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軍事家、文學家范仲淹的相貌,宋史、野史全無記述。偶翻《明清俗典》清中期浙江右髻道人集《水鏡神相》卷四有記:“范仲淹中秀才后,有相者說:‘君,眉濃伏彩,目秀貫形;鼻直而蘭庭輔正,為人忠正而厚德’。”“范公進士登第,又有相者曰:‘觀君,目中有真,氣魂有光;英偉端大,剛介莊嚴,不計子孫,貴質清廉’。”又云:“‘君,額容奇妙,威德自在;內秉圣德,統攝八方;安立無量,神姿賢相。憂樂寄系興衰,清廉昭茲朝綱’。”此段描述僅為觀相者所言,不足全信,僅供參考。然史稱范仲淹:“孝悌滿于鄉黨、忠義滿于朝廷、事業滿于邊隅、功名滿于天下”早已蓋棺定論。
盡管有的學者在編撰有關范仲淹的歷史、文學著作、電視劇制作、辭書、以及建造范仲淹紀念館、修葺遺跡時,都會考慮尋找并引用比較可信、接近真實原貌的范仲淹畫像。但遺憾的是未有學者對此進行專門研究,致使有關研究范仲淹的著作用作插圖的畫像以及有的雕塑,未免有失真之處。正如浙江宋史專家傅伯星先生所言“目前,我國許多影視作品表現宋代的服飾(如岳飛、濟公、楊家將等),多為明代樣式,像清朝人穿西服不倫不類,這是因為館藏宋代冠服藏品和文獻資料相對較少所致。”
筆者在從事范仲淹的政治、思想、經濟、軍事、文學、教育、作風、人格、品行等過程中,對宋元明清現存六幅畫像作了初步研究。寡家認為,僅有“明代無名款范仲淹畫像”、美籍華裔楊濬泉先生在美國紐約拍賣行收購珍藏的“文正、忠宣奕世遺像”(圖1),冠戴、服飾與宋代冠服制如出一轍。故此不惴淺陋,草成一文,懇請方家,不吝斧正。
明代無名款范仲淹畫像現藏南京博物院(圖2),畫像紙本染色,左上角鈐朱紅篆書八字方印:“子子孫孫永遠供奉”;畫高25.4厘米,寬28.9厘米;畫像為半身,右肩至袖口因年久剝蝕。范仲淹頭戴貂蟬冠(黑色),額花頂尖隱約尚可見三道冠梁;冠前呈博山狀,涂金銀額花,其上加附貂蟬籠巾,左后插貂尾。冠梁間綴金簪羅花,鮮紅茸聳,挺過冠頂。冠前附貂蟬一枚,以玳瑁或犀做成蝴蝶狀,左、右兩側應各三枚,以黃金制成蟬狀。籠巾從左至右用犀制成簪導,貫穿發髻固定;畫像可見簪導頭尾,然不見冠后立筆。籠巾兩側遮耳,伸沿于肩。畫像面容莊嚴忠正,眉清目秀有光,鼻隆、梁高、準豐,須濃髯稀疏朗。身著綠羅襯里緋(大紅)羅袍,圓領和袖口皆用黑羅,頸口內襯白花羅中單(由頸部可見),項下胸前懸掛“方心曲領”項飾。項飾以羅制成,呈上圓下方“工”字形,壓于羅袍圓領。范仲淹雙手執笏于胸前,左手大拇指、中指、無名指緊貼笏,食指、小拇指微微上翹,其畫五指皆留有長白的指甲;乳白笏修長,上圓下方,向身微曲于前,笏頂略高于冠額。
畫像“冠戴”考證。冠為中國古代帝王與官吏戴的禮帽。宋#8226;孟元老《東京夢華錄#8226;車駕宿大慶殿》:“宰執百官其頭冠各有品從。”1、“進賢冠”。(圖3)“進賢冠”始于兩漢,繼于魏晉,盛于唐宋,廢于元代。進賢冠是中華服飾藝術史上重要的冠式,因文吏、儒士有向上引薦能人賢士之責,故名。“進賢冠”前高后低,前柱傾斜,后柱垂直,戴時加于幘上。兩漢時期“進賢冠”較為常見。《漢書#8226;雋不疑傳》:“不疑冠進賢冠,帶櫑具劍,佩環玦,褒衣博帶,盛服至門上謁。”