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全球漢語熱的持續升溫,越來越多的人學習漢語。許多留學生在學習漢語的同時,也會不知不覺地融入到漢民族的文化氛圍之中。語言國情學是上個世紀70年代誕生于蘇聯的一門新興學科,它是通過語言的載蓄功能向學生介紹蘇聯的社會文化。語言國情學在我國的俄語界引起了高度的重視,但它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理論和應用研究還比較薄弱。在這兒,筆者也只能結合語言國情學粗淺地談下其對我國對外漢語教學的啟示。
關鍵詞:語言國情學 對外漢語 教學 文化因素
作者簡介:張雅婷,女(1987-),漢,四川樂山人,四川大學文新學院2010級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對外漢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8-0066-02
一、引言
近幾十年來,隨著我國國際地位的攀升,越來越多的外國人想要學習漢語。對外漢語教學同英語教學、俄語教學一樣,也是一種外語教學。許多學生在學習外語時,常常將它作為一種新的交際工具來掌握。但事實上,當他們在學習另一種語言時,就會不知不覺地進入到一個新的民族文化氛圍之中。漢語和漢民族文化密不可分,掌握漢語也是了解和熟悉漢民族文化的重要手段之一。上個世紀70年代,蘇聯學者維列夏金和科斯托馬羅夫共同創建了俄語語言國情學,目的是讓外國學生在學習俄語的同時了解該語言本身所包含的民族文化信息。俄語語言國情教學法也是俄語教學法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本文試圖通過俄語語言國情學來談談其對我國對外漢語教學的啟示。
二、俄語語言國情學
俄語語言國情學是指在教授學生俄語的整個教學過程中,貫徹積極交際的教學原則,幫助學生借助俄語并在學習俄語的過程中了解俄羅斯文化,在提高學生俄語水平的同時,幫助他們獲得俄羅斯國情文化知識。[1]它是在文化學和社會語言學的啟迪下誕生的一門嶄新的語言學科,以語言的交際功能、文化載蓄功能和指導功能為基礎,其立足點是文化的載蓄功能。一個國家的語言同時也是這個國家文化的一面鏡子,外國人要學習和精通俄語,就必須學習和掌握俄語語言所包含的民族文化語義。因此,俄語語言國情學成為了除俄語語音、語法、詞匯、修辭這四個范疇的俄語語言教學的第五個范疇。
俄語語言國情學的建立和發展在促進對外俄語教學和推動語言與文化研究方面做出了積極的貢獻。它改變了那種長期以來僅僅把語言作為一種符號系統來教,偏重語音、詞匯、語法,側重詞形變化規則和造句規則的講解與練習,而忽視語言與文化關系的情況,使學生能更好地掌握俄語,了解俄羅斯。
三、語言國情學與對外漢語教學
1、語言國情學在我國的研究
在我國,有關俄語語言國情學的理論與實踐問題,引起了越來越多外語教師的重視,尤其是在我國的俄語學界。有關這方面的研究文章數百篇,專著和辭典幾十部,比如有顧亦謹、吳國華的《語言與文化一俄語語言國情學概論》、譚林的《俄語語言國情學》、季元龍的《俄語語言國情學—教與學探索》等,可謂碩果累累。
近年來,我國的對外漢語教學也重視把文化因素引入到漢語教學中來,提出了“文化導入說”、“文化揭示說”、“文化融合說”等。專著有申小龍先生的《中國文化語言學》和邢福義先生的《文化語言學》等。關于語言國情學與對外漢語教學,早在91年王德春先生結合我國外語教學的實際情況,改稱之為“國俗語義學”,92年有少量論文探討“語言國情學”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應用問題,遺憾的是沒有引起進一步的討論。較多的論文是從國俗語義學的角度探討漢語詞匯的文化蘊涵,因此它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理論和應用研究還比較薄弱。[2]由于筆者水平有限,在這兒也只能簡單粗淺地談談語言國情學對對我國外漢語教學的一點啟示。
2、語言教學與國情教學相結合
語言國情學和一般國情學是兩門不同的學科,一般的國情學是系統介紹目的語國國情知識的一門學科,不受語言的限制,比如在向留學生介紹中國國情的時候,可以用學生的母語給他們講解。語言國情學則是研究在外語教學過程中用所學外語向學生傳授語言中所蘊含的文化的方法與途徑的科學。語言國情是蘊含在語言之中,只有通過語言的學習才能進行了解,離開語言就不存在語言國情。[3]可能語言本身(詞匯、語法、修辭)就蘊含某種文化。可以說,語言國情學是語言教學和國情教學的結合,學生不僅要掌握語言基本的語音、詞匯、語法,還要知道這里面所蘊含的國情知識。
在全國高校俄語專業四、八級考試中,有個內容叫“страноведение(國情)”,其中也會涉及語言國情。比如07年的一道考題是Для выражения недоумения у русских приято_?這個問題是,如果要表示困惑,俄羅斯人通常會做什么動作。要回答這類問題首先我們要掌握基本的詞匯、語法才能把題讀懂。除此之外,還要具備一定的國情知識才能順利地將題完成。這是對外語學習者一個比較全面的考核,所以我覺得,在留學生的漢語考試(比如HSK)中,除了要求學生掌握漢語基本的語音、詞匯、語法外,還應將國情知識納入考試的范圍,甚至可以單列成一道大題。學生不僅要讀懂題的內容,還應具備一定的國情知識。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漢語學習者。
