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寺的壁畫

北京西郊翠微山的法海寺，是一處有名的佛教勝地。昔日，每于春秋之際，香客絡繹而往，那時，筆者雖非進香之客，卻也去觀賞過寺中的古壁畫。

院中有“法海禪寺碑”一塊，據碑文載，此寺是明英宗的近侍太監李董倡議，由工部營繕的，建于正統四至八年（1439-1443年）。全寺有大雄寶殿、伽藍、祖師二殿，護法金剛殿，鐘鼓樓及云堂、廚庫、寮房等，而我們主要觀賞的是大雄寶殿里的壁畫。

原聽說這里的壁畫經過了五百余年仍完好無損，色彩燦爛如新，正面，扇面墻上畫有三壁云氣和左右兩壁佛會圖與林泉環境，扇面墻背后畫的是巨幅觀世音、文殊、普賢三大士像，總共十鋪佛畫，都是儀軌嚴格，沒有摻雜儒、道二教的題材，系明代早期壁畫特點，氣勢恢弘，構圖嚴整，形象完美，繼承了唐宋以來宗教壁畫傳統，珠光寶氣，輝煌艷麗的服飾，貼金瀝粉，錦繡斑斕的圖案和細入毫芒的精勾細描，多流露著宮庭繪畫的特色。

畫面里共有七十七個人物，不同身份的人物的形態和氣質也都不一樣，四大天王眼神靈動，威武尊嚴；風神、雨師目光迷離，勇烈栗悍；侍女溫婉矜持，亭亭而立；量子活潑天真，令人喜愛，特別是河利帚母與畢哩厚迦親子之情的動作，形神皆動，使人嘆絕，她置身于諸天神行列之中，神情肅穆，表現出皈依佛教的虔誠，但她又用左手輕撫愛子頭頂，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母子溫情，這樣的形態神情，突破了宗教的氣圍，把觀者拉回人的感情世界……

（選自《京華感舊錄》/周簡段 著/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11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