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限購令,是最近一年多因樓市調控而火起來的熱詞,但在限購令頒布一年多后的今天,我們回頭看看,會發現:本來作為一種對特殊情況的特殊應對,卻已經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越來越成為一種文化了。
從樓市限購,到車市限購(搖號),再到火車票針對時段或車次的限購,甚至最近溫總理去北航和學生聊物價,引發網民熱議的“五毛錢雞蛋”,竟然背后也是學校限購的結果,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物價,而是個人造價格,甚至其他不少學校也不是這樣的價格。更可笑的是,連一些商家搞的活動,有的也開始以“限購令”的字樣示人。
不是說限購就不應該,在市場失靈的個別地方和個別時候,限購有其存在的必然。但限購之危險,在于其正越來越多地成為一種官方的“常規”思維和“常規”手段,而中國老百姓也越來越視其為自然,無形中助長了限購文化的蔓延。
要知道,限購本來是市場經濟中的一種特殊情況、臨時行為。但限購后面加上個“令”字,卻立刻變得趾高氣揚、威風八面了。
限購文化是一種侵權文化
但,也正是限購后面的這個令字,道出了限購的本質:原本就是個行政行為,而不是市場行為。其滋生的是權力經濟,而非用經濟杠桿來有效地調節經濟活動的市場思維。
可是,為什么限購文化在中國會很快地滲透開來呢?不僅官方時常愿意采用,而且老百姓也比較容易接受。這是因為我們本來就不缺限購文化的土壤:在中國傳統的社會管理里,強調義務要遠多于權利,對義務的強調幾乎成了一種本能反應,而對權利的強調,卻是需要“后天”習得的。
在這個基礎上,由“不限”到“限”的過程中,公民的一部分權利才會那么容易地不加商量地被剝奪掉。而用所謂“限購令”剝奪掉消費者一部分權利,也常常成為一些行業調控,甚至一些商家都愿意湊熱鬧而采用的選項。
讓“限購”的頭低下來!
想起北宋時期的一個經濟案例,雖然發生在古代,但對現在的很多經濟現象絕對有借鑒意義。據說當時有次趕上大旱,許多州縣糧食緊缺,于是各地官方開始嚴控糧食供應——也可以理解為開始限購(與現在很多行業的情況是不是很相似?),尤其對民怨沸騰的漲價行為嚴厲打擊。
看起來這是個官方正常的反應(用現在的話說,在履行政府的公共職能),但這時,有一個州的太守經過慎重考慮,決定不對價格進行管制。一開始,州里糧價飆升,遠高于其他州,很多人對這位太守恨得真是咬牙切齒,一時間這位官員臭名遠揚。
但此事傳開后,形勢很快逆轉,各地糧商迅速調轉車頭,趕往這個不管制價格的州。很快這個州的糧價成了整場大旱中最早降下來的,創造了奇跡。
限購是一種直線思維,而真正解決問題,需要的是系統思考、辯證“施治”。要放在現在,完全可以說,這位太守用好了價格這個指揮棒,沒有因為限購而讓市場價格機制失靈。
而如今限購文化在經濟生活中的蔓延,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越發縱容了行政權力理直氣壯向市場活動伸手。因此,我們既要有限購,又要有對限購之限,讓限購永遠是慎重的、低著頭的姿態。
否則,我們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個得了強迫癥的“市場經濟”。
責任編輯:紀#8194;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