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滿園芬芳,不僅承載著米曉春的田園夢,還涵蓋了個人的生活經歷
在空客中國和媒體圈子里,米曉春熱愛園藝出了名。作為空客中國副總裁,一株綠蘿裝飾了她五十多平方米的辦公室整面墻,這是她10年前到空客報到時親手種下的。此外,她還給自己起了個封號“追逐太陽的人”,在工作不忙的時候,她會爭取在太陽下山前趕回在北京昌平的家,看看自己小院里栽種的植物。這個精心打造幾年的花園,種植了一百多種植物。
除了冬季三四個月,她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會住在這個寧靜的鄉間院落里,剪枝、澆灌、設計這個姹紫嫣紅的花園,葡萄、杏、櫻桃不斷的果實采摘之樂,隨手剪幾畦青菜,蒸上南瓜,熬上鮮竹子粥,飯后去后山散步,撿些造型奇特的毛石回來做裝飾。這個小院讓米曉春擁有了遠離喧囂的美好田園生活。
獨樂不如眾樂,因為從事資訊工作,她在媒體文化圈里擁有不少好友,周末小院總是高朋滿座,在古色古香的雨廊,可以與朋友一邊品著自制的玫瑰薄荷蜂蜜茶一邊暢聊。而每到5月間,在初夏花草、果蔬的芬芳中還會迎來一場幾十人的盛大聚#8202;會。
鄉間小路
米曉春的田園更像是一條通往童年生活的鄉間小路。從事農學、植物學的父母從小就遺傳給了她熱愛花草植物的基因,而在鄉下奶媽家生活更是帶給她親近大自然的童年。因為父母忙著搞科研,米曉春出生6個月就被送到了山西的奶媽家。記憶里就是和一群奶媽家哥哥、姐姐在無垠的田野里奔跑。到了傍晚,寬敞的院子里支起能用來洗澡的大鍋,鋪上一層毛豆,再放上白薯、紅棗,蒸出五谷香氣撲鼻,每個孩子都可以闊氣地分到一整株的毛豆,一邊剝毛豆,一邊聽奶媽講楊家將的故事。
也是在這里,米曉春種下了自己第一棵植物—向日葵:用小鏟把野生的向日葵挖回來種上,每天澆水施肥,擔心被小雞啄食,找個紙板蓋起來。就這樣,每天看著它沖著太陽轉。至今,向日葵仍然是非常吸引她的花卉,每到6月份開得燦爛奪目。為此,米曉春也付出加倍心血,每遇到刮風下雨,她下班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扶向日葵,輕則要將根部的土壤踩實,嚴重的就需要找棍把枝干捆綁起來。
從種下人生中第一株向日葵,米曉春就沒有停止過“園丁夢”,即使住在城里的時候,她也把復式樓的屋頂陽光房弄成了一個大花房,被同事戲稱“熱帶雨林”。她甚至把一個煙道外面用樹皮包裹上,下面圍上柵欄,種上綠色植物,還弄了一個養魚池。然而直到擁有了這所鄉間的花園別墅,她對于花草的熱情才徹底得以釋放、發揮。
說起來,米曉春與這個新家是“一見鐘情”。早在2003年的一個周末,她和家人在朋友的建議下,來到這片初建的別墅區。當時第一、二期已經完成,第三期還只是施工工地,她轉到現在家門的位置,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話;“This is my home”(這是我的家)—因為在她腦海里,面前的7棵柿子樹和4棵杏樹正好圍出了一個完美的小院。
動了心的米曉春立刻跑到售樓辦公室詢問:如果購買房子,這11棵樹是否能歸我所有?