漢蔡邕《獨斷》卷下:“進賢冠,文官服之,前高七寸,后三寸,長八寸。唐時百官皆戴用,《新唐書#8226;車服志》:“進賢冠者,文官朝參、三老五更之服也。”唐#8226;杜甫《丹青引贈曹將軍霸》:“良相頭上進賢冠,猛將腰間大羽箭。”明末學者李清撰《三垣筆記》有詩云:“業風吹破進賢冠,生死關頭著腳難。六百年來今一遇,莫將大事等閑看。”清代詩人方文《送謝孺玉計偕》嘆曰:“自古長沙有芳躅,莫教虛負進賢冠。”宋代“進賢冠”形制變異,以漆布為之。宋初朝服制有三種,《宋史#8226;輿服四》:“朝服,進賢冠、貂蟬冠、獬豸冠,皆朱衣朱裳。諸司三品、御史臺四品、兩省五品侍祠朝會則服之。”范仲淹畫像的朝服應為“貂蟬冠”,宋時亦稱“貂蟬籠巾”。以貂尾和附蟬為飾的冠冕。貂尾與蟬羽皆古代顯官冠上之飾物。《宋史#8226;輿服四》:“貂蟬冠,一名籠巾,織藤漆上,形正方,如平巾幘。”2、冠梁(圖3)。梁,象征顯示官品地位、有遠游之意。《漢雜事》:“遠游冠之制,太子諸王服之。”故《淮南子》曰:“楚莊王冠通梁,組纓。”注云:“通梁,遠游也。”晉令:“皇太子諸王,給遠游冠。”漢蔡邕《獨斷》卷下:“公侯三梁;卿大夫、尚書博士兩梁;千石八百石以下一梁。”《后漢書#8226;輿服制下》:“進賢冠,公侯三梁,中二千石以下至博士兩梁;宗室劉氏亦兩梁冠,示加服也。”自晉代起,皇帝亦戴此冠,其冠多用五梁,以示區別。《晉書#8226;輿服制》:“進賢冠有五梁、三梁、二梁、一梁。人主元服,始加緇布,則冠五梁進賢。”《宋史#8226;輿服四》:“宋代的進賢冠梁數為差,凡七等:第一等七梁,加貂蟬籠巾、貂鼠尾、立筆;第二等無貂蟬籠巾;第三等六梁,第四等五梁,第五等四梁,第六等三梁,第七等二梁,并如舊制,服同。貂蟬冠飾以銀,前有銀花,上綴玳瑁蟬,左右為三小蟬,御玉鼻,左插貂尾。三公、親王侍祠大朝會,則加于進賢冠而服之。用羅為冠纓,垂于頷下而結之。”范仲淹畫像的梁冠為三道冠梁,梁額加博山、金蟬”。
畫像“配飾”考證。1、金蟬。《后漢書#8226;輿服志下》:“侍中、中常侍冠飾。金取堅剛,蟬取居高飲潔。”南朝#8226;梁江淹《蕭讓劍履殊禮表》:“金蟬緑綬,未能藹其采。”《北史#8226;魏任城王云傳》:“高祖、世宗皆有女侍中官,未見綴金蟬于象珥,極鼲貂于鬢發。”宋#8226;張孝祥《鷓鴣天#8226;贈錢橫州子山》詞:“居玉鉉,擁金蟬。”有詩云:“太子著遠游冠,金蟬翠緌纓。”范仲淹畫像前附貂蟬一枚,以玳瑁做成蝴蝶狀,應左、右兩側應各三枚(只顯右三枚),以黃金制成蟬狀。2、博山。博山傳聞中的海中名山博山而得名。因秦昭王與天神博于是,故名。《隋書#8226;輿服志》:“天子通天冠,加金博山,附蟬,十二首,施珠翠,黑介幘,玉簪導。”案:“冠高九寸,形正豎,頂少邪卻,后乃直下為鐵卷梁,前有高山。”故《禮圖》或謂之高山冠也。《晉起居注》,成帝咸和五年,制詔殿內曰:“平天、通天冠,并不能佳,可更修理之。雖在《禮》無文,故知天子所冠,其來久矣。”(圖4)吳道子繪《天王送子圖》,天王戴通天冠。徐氏《輿服注》曰:“通天冠,高九寸,黑介幘,金博山。”徐爰亦曰:“博山附蟬,謂之金顏。”范仲淹畫像冠前呈博山狀,涂金銀額花,其上加附貂蟬籠巾,左后插貂尾。3、立筆。古時史官、諫官入朝,或近臣侍從,插筆于帽,以便隨時記錄、書寫。