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狄更斯描述18世紀后期19世紀初期西歐國家的狀況,用在當今的中國似乎頗為恰當。“中國經濟學界良心”吳敬璉多次用它來描述中國現在的情況。
沒有人能否認30年來發生在中國的巨大變化,然而,伴隨著巨大成果,我們面臨著整個社會的焦慮和壓力,面臨一個轉型的時代,轉型發展,毋庸置疑,勢在必行。
資源短缺、環境惡化、腐敗蔓延、貧富懸殊、通貨膨脹、資產泡沫、信仰缺失……吳敬璉說,我能做的事情惟有呼吁。
天時,地利。我們有幸處于這樣的一個時代,中國剛剛有點從發展中國家邁向中等發達國家的味道,前有發達國家虎視眈眈的警惕,后有新興經濟體拼死圍追堵截。而我們自身的廣博地緣、眾多人口和發展的不均衡積累下來的諸多矛盾,在歷史的這一時刻展現,身處其中,我們有幸成為這個復雜局面的見證和參與者,也許,還是推動者。
轉型發展的核心是產業結構的轉型和經濟的健康發展。任何一個渴望強大的國家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依照自身的自然稟賦優勢去發展。從勞動密集型到資本密集型再到技術密集型的產業結構調整轉變的道路,是經濟世界已經實踐的發展過程。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巨大的產業轉移浪潮伴隨著資本的流動,作為最為基本的經濟現象一直就沒有停息過,從美國轉到日本,從日本轉到亞洲四小龍,到中國珠三角,到越南、菲律賓等新興經濟體,以及從珠三角逐漸緩慢地向廣東兩翼和內陸地區的轉移。時代的潮流不可逆轉,我們必須找到發展的規律,找出順應的最佳辦法。
產業轉移本是一個自然的過程,隨著土地成本、人力成本以及環境壓力的變化,不同發達程度的地區形成發展的階梯。在這個過程中,政府的角色越來越重要,政策干預方式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結果。在中國的轉型道路上,正如吳敬璉所說,中國轉型發展是有體制障礙的。
中國在利用勞動密集型資源稟賦得到快速發展之后,是否已經迎來資本密集型稟賦?勞動力成本迅速提高、人口紅利逐年下降的當下,資本是否已經不再稀缺?我們的體制已經在哪些方面形成了轉型發展的阻礙?政府向社會公眾提供的服務與庇護,是否還能持續地激勵社會財富的創造?
討論中國轉型發展的話題,不能不請出本刊首席顧問吳敬璉,作為中國改革的推動者為經濟社會政策制訂做出多方面貢獻的學者,多少年以來一直呼吁轉型。他對中國轉型發展道路的觀點,既有高屋建瓴的頂層設計的角度,又有充滿人文關懷的百姓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