購買小院只是真正耕耘的開端。
“一個成熟的花園大概需要5年的打造。”米曉春對《環球企業家》說。每年隨著春暖花開,她最興奮的事情就是開車奔走在熟悉的四五個苗圃,看過之后她就要回到院子里規劃今年要種哪些、如何設計花園的布局,等一把土一把汗地忙活完,聞著水灌溉過泥土散發的芬芳,實在是一種享受。
玫瑰、小草花可以從4月初一直開到8月份,之后她會栽種一批金盞菊、黃帝菊等秋天的花,這樣才保證四季有花賞,色澤有層次感。
最開始的一年,她試圖把所有認識、喜歡的花都種植到院子里,也曾經拔苗助長扼殺過小苗。不過,通過不斷學習和實踐,她已經從一個花草愛好者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園林規劃師,她的花園也成為了鄰里競相參觀、學習的模范花園。
“花園永遠需要創新、進步,愛好也是修養和積累的結晶。”她說:“而期待花開也同樣是美麗的心情。”記得一年初冬即將封門搬回城里,清晨醒來一場白雪降臨,窗前唯有一片尚未飄落的紅葉,讓她頓時聯想起歐·亨利《最后一片葉子》的意境。而整個漫長的冬天是對葡萄最嚴峻的考驗:米曉春每次冬天臨走前要小心翼翼把葡萄藤捋下來,確保不要弄斷;放到池子里蓋上被子,里面要澆凍水,封凍后保持了足夠的水分和營養。等到第二年初春萬物復蘇,依然需要用難看的棉被繼續包裹一段時間,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它的枝條慢慢變軟才能重新扶上架,用細繩固定;長出枝,必須大肥大水,25斤化肥才能提供一株葡萄的營養。長出嫩枝,需要打尖以確保結大葡萄。
米曉春轉院子時就要拿一把剪刀,修剪弱枝、岔枝。
共賞
說起來,米曉春加盟空客,和園藝也有關系。第一次坐在空客中國的會議室面試時,她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窗邊小鳥嬉鬧、遠處金黃色的麥浪以及出門空港園區宜人的景色,她就打心眼里喜歡:這是我想要的環境。
此后,每次去法國開會,只要腳一落地,她的眼睛就開始追蹤植物。她最盼望跨進圖盧茲空客總部的大門,欣賞“亂中有序”的法式園林。歐洲人熱愛園藝,她從法國、德國同事家里看到漂亮的眼鏡湖造型,就回來在自家小院里挖了一個,門媚上還采用歐洲常用的白格子藤架,那上面爬滿了凌霄、西蕃蓮、鐵犁,映襯著紅磚墻,煞是好看。每次在法國自駕車,當顯示前方有個環島,她必定期待能看到一個別致的街心花園。察看地圖,如果發現用花朵標志星級的“鮮花盛開的村莊”也會驅車前往。在機場,她一定會買上兩本園藝花卉的雜志,一上飛機就邊角不落地琢磨,她從中學會盆花要有不同色澤搭配、效仿著在院子里搭建了月亮門、玫瑰墻,采用石頭的水槽營造剛柔相濟的效果。無數次,她也從歐洲及世界各地肩背手提,小心翼翼帶回各色容器,裝飾自己的庭院。
知道她熱愛花的親戚朋友,都喜歡送種子、植物作為禮物。去云南出差,昆明航空的朋友特意送了她幾盆蝴蝶蘭;弟弟送了火紅的雞冠花裝飾了院墻一角。她也樂于寫微博分享這些花花草草的快樂。
在米曉春的花園里,承載著很多的記憶:園后一排白色的珍珠梅,是當年去北師大報道,看到第一眼大學校園的樣子;一株黃刺玫是為了紀念母親,因為這是她從母親那里認識的第一種植物;旁邊的荊條是對哥哥的懷念,當初哥哥插隊時認識了這種農民用來編織的植物,此后學建筑設計的他,每次在山上蓋房子,都會把別人不認為是花的荊條小心保護起來,一邊蓋房一邊造景;而每到5月份盛開的鳶尾花,總讓她分外思念當初送花、卻已經因為心臟病突發離世的一位媒體好朋友。
就這樣,她一邊澆灌培育著自己的庭院,一邊收獲著生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