后插白筆,為官員冠飾之一。五代馬縞《中華古今注#8226;簪白筆》:“簪白筆,古珥筆之遺象也。腰帶劍、珥筆,示君子有文武之備焉。”《宋史#8226;輿服志四》:“宋初之制,進賢五梁冠:涂金銀花額,犀、玳瑁簪導,立筆。”“立筆,古人臣簪筆之遺象。其制削竹為干,裹以緋羅,以黃絲為毫,拓以銀縷葉,插于冠后。舊令,文官七品以上朝服者,簪白筆、武官則否,今文武皆簪焉。”畫像可見簪導頭尾,然不見冠后立筆,因五梁冠以上官配立筆,故畫像無立筆。4、簪導。古代冠飾名,用以束發。《釋名#8226;釋首飾》:“簪,建也,所以建冠于發也;導,所以導擽鬢發,使入巾幘之里也。”《北史#8226;藝術傳下#8226;何稠》:“魏晉已來,皮弁有纓而無笄導。稠曰:‘此田獵服也,今服以入朝,宜變其制。’故弁施象牙簪導,自稠始也。”《隋書#8226;禮儀志七》:“自王公以下服章,皆繡為之。祭服冕,皆簪導、青纊充耳。”《新唐書#8226;車服志》:“毳冕者,三品之服也。七旒,寶飾角簪導。”宋 蘇軾《次韻子由#8226;椰子冠》:“規摹簡古人爭看,簪導經安發不知。”畫像可見簪導頭尾。5、籠巾。即貂蟬冠,宋代籠巾已演變成方頂形,后垂披幅至肩,冠頂綴飾簪花。畫像可見冠梁間綴金簪羅花,冠頂插鵬羽,鮮紅聳茸,挺過冠頂。
畫像“朝服”考證。朝服是君臣朝會時所穿的禮服,舉行隆重典禮時亦穿著。朝服次于冕服的第二等禮服。《宋史#8226;輿服制四》:“凡朝服謂之具服,公服從省,今謂之常服。宋因唐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七品以上服綠,九品以上服青。其制,曲領大袖,下施橫襕,束以革帶,幞頭,烏皮靴。自王公至一命之士,通服之。”南宋趙彥衛《云麓漫鈔》載:“仁宗晚年,京師染紫,變其色而加重,謂之油紫。自英宗后只以重色為紫,色愈重人愈珍之,與朱不大相類。”北宋詩人梅堯臣《送李殿丞通判處州》:“拜官將近親,不畏千里險。鴻雁正來翔,競看朱服儼”。宋代規制朝服由緋色羅袍裙、襯以白花羅中單,束以大帶,再以革帶系緋羅蔽膝,方心曲領,白綾襪黑皮履。六品以上官員掛玉劍、玉佩。另在腰旁掛錦綬,用不同的花紋作官品的區別。“方心曲領”至遲從漢代開始,官員為了使朝服更加熨貼,在外衣領內襯上一個圓形護領,名為“曲領”,也稱“拘領”。漢劉熙《釋名#8226;釋衣服》:“曲領在內,所以禁中衣領上橫壅頸,其狀曲也。”意為免得內衣衣領擁起。北朝至唐的方心曲領是在中單上襯起一半圓形的硬襯,使領部凸起。《隋書#8226;禮儀志七》:“曲領,七品以上有內單者則服之,從省服及八品以下皆無。”(省服系指便服)《唐六典》卷二十六、《新唐書#8226;輿服志》出現“方心曲領”一詞,并已戴在衣外。《宋史#8226;輿服志三》:有“白羅方心曲領”記載。“方心曲領”在宋代是以白羅做成上圓下方(即做成一個圓形領圈,下面連屬一個方形)的飾件壓在領部,是宋代官員中的禮儀飾物,相當于現代服飾的鎖片或領帶夾,起到固定領口的作用。宋代朝會時,為文官必備飾品,它是用白羅和金屬制成的領口附件。寧波市江東區檔案館收藏《南宋史家祖宗31幅畫像》,其中,史彌遠的畫像有“方心”,大而中心有方孔,其他僅在中心劃一條橫線,一律都是白色。