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網絡上出現了一個“天才”少年黃藝博,引起了軒然大波。13歲花季少年,表現得老氣橫秋,官場氣息十足。這種天性著實可怕!若是他將來成了一位政治人物,不知是喜是憂?對這位少年的關注主要聚焦在他佩戴的“五道杠”標志上。全國少工委的有關規定是:少先隊大隊、中隊、小隊長都要佩戴隊干部標志,他們分別是:三條紅杠、兩條紅杠和一條紅杠。武漢把“三道杠”變成了“五道杠”的創舉,不知是弱化還是在強化“等級觀念”?此外,黃藝博的“開博前言”,也為有識之士所詬病,文中提及的“為往圣繼絕學”,對已衰敗的孔孟之學,不加辨別就加以繼承?這是有鑒別力、分析力的頭腦嗎?孩子的偉大抱負是使“中國雄居東方、稱霸世界”,不免讓人心驚膽戰。這與我們現行倡導的多極格局并存、平等相待的世界格格不入。這種思維和觀念,不可能生而知之的,我們的家長、學校可以卸責嗎?
無獨有偶,再看一下2011年5月22日《華西都市報》的一則報道:中巴車上,領導應安排在里面靠窗的位置,然后是第二位領導、秘書、翻譯……乘電梯也有講究,最大的領導應站在靠里的位置,旁邊是第二領導。這是廣西某重點高校一堂題為“職場禮儀”的就業指導課。不少學生對這“官場禮儀”課感到非常反感。就業指導課的老師講授這些官場禮儀、潛規則之類的東西,說明他完全不懂學生在就業時真正需要什么。這是由教師根深蒂固的官場思維決定的。按說,大學的這些就業指導老師,并非官場中人,為何能擁有如此豐富的“官場禮儀”知識?這只能意味著,完全行政化的校園,已經變成了一種和校外的官場大同小異的場域。
這兩個案例的“不經意”的發生,絕非偶然,透過這刺眼的文字,我們嗅到了一股彌漫在教育藍天下的“異樣”的味道。它們的罪魁禍首都是“官本位”。古人如此殷殷好學白首不怠,兀兀讀書窮年不已,究竟何為呢?他們讀書的目的,就是做官,有如《論語》所云,“學而優則仕”“學也,祿在其中也”。昔日的“官僚主義”,舊日的“官本位”,依然是現代文明社會追捧的“身份標識”,在這個豐富多彩的時代里,要一個人對生活無所求,那是苛刻,但對所求多一些節制,則是理性,對“官”的向往,一旦成為時代的病態的濃縮,它將蛻變為一場不規則的運動,波及社會的每一寸肌膚,直至心力交瘁。官本位思維催生的等級觀念,已經附和在大多數人的血液里,難以洗滌、清除,甚至成為莘莘學子孜孜以求的終極目標,當他們不再把獲得知識多寡當成自己成功的標準,不再把科學知識的儲備留作日后奮斗的資本的話,扭曲了為學之旨,教育也就很難支撐社會的精神框架了。
表面上看,前者是發生在基礎教育階段,后者則是出現在高等教育階段。但統而觀之,兩者都是對教育視域的極端挑戰。這兩個事例及相關類似事例清楚地告訴我們:教育不僅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從腳到頭,體無完膚。我認為,教育病了并不可怕,病得不輕也不可怕,可是,如果我們明明知道病根卻無計可施,抑或故意視而不見,眼睜睜地看著它一天天病入膏肓,這才是最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當我們耳邊一直回響著“錢學森之問”的時候,我們從這兩則案例中似乎找到了注腳。當我們的教育場所演變成“官場文化”的培訓基地的時候,教育事業必將岌岌可危!
教育將何去何從?這是一個艱深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