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女權思想述略

摘要：梁啟超認為，女子在智力上和男子并沒有多大的差別，她們應該和男子一樣享有正常的權利。他把“人權運動”和“女權運動”并列起來，認為女子爭取權利要分不同的階段來進行。在梁啟超看來，女權的實現應該分為三個階段，即：教育平等權→職業平等權→政治平等權，而教育平等權則是最重要的基礎。

關鍵詞：梁啟超；女權；教育平等；職業平等；政治平等

中圖分類號：C91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1）07-0271-02

在近代中國，隨著女子教育的發展，女性自身覺醒的意識也在逐步加強，她們要求和男子一樣獲得政治權利，女權問題開始受到更多有識之士的關注。1922年，梁啟超發表了《人權與女權》一文，系統闡述了他的女權思想。梁啟超從“人權運動”的高度對“女權”問題作了深刻的闡發，他指出，女權的實現也要分為三個階段，即：教育平等權→職業平等權→政治平等權，即“學第一，業第二，政第三”[1]。本文擬對梁啟超這一女權演進階段說略作考述，以就教于方家。

一、教育平等權

什么是教育的平等權呢？梁啟超說：“男女平等施教，勸學非有歧矣”[1] ，“凡是人都要有受同等教育的機會，不能讓貴族和教會把學問壟斷。”[1]這就是說，教育的平等權就是指不管男女都要獲得同等接受教育的機會。女子只有獲得了同等教育的權利，她們才有可能享受到其他的平等權利。梁啟超說：“現在女子的知識能力實實在在不如男子，天生成不如嗎？不然，不然！不過因為學力不夠。為什么學力不夠？為的是從前女子求學不能和男子有均等機會。沒有均等機會，固然不是現在女子之過，然而學力不夠，卻是不能諱言的事實……不從知識基礎上求權力，權力斷斷乎得不到，僥幸得到，也斷斷乎保持不住。”[1]可見，教育平等權是其他一切權利獲得的基礎。

在梁啟超等人的大力鼓吹下，中國的女子教育到清末民初已有了很大的發展。一方面，女子接受教育的人數有了增加，女子自身要求接受教育的覺悟也有了很大的提高，社會上出現了一批活躍的知識女性階層，她們用自身的實際行動證明了女子能力并不比男子差。另一方面，政府在推進女子教育方面也做了一些努力。中華民國成立后，孫中山希望通過教育進而達到“增進女子知識，發達女權”[2]的目的。南京臨時政府頒布了《普通教育暫行辦法》和《普通教育暫行課程的標準》，在法律上實現了男女教育的平等。1913年，民國政府頒布了《壬子癸丑學制》，明確了男女享受教育平等的權利。1919年，教育部將北京女子師范學校改為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成為第一所女子高等教育機構。1922年，政府頒布了《學校系統改革案》，這無疑進一步保障了女子享有的教育平等權。梁啟超說：“中國女子，不能和男子有受同等教育的機會，是我們最痛心的一件事。但據目前趨勢而論，這種缺憾，或者漸漸可以彌補了。”[1]可見，他對女子教育狀況雖有憂慮，但對未來還是充滿期待。

二、職業平等權

在女子獲得教育平等權之后，職業上的平等就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梁啟超曾說：“講女權嗎？頭一個條件，要不依賴男子而能獨立。換一句話說，是要有職業”[1]，“凡是人都要各因他的才能就相當的職業，不許說某項職業該被某種階級的人把持到底。”[1] 職業的獲得，應該取決于一個人的才能，而不是他的階級屬性。但此時女子所學主要集中于師范科及由傳統女紅延伸的職業教育，其單一化傾向比較明顯。因而梁啟超呼吁：“為女學前途開拓的方便起見，應該注意到女子高等教育的學科問題。”[1]1922年，在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的講演中，他根據女性自身的特點和中國社會發展的實際狀況，對女子所應從事的職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梁啟超發展了他早期提倡的女子職業觀，認為女子不僅要有自己的職業，而且也要爭取和男子平等的職業權，要利用其自身的天然優勢，發展適合她們的職業領域。梁啟超說：“男女的聰明才力，不能認他有差等，卻不能不認他各有特長。”[1]但是，如果女子要以一個人的資格，經營他自主的生活，就必須各人都要預備一套看家本領來做職業的基礎。所以，女子在接受教育的時候，必須要結合自己的特長和興趣。梁啟超提出了四種他認為與女子特長相適應的學科。