可見方心曲領與梁冠一樣,也是體現宋代官階地位的標志性物件。朝服在等級之別,《宋史#8226;輿服制四#8226;諸臣服上》:“今制,朝服用絳衣,而錦有十九等。其七等綬,謂宜純用紅錦,以文采高下為差別。惟法官綬用青地荷蓮錦,以別諸臣。其朝會,執事高品以下,并服介幘,絳服,大帶,革帶,韈、履,方心曲領。”朝服襕衫以白細布為之,圓領大袖,下施橫襕為裳,腰間有辟積。寧波藏《南宋史家祖宗31幅畫像》中著朱衣者22位、朱領紫衣者2位、著青白衣者6位。按宋代規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九品以上青”。范仲淹畫像身著綠襯里緋羅袍(為五品以上朱服),圓領和袖口皆用黑羅,頸口內襯白花羅單(由頸部可見),項下胸前懸掛“方心曲領”項飾。項飾以羅制成,呈上圓下方“工”字形,壓于羅袍圓領。
畫像“朝笏”考證。朝笏,亦名執笏、笏簡。古代文武大臣朝見君王時,雙手執笏以記錄君命或旨意,亦可以將要對君王上奏的話記在笏板上,以防止遺忘。《禮記#8226;玉藻》:“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竹本象可也。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殺六分而去一。”漢高祖《偃武修文》:始制以手板代焉,故仲長子曰:“笏以書君教令,記善刺過。”唐柳宗元《柳河東集》:“薦笏言于卿士。”唐代武德四年(621)后,五品官以上執象牙笏,六品以下執竹木笏。三品以上笏前拙后直。五品以上前拙后屈,后又改為上圓下方。唐段成式《酉陽雜俎#8226;貶誤》:“《梁職儀》曰:‘八座尚書以紫紗裹手扳,垂白絲于首如筆’《通志》曰:‘今錄仆射、尚書手扳,以紫皮裹之,名曰笏’。梁中世已來,唯八座尚書執笏者。白筆綴頭,以紫囊之,其于公卿但執手板。”《宋史#8226;輿服制五#8226;諸臣服下》:“執笏。唐制五品以上用象。上圓下方;六品以下用竹、木,上挫下方。宋文散五品以上用象,九品以上用木。武臣、內職并用象,千牛衣綠亦用象,廷賜緋、綠者給之。”范仲淹畫像雙手應執象牙質朝笏,官為五品以上。
畫像“官品、年齡”考證。建隆四年(963),范質與禮官議:“褲褶制度,先儒無說,惟《開元雜禮》有五品以上用細綾及羅,六品以下用小綾之制。注:案令文,武弁,金飾平巾幘,簪導,紫褶白袴,玉梁珠寶鈿帶,靴,騎馬服之。金飾,即附蟬也。詳此,即是二品、三品所配弁之制也。附蟬之數,蓋一品九,二品八,三品七,四品六,五品五。又侍中、中書令、散騎加貂蟬,侍左者左珥,侍右者右珥。”查閱《范文正公全集#8226;年譜#8226;事跡》:大中祥符八年(1015)進士,初宦司理參軍、大理寺丞、秘閣校理、太常博士、右司諫,歷任兩府、十二知州地方官,擢陜西宣撫史、陜西四路安撫史、樞密副使、參知政事(二品)、資政殿學士、尙書戶部侍郎等職。明代無名款范仲淹畫像頭戴貂蟬冠(黑色)、三梁、冠左右飾六枚犀或玳瑁蟬,御玉鼻,左插貂尾;身著緋羅袍,雙手執象牙質朝笏,據宋制配飾其官品至少為四品以上,其年齡應在45-55歲之間。也許有學者提出質疑:畫像加附金飾貂蟬籠巾,與范仲淹的官品不符。