3、對外漢語教學的文化詞匯教學
語音、詞匯、語法是語言的三要素,在對外漢語教學中,詞匯教學的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而詞匯與文化的關系又最為密切。在俄語語言國情教學法中,蘇聯學者非常重視俄語詞匯的文化內涵,他們稱這種意義為詞匯的伴隨意義。比如“шляпа”,除了表示“帽子”這個基本詞義外,還有其特殊的伴隨意義,喻指“萎靡不振、無能的人”。
中國有五千多年的歷史,漢語詞匯可以看做是中國歷史文化的活化石。在漢語詞匯中,有相當一部分詞不僅有其基本的含義,它本身還承載著明確的文化信息。比如,“梅”、“蘭”、“燕”、“柳”等,這些詞語不僅有其基本的含義,也有“伴隨意義”,不是單憑詞典的釋義就能解釋的,唯有輔以一定的背景知識才能獲得正確的認識。這就需要我們在碰到這些詞語時,適當地向學生講解其中的文化內涵。我認為可以專門為漢語中的這些特殊詞語編撰一部詞典供留學生學習和掌握,在釋義上,除了解釋基本的詞義外,還應解釋其文化涵義,必要時加入一些歷史典故。
4、在對外漢語聽說課教學中引入國情知識的講解
教學法專家認為,初級階段對學習的整個階段至關重要。在初級階段,應以聽和說為主,著眼于日常生活的口頭交際。低年級學生在進行會話時,應在會話中同步進行國情知識的講解。就拿最簡單的打招呼用語來說,在我國,熟人、朋友之間見面打招呼習慣上使用“吃了嗎?”、“到哪兒去?”、“最近在忙什么?”等問句形式。這種問話只是一種打招呼的寒暄用語,說話人對對方的答話內容并不是真正感興趣,但是如果翻譯成英語就會變成期待對方給予答復的問題“Have you ate yet?”、“Where are you going?”,而在中國也很少聽到英國人經常用的“Hello(你好)!”、“Good morning(早上好)!”、“Good afternoon(下午好)!”等見面問候用語。這是因為國情和民族心理不同,如果再進行更深層次的講解,那就是可能英國人比較注重個人隱私,不喜歡去干涉別人的私事。
所以,在對外漢語聽說課教學中,應該將國情信息納入到教學過程中,要善于對兩種有差異的文化作比較,必要的時候還應向學生講解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這樣學生才能加深對陌生文化的理解,并能夠舉一反三,提高交際能力。
5、應該重視無聲語言(身勢語、體態語等)的教學
學習語言的一個主要目的是為了交際,人們用以交際的手段不僅僅有有聲語言,還有無聲語言,如手勢、表情、動作等等。不同國家民族的無聲語言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這也和民族文化因素有關。具備一定的背景知識則為交際的需要打下良好的基礎。比如英美人在見面時喜歡相互擁抱、接吻,這對中國人來說是很難為情的。再比如,食指在太陽穴處轉幾下,在中國表示動腦筋、想問題,而在俄羅斯表示所指的人腦子有毛病,是瘋子、神經病。在對外漢語教學中,中國和學生母語國家在這方面肯定也存在很多差異。讓學生掌握體態語,不僅能讓他們在相互談話中更加得體、有禮貌,避免尷尬,而且,如果留學生正處于學習漢語的初級階段,在沒有掌握大量表達法的情況下與別人交流時,輔以一定的表情、動作等,也能達到交際的目的,從而更好地融入到漢民族的文化圈里。
語言國情學是外語教學中的一門新的教學法的嘗試,它對幫助學生更好地了解目的語國文化和培養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有積極的作用,在教學過程中并不是可有可無的,而應該貫徹始終。
注釋:
[1] 季元龍編著,俄語語言國情學—教與學探索[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7頁。
[2] 盧偉,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文化因素研究綜評[J],世界漢語教學,1996年第2期。
[3] 方福卿,關于俄語語言國情學的幾個問題[J],中國俄語教學,1988年第1期。
參考文獻:
[1] 顧亦謹、吳國華,語言與文化—俄語語言國情學概論[M],河南: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2] 季元龍編著,俄語語言國情學—教與學探索[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
[3] 盧偉,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文化因素研究綜評[J],世界漢語教學,1996年第2期。
[4] 方福卿,關于俄語語言國情學的幾個問題[J],中國俄語教學,1988年第1期。
[5] 劉永紅、哀順芝,我國語言國情學研究十年簡評[J],中國俄語教學,1996年第1期。
[6] 馬之江,俄語語言國情學在教學中的地位[J],沈陽大學學報,199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