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曝光的“玉衣”事件,一石激起千層浪,如果不是被曝光,那么這件十年前的舊事,當真要成為往事而被歷史的風煙掩蓋過去了,它的曝光極大的刺痛了文博收藏界的神經,再度引起我們對文博收藏界各種問題的關注與反思。
如果說,邛窯澄泥窯神塑像作為陶瓷行業的神靈崇拜,存在于中國數千年農耕時代,那么在今天的文明時代里,所謂的專家、權威不能不引起我們的警惕,在文博收藏界,盲目迷信專家與權威,自我造神,是一種得不償失的沖動行為。
然而,不管是藏拍之中的混亂狀況,還是文物鑒定專家的集體失守,都是收藏活動中所產生的紛紜的現象之一,其本身并不成為收藏的本體之所在。我們始終相信,在收藏這種人類活動和社會行為之中,一定流蕩著一條綿延不絕的清澈的河流,貫穿于千百年來的人類收藏史中。
面對經歷成百上千年風雨流傳到今天的琳瑯滿目、生動迷人的由能工巧匠隨性而作、信手捏制的陶瓷玩具,撲面而來的除了古樸、稚拙的藝術之美,還有彌漫其中的濃濃的鄉土氣息和人情趣味,而這一定是人類質樸大美的童年,作為人類共同的記憶,當這記憶成為一泓清泉再匯成一條清澈的河流時,收藏便成為了一種文化傳承的方式。
于是,明清家具因為有了一種秉承的“天人合一”的精神以及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念;黃花梨家具上承載的人關懷與人文精神,切合了 “尋根”與回歸傳統的時代脈搏,激活了曾經的民族記憶,才在今天成為了收藏家眼里的香餑餑。
文化作為一種歷史積累的民族記憶,本身是需要傳承才能弘揚的,當然,文化傳承的方式有很多種,如哲學家滔滔不絕的論辯,詩文家意味深長的吟詠,書畫家嘔心瀝血的創造,雕刻家巧奪天工的制作,當他們的行為以某種載體如哲學論著、詩文書籍、書法繪畫等方式流傳下來時,便成為了人類精神文明長河中的一分子。
于是,在光緒六年到光緒十年作為駐日使團隨員的楊守敬,除了以精湛的漢字書法藝術震驚東瀛時,在日期間,還遍游市肆,購回數萬卷古籍漢書,其中不乏十分珍貴的六朝及唐代抄本以及世所罕見的宋元古籍,為保存民族記憶和文化遺產,作出了巨大貢獻。
尋其本、探其源,那么可以說當收藏作為文化記憶,作為一種文化傳承的方式時,收藏,才讓我們重拾信心。
當清代早期一尊遠離世俗,慈眉善目且恬靜安詳的犀角雕觀音像普降人間,我們在驚嘆雕刻家的巧奪天工時,觀音菩薩也會會心一笑吧!
收藏,是一種文化傳承的方式,旨在承續歷史的記憶。收藏,是一條綿延不絕的記憶之河,記載著人類已經遠去的過往,流動著生生不息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