《宋史#8226;輿服四》云:“三公(二品、三品所配弁之制)、親王侍祠大朝會,則加于(貂蟬籠巾、金飾附蟬)進賢冠而服之。”然而,筆者認為,因此《畫像》無名款,《畫像》主人翁跨越宋元明三朝,畫師對宋代的冠帽、官服、配飾以及圖像人物的官品、生卒應該諳熟于胸。由此推測,《畫像》有可能為宋代圖繪,明代中晚期臨摹為是。因范仲淹(989-1052)生卒至明代(1368-1644),時隔590愈年,要求畫師準確無誤地畫出宋代的服飾冠帽并非輕而易舉之事;加之受子孫的顯貴封賜而無可質疑附加“金飾貂蟬籠巾”,也就是不言而喻之事了。
宋代物價、消費考征。范仲淹畫像頭戴貂蟬冠、身著緋羅袍朝服價值幾何?大家知道,北宋京都汴梁(開封)是全世界最大的都市,有宋史經濟專家稱,宋代全國年生產總值占全球的1/4。現迻錄宋史物價、消費指數,供有興致者參考:1、金、銀、絹價。宋李燾《續資治通鑒長編》卷80:“宋太宗太平興國二年(977)六月己未日,江南西路轉運司言:‘諸州蠶桑少而金價頗低,今折絹估小而傷民,估高而傷官。金上等舊估兩十千,今請估八千。絹上等舊匹一千,今請估一千三百’。”大中祥符八年(1015),上謂輔臣曰:“咸平中,銀價兩八百,金五千。”2、衫、袴、紗帽價。《續資治通鑒長編》卷163:“慶歷八年(1048)三月甲寅,翰林學士張方平曰:‘一例新紫羅衫、紅羅袍肚、白綾袴、帶青紗帽,市價一千錢’。”3、玳瑁、笏簡、犀、珊瑚價。據南宋《百寶總珍集》載:“玳瑁白多點兒稀少者,每斤有價值五百千;花斑好者約值錢千貫以上。笏簡,象牙每株斤兩大者,值錢好簡上五百千,下至百千。犀盞價例亦有每支值錢二三十貫(每貫1000枚銅錢)。珊瑚大者一株至數百千。”4、雇工價。《宋會要#8226;匹帛》:“監綾錦院右拾梁周翰言:‘在院女工每人月糧二石米豆又六斗,每人只管三四張’。”5、君臣、官員消費。宋仁宗皇帝節儉有載。北宋施彥執《北窗炙輠》記:“仁宗嘗與宮人博,才出千錢,即輸卻。即借其半。宮人皆笑曰:‘官家太窮’。又借,不肯盡與。仁宗曰:‘汝知此錢為誰錢?此非我錢,乃百姓錢也,我今日已妄用百姓千錢’。”邵伯溫《邵氏聞見錄》卷二:“仁宗一日幸張貴妃閣,見定州紅瓷器,帝堅問曰:‘安得此物?’妃以王拱辰所獻為對。帝怒曰:‘嘗戒汝勿通臣僚饋遺,不聽何也?’因以所持柱斧碎之。”再看官員日消費。宋#8226;羅大經《鶴林玉露#8226;儉約》記:“東坡謫齊安,日月不過百五十,每月朔取錢四千五百,斷為三十塊掛屋梁上,平旦用畫叉取一塊。”張無垢云:“余平生貧困,每日用度不過數十錢,亦自足。有客自耒陽來,言鄭亨仲日以數千錢懸壁間,椒桂蔥皆約以一二錢。問及公家日用多少?對曰:‘十口之家,日用一千錢’。‘何用許多錢?’曰:‘早具少肉,晚菜羮’。”范仲淹平生清廉,朝中有口皆碑。朱熹《五朝名臣言行錄》:“范文正公遇夜就寢,即自計一日食奉養之費及所為之事,果自奉之費與為之事相稱,則鼾鼻熟寐,或不然,則終夕不安眠,眀日必求所以稱之者。”昔日宋代物價、君臣消費軼聞,當今日官者、仁者皆可鑒也!
畫像“朱印、奉祀”考征。從無名款范仲淹畫像左上角“子子孫孫永遠供奉”朱紅篆書八字方印分析,筆者判斷,這幅畫像應是明代范氏后裔為范氏宗祠供奉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