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事,快刀也斬不斷亂麻,有些事,快馬也加不得鞭。性愛待業期,總是免不了回床,滋生出許多的故事。實際點說,就是還沒有找到更好的;文藝點說,就是一閉眼都是你的味道;通俗點說,就是一回生二回熟。悲觀點說,你可能要和這個姑娘結婚了。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一次并不難,難得是下次還能預留你的位置。這就是上癮,就是老馬識途,就是愛情萌發的兇兆,就是一種病。一夜情被結實地套牢——雙方勢均力敵,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惺惺相惜,酣暢淋漓,天亮都舍不得說再見。這是質量和快感的雙贏,是一次小小的高潮大豐收。所以在臨走的時候,故意拉下皮夾,當做回床的借口。或者是半夜宿醉之后,多巴胺給腳步帶路指引方向。
但凡這種騷客,大多都有完美主義控的嫌疑。不能將就,寧肯自己雙手起了老繭也要硬挺著,覺得合拍就往死里HIGH,來日無多的那種。所以,也就挺放得開,一次之后彷佛成了老友記,彷佛前世失散的舊情人。以聊房事也可以聊房市,可以抒情也可以發情,不停地突破底線,不停地讓欲望蛻皮。把每一次都當最后一次,自然就沒有什么負擔,也多了幾分寬容。說不定快感從器官延伸到精神,成為篤定的戰友。所以說,回床這件事,干得好就叫做相思,干不好就叫做偷歡。省略了開場白,可以直呼一聲“嗨”,帶著上次的回味,泛著舊時的余甘,床單上彷佛還有那天的余溫。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新奇。就好像一次煙花,啪地一聲后,綻放了不同路徑的心潮澎湃,春心蕩漾。
像極了吃自助餐的軍規。開始時,一定要記得遵循從遠及進的原則,先勾兌感覺暖身暖胃,讓欲望沸騰,讓渾身燥熱,而后拉開架勢玩點生僻生冷的花活兒,漸入佳境之后再厚積薄發針扎實干吃點硬貨,最后在夕陽街頭身體向左,欲望向右凄美分別。也許耍了一個骯臟的陰謀,在彼此的體內種植了思念的種子,讓她中蠱,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也許對方氣場是在太強大,浪漫主義開始讓身體入戲,然后又以殘酷的現實主義一點點將浪漫圍剿。自尊心瞬間被閹割,只恨自己本錢渺小,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也許打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小算盤,精神交合也不賴,心做了,身體就不用做了罷。
但是也回床也有危險,都有自己的游戲規則。也有被回床的,倘若半推半就或者是禮貌性上床,就沒了拿得起放得下的風骨。有感覺了便做,做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聽起來挺玄學,但其實彼此都是過客。誰也不是誰的私家菜,客官您吃得好再來,還得口碑相傳,帶來回頭客有福同享。就算你的留下的皮夾再豐腴,也沒用。
摸骨客:本名裴敦營,生于齊魯,現居北京,男性文化制造者、媒體工作者、酒精愛好者。以烘焙文字、評論、策劃為樂,現供職于某時尚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