第一種為史學。他認為，史學含有整理舊案的性質太多，很麻煩，男子不大有耐心去做，而女子做歷史整理是有優勢的 [1]。同時，在國史教育中最缺乏的是國史教習，如果女子高等教育能注重這一門，將來女子在就業中就會有更大的競爭力，女子“定能辟出種種新境界，而且對于全人類文化，有很大的貢獻”，女子有能力成為史學這個“學界新殖民地”中的“哥倫布”[1]。第二種為會計學。梁啟超看到“近年來歐洲各公司各銀行乃至各官廳的職員，大半采用女子，而且女子的成績，平均在男子以上，內中會計一業，尤見特長”[1]，因而認為女子若能在這方面有好的教育，日后必定會為中國新建設做出成績。第三種為圖書館管理學。經過對歐美大學實踐經驗和女子自身特長的考察，梁啟超指出：“女子的精細和誠懇，都是管理圖書館最好的素地。女子在館管理，能令館中秩序格外整肅，能令閱覽者得精神上無形之涵養。”[1]同時，在圖書館工作不僅可以為“社會服務”，而且“能讀生平未見之書”，這是人生的最大“樂事”[1]。第四種為新聞學。梁啟超認為，女子觀察社會事物有些地方比男子精細；女子比較的不含黨派的色彩，持論易得公平；女子充在交際上優于男子[1]。女子若能發揮這些優勢，將來和男子競爭這門職業，一定立于優勝的地位。

三、政治平等權

梁啟超說：“一國政治，凡屬人都要有權過問。”[1]那么，女性作為一國的公民，都應該具有參與政治的權利。女子要爭取權利，首要的是“自動”而非“他動”，即女子自己起來解放自己[1]。他認為，女權運動能否有意義有價值，第一件就要看女子切實自覺自動的程度如何 [1]。女性只有通過發揮她們的主動性，才能實現自身的解放。

梁啟超還對“女權尚早論”和“講女權只集中于女子參政”兩種錯誤作了批評。講女權的首要條件就是女子要有職業，女權運動首先要爭取教育上的平等。梁啟超說：“知識即權力。不從知識基礎上求權力，權力斷斷乎得不到；僥幸得到，也斷斷乎保持不住。一個人如此，階級相互間也是如此，兩性相互間也是如此。”[1] 他又說：“無論何種運動，都要多培實力，少作空譚。女權運動的真意義，是要女子有痛切的自覺，從知識能力上力爭上游，務求與男子立于同等地位，這一著辦得到，那么竟業參政都不成問題。辦不到，任你攪得海沸塵飛，都是廢話。”[1] 在梁啟超看來，女子教育平等權的實現，是職業平等權（竟業）、政治平等權（參政）的最重要的基礎。女子若無法實現在知識能力上獲得同男子同樣的地位，則女權之說最終都成為空談。

不難看出，梁啟超的女學思想帶有深深的時代烙印。梁氏力圖使兩萬萬婦女接受教育，獲得職業，其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富民強國。20世紀初海外的流亡生活使梁氏獲得了新的認識，將女子培養成具有現代國家意識的女子國民成了這個時期的重點。20世紀20年代初，梁啟超順應時勢，不僅為女子設計符合女性自身特點的職業，而且為爭取女子的政治權利而搖旗吶喊，這些都是極其可貴的。直到今天，梁氏所說的教育平等、職業平等、政治平等的問題依然存在，而他的這一思想也必將對當下的女權運動產生積極的影響。

參考文獻：

[1]張品興.梁啟超全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104-4503.

[2]舒新城.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1：1004.

[3]張品興.梁啟超家書[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0.

The Brief Discussion About Feminism Thoughts of Liang Qichao

SHI Li-qin

（School of Humanities，Xi’an shiyou University，Xi’an 710065，China）

Abstract： Liang Qichao believes that women and men in intelligence，is not much difference.They should enjoy the normal rights as men.He put “human rights movement” and the“feminist movement”side by side，fighting for the rights that women have to be divided into different stages.In Liang view，the realization of women’s rights should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namely： education equality → career equality →political equality，and equal right to education is the most important foundation.

Key words： Liang Qichao；feminism，education equality；career equality；political equality [責任編輯 王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