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為“十指禪機”的劉伯駿藝術品資產包,11月1日在元盛文交所(下稱“元盛”)上市了。
這個時點,正值“劉伯駿”藝術展于中國美術館大展之際,且踩準了“中共十七屆六中全會”閉幕的完勝期。
該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的決定》全文中,健全現代文化市場體系,辦好重點文化產權交易所,規范文化資產和藝術品交易等,已被重點提及。
此前,各路媒體曾報道“文交所審批業務叫停”一事,風頭過后,文交所依然被提上了政府的議事日程。
采準這個時點,元盛先人一步了。
元盛破土
當眾多文交所紛至沓來之際,位于云南昆明的元盛于2011年7月12日成立了。
他們預設的資金建設期已投入1000萬元,進入運營期后,還將追加5000萬元。
若與其他文交所相比,這不是一筆小投資,若與拍賣場上動輒上億的成交額相比,這個數字還微乎其微。
這筆錢的用途是沖著文化產業投資的門檻而來。對于紛繁雜項的藝術品投資,其選擇、真偽鑒定、產權確定、藝術價值、市場價值評估、風險把控以及后期的存管和流通等環節,足以壘成一座梯形階梯。
對于元盛,CEO羅奔將其視為文化與金融對接的橋梁構架,骨架的支撐不僅在于單個藝術品交易,而是借此平臺挖掘文化產業的價值,解決文化產業發展階段中產生的不同需求。
這個愿景的實現,體現的是一個“三位一體”的價值——藝術家的創作環境升級;產權資本化進程推進;文化產業融資渠道擴容。
還在中途爬行的文交所們都穿著鐵鞋,且看到了中國藝術市場衍生出的契機。
洛希爾中國投行業務董事總經理樸學謙的話切中要害,“藝術品投資已成為股票和房地產之后的,第三種重要的投資方式,并漸成為新主流的投資趨勢。”他以2010年中國人均4382美元的GDP為基準,給出了中國處于藝術品投資井噴前夕的判斷。
中央美院教授趙力也拿出了統計數據,2010年,中國藝術品市場總體規模為1694億元,年增長41%,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交易規模占全球23%,僅次于美國,成為了全球第二大藝術品交易市場。而在2006年時,這個比例僅為1.7%,位居第六。
數字誘惑之下,元盛的胃口更大了,它的立足點不僅局限在中國,更將眼光放在了中國文化產業與東盟乃至全球文化產業的對接點上。
另類陣法
元盛的登臺,沒有局限在文交所的角色,而是將演技延伸到了藝術經紀人乃至畫廊。
就在“十指禪機”劉伯駿藝術品資產包上市前夕,劉伯駿藝術展在中國美術館大張旗鼓地拉開了。
劉已入耄耋之年,其指畫在繼承高其佩、潘天壽等人的基礎上搭建了個性風格。指畫一藝,以手指、手掌代替傳統毛筆,蘸墨作畫,習者自古寥寥無幾,成就斐然者更寥若晨星。如常任俠所言“此項藝術本為清人高其佩所創,但真正集大成并發展至高峰者,首推潘老。” 而劉的指畫,因早年得到家父的傳授,后苦練60余年,且左右手同時開弓、十指并用,揮灑指墨,始成今日十指禪。用策展人郭紅梅的話說“更多的是震驚”。
這僅是元盛第一個資產包中的投資標的,未來還將發行一系列資產包作為支撐。每一個資產包的投資標的,這樣的策展、研討會等形式亦當一應俱全。
在眾多文交所的資產包發售史上,他們大多在藝術品的存放地設有臨時性展覽,如劉伯駿此番規模與選址的策展幾乎沒有。這樣的展覽,是對專業性的挑戰,需要搭建美術館、策展人、學術機構、研討會等一系列環節。
類似的任務過去都是畫廊和藝術經紀人前后操辦,而這一次,元盛切入了。
劉的作品打響了元盛資產包的第一炮,后續的炮火,羅奔仍指向了當代。他說,當代藝術家都還在世,以藝術家鑒定自己作品的方式更能保真。至于資產包的價值體現,需要通過市場的檢驗。
落地開花
文交所發韌于2007年,彼時,深圳、上海、北京喊出了構建“文化產權交易所”的口號;兩年后,上海和深圳的文化產權交易所獲批。2008年底,天津文交所上馬,文化藝術品的“份額化”交易破土,炒紅了白庚延的那些畫。
緊跟其后的是鄭州,卻不幸遭遇了“涉嫌違法經營文物”的不利開局。之后,湖南文交所低調開張;南方文交所以強大的廣東系股東坐陣;泰山文交所的高管中出現了天津文交所策劃者屠春岸的名字;昆明的首家元盛文交所則以強大的金融后盾開始全國鋪點……
這些文交所可以概分為二:其一是文化藝術品交易所,如天津、鄭州等;其二是文化產權交易所,如上海、深圳等。前者類似證券化交易,而后者的份額化交易則是在產權層面進行,如上海文交所就將“不連續交易,不拆細,不向公眾公開發行”列入產權交易的設計模式。
雖開業后各自野蠻生長,但他們的幸運之處,就是在今年10月之前拿到了準生證。
據《羊城晚報》報道,近日中宣部文化體制改革和發展辦公室下發了一個文件,全面暫停了各地準備上馬的文交所的審批工作,一切靜候十七屆六中全會的“定調”。
“長官”們的顧慮就在于,由各地政府批準設立的文交所,正陷入一場沒有統一游戲規則的混戰之中。倉促上馬的文交所數量,雖無確鑿統計,但保守估計,已掛牌開業及籌備中的文交所近30家。
“這并不是偶然的,代表的是一種潮流,是一種市場需求。”中國文化產權交易所籌備組負責人彭中天如是說道。
彭是市場中的樂觀者,尚有悲觀者將倉促上馬引發的惡性循環歸結為各地方畫地為牢的悲劇,他們呼吁監管部門亟須出臺相關法規使之定性。
此時蹦出元盛模式,是他們的一次嘗試,諸如此類的文交所在政策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懸掛之下,已經在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