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意正濃

當我們經歷過忙碌而充實的高三，面對大學校園里大把可自由支配的時問：當我們離開父母的庇護，一個人投身陌生的校園；當我們走出單純的鄉(xiāng)間，遭遇精彩的都市文明；當我們面臨夢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巨大差距……我們，又一次經歷了斷乳期……

一

“Cool!”“把這杯干了!”在食堂那不太起眼的角落里，不斷爆發(fā)出這樣的喊叫。我們心里清楚，這時旁邊肯定有人側目，也肯定有人在罵我們傻帽兒，可是我們依舊在喊，一副我是傻帽兒我怕誰的樣子。

我把杯子倒著提得老高，然后把頭拼命地仰起，玩命地張大了嘴，夸張得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雛燕。杯里那最后一滴啤酒雖緩慢但還算順利地落入了我的口腔。

“胖子，你飯卡里還有多少錢?”

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胖子也在拷貝著這個動作。這個動作我倆做過N次，但我總覺得他做得還不夠標準，也不夠經典。比如說，嘴張得還不夠大。

“剛充了100塊在里面。”胖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是嘴角動了幾下，聲音似乎是擠出來的，但他臉上的得意是怎樣也掩飾不了的。

我知道，他就是想達到那種欲蓋彌彰的效果。“當我買飯的時候，讀卡機上會顯示出一百多塊，后面排隊的人看到了，肯定會想，這家伙有錢!”胖子就是胖子，一切順理成章的事情都會被他想得毫無邏輯。

這是我和胖子每星期都要過一次的啤酒節(jié)——兩個男人的啤酒節(jié)。那瓶啤酒三塊錢，我和胖子一人一塊五。

二

胖子推開宿舍門，一副郁悶的樣子。

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們班輸球了。1：5，的確是個令人郁悶的比分。不過，最讓胖子郁悶的不是比分，而是他踢著踢著，發(fā)現(xiàn)對方的前鋒是上半場的守門員，而原先的前鋒卻戴著手套傻站在球門旁邊。

“那幫家伙也太那啥了，哪有這樣換角兒的。”

胖子打小踢的都是主力后衛(wèi)，不過在球場上，他總是沖在主力前鋒的位置上，這可能與他的偶像有關吧。羅納爾多就總在那個位置上。

但我始終不明白，一個后衛(wèi)是帶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去崇拜前鋒的。

“告訴你，哥們兒，高中的時候，就我這個后衛(wèi)，曾經一場進過兩個球，比拉姆牛多了。”

“我決定下午玩一場魔獸，以平衡一下我的心理。”胖子如是說。不過我想不通，一個魔獸菜鳥是如何在網絡中忘卻球場上的失意的。

三

“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也許誰都無法想象，一個工科學生，會靜靜地坐在寢室的書桌旁邊讀《西廂記》，當遇到讓他怦然心動的句子時，口中會喃喃不已。

然而，這樣的事情卻真真切切地發(fā)生在我的身上。老實說，連我自己都有點不相信。

我曾對胖子說，等我把《西廂記》讀過5遍，再寫一本《西廂札記》之后，就去向那個女生表白。

“如果你現(xiàn)在還是高中生，或者你是20年前的大學生，也許你會虜獲她的芳心。但是現(xiàn)在，不是兄弟我打擊你，可能在你剛開始看《西廂記》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用5條短信，也就是兩毛五分錢，把她搞定了。”

胖子顯然不太看好我，比起我憂郁的詩人氣質，胖子顯然更看好那個M-Zoae人，這是我和胖子首次在某一觀點上發(fā)生分歧，不過我堅信，一個具有古典美人氣質的女孩，是不會用她的石榴裙盛放5條短信的。

不久，她把那封情書還給了我，原封不動的。

當時是胖子幫我去拿的，因為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去見她，想起賀鑄老先生寫《青玉案》的原始動機，我就臉紅。

很難過，真的，一直都無法忘記她。

有時，在校園里看見她以后，我會難過一個下午，就那么一個人坐在樓頂，默默地看遠山。

“別難過。”胖子拍拍我的肩。這就是一個男生的戀愛，求單純之愛而不可得。

四

也許，我和胖子是我們班僅存的每天都去上自習的兩個。

“我們?yōu)槭裁匆獙W高數呢?”我曾經無數次地這樣發(fā)問。

晚上仰面躺在床上時，我撲閃著眼睛問過天花板；洗衣服的時候，我靜靜地注視著嘩嘩的流水問過水龍頭；在盥洗室“卸貨”的時候，我憋紅著臉問過抽水馬桶。我當然清楚我得到的答案不會令我滿意，于是每次上自習的時候，我總會帶著一貫木訥的表情去問胖子。

“Do maths，you can do ev-erything.”(搞定了高數，你就可以搞定所有的事。)

你知道，胖子就是胖子。他會帶著比我木訥一千倍的表情來回答我。就如同我的那個問題一樣，他的回答也是亙古不變的。連同他那口地道的倫敦腔調。而事實上，他的同答是剽竊我們數學老師的。

Do maths，you can do every thing．我信。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信。

五

陽光似乎總是那么和煦，微風似乎總是那么輕柔，日子也似乎總是那么閑適。

漫步在學校的林陰路上，細細數完道旁的梧桐，再沿著道路延伸的方向望去，總感覺它要延伸到很遠很遠。

“昨天，我媽打電話給我了，聽見我媽叫我的小名我就想哭。”我轉過臉去，以手拭淚，當再次望著道路延伸的方向時，我似乎覺得我的眼神越過了千山萬水。

胖子默不作聲。“我媽喂蠶的時候，通常是在凌晨兩三點，每天都是這樣。”許久，胖子才用他那淡淡的口吻說。盡管這回答似乎有些接不上話茬，但那淡淡的口吻之中所飽含的濃情依舊是那么耐人尋味。

是啊，我們來自遙遠的鄉(xiāng)間，曾經沉醉于野趣的我們，帶著一身的泥土味來到了一個似乎很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們努力地去適應這個世界，卻又更努力地去保持著自己身上的那份純真。在這個世界里，我們只會輕輕地品嘗一下啤酒的味道，而不敢去整瓶整瓶地狂飲，因為我們清楚喝下去的是誰的血汗；在這個世界里，我們甘心呆呆地站在麥田邊做一個守望者，而不去麥田里肆意地踩踏，岡為我們身上有著莊稼漢的樸實；在這個世界里，我們寧愿相信“Do maths， you can do everything”，而不會離開自習室去盡情地揮霍青春。

六

我們的大一才剛剛開始。笑寄

笑忘歌

屋頂的天空是我們的

放學后夕陽也都會是我們的

不會再讓步更多了

唱一首屬于我們的歌

讓我們的傷都慢慢慢地愈合

明天我又會是全新的OH～HO

青春是手牽手坐上了

永不回頭的火車

總有一天我們都老了

不會遺憾就OK了

傷心的都忘記了

只記得這首笑忘歌

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

從頭到腳趾都快樂

我和你都約好了

要再唱這首笑忘歌

這一生只愿只要平凡快樂

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自己和自己打一架了

想通想不通反正就是這樣了

不會再流淚更多了

有多少錯誤重蹈覆轍

有多少苦痛還不是都過來了

想起來甚至還會笑呢OH～HO

青春是人生的實驗課

錯也錯得很值得

就算某天唱起這首歌

眼眶會有一點濕熱

傷心的都忘記了

只記得這首笑忘歌

那一年天空很高 風很清澈

從頭到腳趾都快樂

我和你都約好了

要再唱這首笑忘歌

這一生只愿只要平凡快樂

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五月天／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