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投資咨詢合伙人,國際市場策略。80年代起,和中國金融市場一起成長。在中國深圳和上海金融投資機構服務,有15年投行經歷。現移居美國,投身于國際投資咨詢和國際消費品市場策劃。擁有MBA和通信碩士學位。
“頓出事啦!” 杰特告訴我時,我正在屋外澆花,“哪個頓?” 我不是很在意,“是頓將軍!” 杰特表情凝重并建議我是否能進屋子里坐下談, “上周五頓被下了拘留令,被執法部門帶走了。” 這事不小!
頓將軍是好友昂娜家7歲的黑色Mutt狗(Labrador Retriever和Hound的混血),他的名字Dwayne(頓)取自美國大學NBA籃球巨星Dwayne Wade。頓和主人昂娜一家快樂地居住在紐約州東北部一片富人社區多年。昂娜是一位電腦動漫設計師,她的設計業務近年隨著美國經濟衰退不景氣,享受超級社區服務所需支付的高昂稅費壓力突顯,為找些家庭貼補,她三年前另辟了一項新業務——“狗入托”,頓則順理成章履行新崗位——昂娜的“業務助理”, 其“入托狗最多六只”的原則深得人心,新業務蒸蒸日上,昂娜的愛狗之心路人盡知,頓的盡職盡責功不可滅,“將軍”的名號也由此獲得。
頓將軍的職責之一是主管“面試”。盡管美國的狗大多都做了絕育手術, 頓的“味道檢測”,可排除少數漏網雄狗,以免地盤之爭。 此外,“室內秩序”也在頓的掌控中。那些調皮搗蛋的滋事者,在頓的呵斥下鴉雀無聲;那些強吃豪奪者,在頓的嚇唬下遁回原形;那些欺上犯下者在頓干預下墻根反省。多數時候,頓呆在沙發上打盹,任由年幼者在他身上躥來跳去紋絲不動,長者之風盡顯。看著昂娜親撫其他狗,一絲悵然也會在頓眼中掠過,瞬間又在他仁心仁術中超然。昂娜外出溜狗,頓領頭斷后,從沒有狗狗掉隊,頓無愧于他的將軍頭銜,雖然他一直干著昂娜助理的活。
我們都愛著頓將軍,公認他是最好的孩子!
上周五早晨8點半,頓如常跟在昂娜腳后跑出大門迎接每日新來入托的狗, 昂娜和狗主人打著招呼,這邊廂,頓已經上崗:聚精會神地嗅著味道。傍邊一輛校車停靠路邊,突然有一個8歲男孩猛地直沖頓跑來,伸手摸到頓的頭,頓立刻摔頭咬了孩子的胳膊, “哇!” 昂娜回頭看男孩的胳膊留著一淺牙印!
驚慌過后,頓跟在昂娜后面搖著尾巴得意地回家:“瞧,我做的多好!” 昂娜卻陷入了深深內疚和不安中。按照該州的法律,一旦有人報告狗的壞行為,The Vicious Dog Board(狗監管部)就能立刻上門執法,將狗投入“狗監所”。 事情沒有懸念地發生了。一小時后,接到另一個鄰居的報告,兩位狗警官持“州狗拘留令”上門將頓將軍收監。期限兩周,觀察評估,家長可以每日探視一小時,每日繳費65元蹲監費。
當杰特得知消息時,已是頓將軍在“號子”里待了一周后,那時昂娜才能不哭地講述。其實頓將軍此次“壞行為”有著不為人知的背后故事。頓在剛出生時就被遺棄,曾被小孩子仍石頭玩受傷。昂娜在“遺棄狗收留所”收養了頓,幼年受虐經歷使頓害怕小孩。
然而瞬間意外“傷”倒一大片。被咬的男孩現在一見黑色東西就害怕,孩子心靈受創; 昂娜每日去“狗看守所”探視一小時,淚流不止安撫恐懼不解的頓將軍,離別時頓嚎啕大哭,昂娜寸腸盡斷;頓在窄小鐵籠因焦慮將爪子弄破,情緒受挫。
兩周后等待狗行為專家的鑒定,判決頓是否可回家,前提是受害者家長不會正式向法庭提起訴訟,否則,還需要社區的“狗董事會”投票裁決。
“判決”會有的可能性?” 我急切地問杰特,
“最輕是兩周拘留,容許昂娜保留頓,但頓須在公共場所戴嘴套,昂娜家門外掛一個牌子——“注意宅內有一惡狗”;次重是頓須離開昂娜家,使鄰居感到沒威脅;最壞是頓被強行注射長眠。” 說到此,杰特暗然神傷。
我倆進行多輪反復討論收留頓的可行性,結論是——頓將軍屬郊區看家護院狗,不適合住在曼哈頓公寓。
“但我們還是可以為頓將軍做些事情!”杰特提議。
“啥?”
“我明天就為頓將軍聘請一位紐約最好的狗行為心理治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