素，國際原油價格的變動并不構成我國經濟增長的阻礙因素，相反促進我國經濟的增長。因此，對于國際原油價格變動幅度以及變動路徑難以確定的情況下，我們并不應為此而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恐懼。我們更多的是關注國際原油價格是以什么樣的沖擊路徑來影響我國的經濟增長，這也是今后研究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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