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看電視,節目講的是一對母女相依為命的故事,我感動得要命,就對兒子說:“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你哥哥說他是你二姨的軍大衣。”兒子想了想說:“那我就是媽媽的提款機。”無論我們是誰的提款機,在長久的一生里,我和他,是不會分開了。
兒子七周歲時,有一天晚上睡覺前,躺在枕頭上的他說“月亮懷孕了,生下了星星——就是我,媽媽就是月亮”。看見他一臉幸福的樣子,除了震驚之外,我還有深深的感動。愛,有時,就是這樣的簡單。
我是地道的北方人,一直向往海邊的生活,有一天走在路上,他突然對我說:“等媽媽老了,我給媽媽在海邊買一套房子,能看見大海的。”是啊,誰不想過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日子。我小小的兒子啊,知道媽媽是一個比較小資的女人,有著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想,可他,一個七歲的男子漢,想讓他媽媽得到滿足,信誓旦旦地做著承諾。母與子,除了血緣,還有抹不去的牽連。
我和他爸爸的工作都是越到節假日越忙的,只好由他姥姥在家陪著他,每天從早忙到晚,我累得筋疲力盡。晚上推開家門時,他站在門口等著我,指著廚房說:“媽媽,看你多幸福,進屋就能吃上熱乎飯。”往往幸福就是,進屋能吃上一口熱乎飯這么簡單的事情。
常常在深夜讀書的間隙,看著身邊熟睡的兒子那粉嫩嫩的小臉,忍不住親下去,在生命的過程中,有了孩子,便是與天使相遇的過程。
那一棵樹
轉一個彎,就能看見那棵樹,在初春的北方,乍暖還寒的時候,而因為那里避風,所以它的花苞總是最早出現在枝頭,而那一樹繁花,總會引起路人的驚詫。
我是敏感的人,熱愛自然和平淡的生活,喜歡這世間的一切美好的事物,每次走過它身邊,我都會停下來,熱切的目光撫過每一個枝杈,而靜如處子的它,在瞬間渾身抖動,以搖曳的身姿謝我對它的欣賞。
在這世上,一切都是有靈性的,當我走過山間,筆直的水杉曾吸引我追隨的目光,我在繁花似錦的江南有過片刻的迷失,這里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而我,是不是也曾經是這江南的一棵樹,一朵花,一株草?而那時的我,是不是,也曾得到過無數人眼光的贊許?
只要你心中裝著春天,天地間總會充滿花香。常常有詩一樣的句子從我筆下流淌,而我,一個這樣熱愛生命的人,總是珍惜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感謝那些讓我欣喜雀躍的美景,感激那些讓我如沐春風的朋友,感謝我遇到的每一位路人,“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卻裝飾了別人的夢”,是你們裝飾了我的人生,讓它如此的美好和豐盈。讓我能夠每天持有健康快樂的心情,幸福地生活著。
你聽,風的聲音
在林邊小坐,有風輕搖枝葉,微風,搖曳,沒有風情卻有風姿,偶有黃葉飄然而下,展現妙曼的身姿。風是媒介,輾轉于空中,在樹與樹的空隙間,總要做些什么,才不會寂寞,不會辜負使命,凌駕于根植之上的自我得意,有小小的自滿,卻又低低地盤旋著道出,不想引人注目卻又無處不在。
書上說“高山仰止”,我曾于山巔靜坐,聽風穿過叢林,在樹梢掠過,來到山尖,抵達我的耳畔。那是自然的呼吸,輕輕地,悄悄地,撩起我心房上那一層紗,待我心海蕩起漣漪后,再不動聲色地告別。來不及揮別的眷戀,有誰不貪戀這“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逍遙自在。
最愛在花間停留,風來過,花香襲人,讓人微醉。這個時候,總想放肆地躺倒,不是醉臥在青石板上的史湘云,任芍藥花瓣滿身,酒醉后仍有詩句噴薄如泉涌,那是詩、花、酒、美人相融的境界。但我仍愛在花間聽風,看花在風中舞蹈,那是風以它獨有的一種方式在傳遞信息。
在沙灘上聽海,其實是在聽海風的聲音。它和浪花一起呼嘯而來,似獨語,又有旁白。而在耳邊奏響的是——一曲風與浪的協奏曲。風聲來過,海浪滔天,卷起一波一波的記憶。在回憶,在暢想,在享受中感受時光的力量和生命的渺小。是啊,在看過大海后,當你放開胸懷,你會發現你容得下更多的世情。
曾經夜宿寒山寺,在楓橋上聽靜夜鐘聲,風聲在耳,鐘聲在耳,遠眺紅塵里的蘇州小城,不禁想到那個用情至深的白娘子。千年風過,有哪個女子不是把情愛看得重于生命。鐘聲繞耳,余音不絕,風來過又走,看盡了世俗繁華,黃粱一夢罷!
人生苦短,能在喧囂塵世里駐足,聽一聽風的聲音,那是一種心靈的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