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代十國時期,后梁朱溫篡唐(公元907年),冊封駐廣州的唐將靖海軍節度使劉穩為南平王。劉穩在位時,自行鑄造“開平元寶”等鉛錢,是一些鑄工粗率、薄小的劣質鉛錢,沒有鑄年號錢。“開平元寶”鉛錢雖劣質,但存世罕少。
公元911年,劉隱死,其弟劉巖(后改名劉龔)繼位,于后梁貞明三年(917年)稱帝,都設廣州,國號大越。次年,改國號為漢(史稱南漢),年號乾亨,開始鑄行乾亨年號錢,前后鑄有“乾亨通寶”及“乾亨重寶”兩種,存世量都不多,特別是“乾亨通寶”十分罕有,屬名珍級古錢,約十數枚存世。
據南漢《高祖本紀》載:“乾亨元年(917年),鑄乾亨通寶錢。二年,以國用不足,又鑄鉛錢,十當銅錢一。”
另據《簡明古錢辭典》介紹,劉巖鑄“乾亨通寶”銅錢不久后就改鑄“乾亨重寶”銅錢及“乾亨重寶”鉛錢。
“乾亨通寶”鑄工尚可,“乾亨重寶”銅錢鑄工則不精,風格類似遼錢,兩錢均為直讀。由于在吉林省等地曾有“乾亨通寶”銅錢出土,曾經有人認為此錢是遼景宗乾亨年所鑄。《遼史·食貨志》記載:“景宗以舊錢不足于用,始鑄乾亨新錢……”據近年遼錢出土情況看,確有其事,但遼鑄乾亨錢為隸書,旋讀。例如,2007年8月,在吉林省西南部的信州城遼金遺址附近,在勘探礦產過程中,發現一處金代窖藏,其中在一千多公斤窖藏錢幣中有一枚“乾亨通寶”小平錢,從實物照片看,該錢面文為隸書旋讀,其“乾”字也寫“”,錢徑2.4厘米,重3.45克,整體風格與其他遼錢風格相同,但是,該錢與已發表的南漢“乾亨通寶”較為硬朗的錢風有明顯的不同。
上述史料明確記載南漢乾亨元年鑄“乾亨通寶”錢,也明確記載遼代景宗也有鑄乾亨錢。而且,通過考古挖掘,兩者都有實物出士。筆者收集的南漢乾亨錢有“通寶”、“重寶”多款,來源地在廣東、廣西等原南漢屬地,個別“通寶”錢在東北遼金故地。所以,綜合以上幾點,筆者認為,“乾亨通寶”錢有南漢鑄及遼鑄兩種,“乾亨重寶”錢則都是南漢鑄幣。
那么,在遠離南漢屬地的地方為什么會發現“乾亨通寶”錢呢?
在貨幣流通過程中,人們對品相或成色好的,常常舍不得花掉,積蓄起來,而是先花不好的或劣質幣。致使當地市面良幣越來越少,正所謂:“劣幣驅逐良幣”。
據史書上說:南漢缺銅,南漢第三個君主劉晟乾和年間以后,多聚斂銅錢。城內用鉛錢,城外用銅錢。又說:禁其出入,犯者抵罪。官員的俸祿,非有“特恩”,不給銅錢。著名泉學家羅伯昭先生對史書的這一記載有如下解釋,他說:“城內用鉛,城外用銅,不是官方規定的,勢所必至,是自然形成的。”他舉例說:“劉的鉛錢,后蜀孟昶的鐵廣政錢,以及楚馬殷的鐵‘乾封泉寶’,別處都不易得到。反之,三地的銅錢,則產地反缺,大都流往外省。”
綜上所述可知,在遠離南漢屬地的地方發現南漢錢是符合情理的。
南漢王朝除鑄有上述錢幣外,還鑄造了面文為“開元通寶”、“乾元重寶”、“五五”、“五朱”等鉛錢,都是一些薄小的粗制濫造之品,錢文由工匠就范刻劃,枚枚不同,千錢千面,至今花錢不多仍可集到,成為廉價的錢幣弧品。筆者在收集這類鉛錢的同時,還集到這類鉛錢風格的銀質“開元通寶”及“五五”錢各一枚,目前為僅見品。
公元925年,即南漢高祖劉巖白龍元年,南漢朝廷還鼓鑄過一種面文為“飛龍進寶”的大錢(另一說是大有十四年即劉巖改名劉時鑄),屬紀念幣性質,系宮廷特鑄慶典錢。該錢極為珍稀,存世僅數枚,目前發現的有五種版別,即:折十型光背、折十型背飛龍戲珠、折十型光背銀錢及折五型光背錢,折五型背龍鳳錢。
公元928年,劉巖改年號為大有,但是否鑄行過年號錢,史籍無載,以往亦無出土報道。近年來,筆者集到“大有元寶”小平銅錢二枚及銀錢一枚,品相開門(見附圖)。經查,我國古代帝王使用“大有”年號的,僅劉巖一人,劉巖在大有年之前用過的兩個年號,都有鑄錢,由此可推知,劉巖在大有年鑄行大有錢,是順理成章,有可能的。另外,何林著《錢幣學詞匯簡釋》提到,民國時期廣州潘氏偽造過南漢“大有元寶”錢,為當十型鉛錢,但該書無附圖,無從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