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第一站——慕尼黑旁邊的小城弗瑞西。
雖然到這里的時候已是德國時間十點多,但由于緯度高的緣故天還是大亮著。面對這新鮮的一切,我頓時放下所有旅途的勞累,吃過幾口飯就迫不及待地和燕兒姐出去散步。
以前去揚州鎮江的時候會說:“這真是江南的小城。”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小城”——散步兩個小時就逛完全城了!
弗瑞西是個丘陵城市,燕兒姐家就住在一處緩坡上。
這里的街道很窄,路上都是紅磚碎石,和國內的大馬路反差很大。街道兩邊的房子動輒兩三百年的歷史,可還在使用,并且維護得很好。有一些房子甚至還是商店,出售一些卷煙或者戶外運動用品。歐洲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古典和現代結合得太完美了,人們仿佛能自由穿梭于時空之間。這條路還是柏油馬路,那條就變成了幾百年前已有的林蔭路。
這個時候路上的人已經不多了,沿著小路向山上走去,迎面走過一位斜穿著僧袍的德國人。一開始我們以為他穿的是藏傳佛教的袈裟,不由得想起鬧得轟轟烈烈的“藏獨”事件,趕緊加快腳步從他身邊走過。沒想到走出十幾米遠后他竟叫住了我們!
“你們是來自中國的嗎?我剛剛從中國回來。”他的中文說得極好。后來在他的小木屋前聊了幾句才知道人家壓根和“藏獨”無關,是我們誤會他的袈裟了。
一個多小時的聊天中我們知道他在中國住過很久,去過很多地方,也曾去印度學習佛教。說起中國的歷史滔滔不絕,有些地方比我們都熟悉,這讓我和燕兒姐佩服不已。
“那么,對現在鬧得這么厲害的‘藏獨’,你怎么看呢?”熟悉之后,燕兒姐問。
“佛教是教人善良的,那個不是佛教。”他站在木屋的檐下,透過眼鏡片兒傳來他平和的目光。
當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欣喜,看到自己的國家正在被理解和尊重這種感覺很奇妙。只有真的踏出國門,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國度時才會無比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中國人,而且對這片叫做家鄉的土地的的確確投注了無限深情。
天色漸晚,我們準備告辭。這位不知名姓的僧人連忙說“等等”,接著便急急忙忙跑到樓上,光著的腳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噔噔的聲響。很快他就拿了一只瓷杯子和幾張菩提樹葉做的書簽回來,執意送給我們做禮物。
告別熱情的僧人,繼續向山上走去。山頂上的修道院傳來陣陣鐘聲,夜終于降臨了。這座修道院占地面積很大,石頭門寬闊宏偉。可惜我們來得太晚,教堂已經鎖上門了。只好繞到教堂后面的一處露臺上,看看弗瑞西的夜景。燈光掩映在片片叢林之中,燕兒姐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山說她的學校就在那里。這里的夜不繁華,不燈紅酒綠,昏黃的燈火中透著靜謐與愜意。再加上身邊已逾百年的斑駁的墻壁和那些蒼蒼古木,讓人感覺仿佛一不小心闖進了童話的世界里。
回程的路上,經過城中心的廣場。那里矗立著一座紀念碑,銘文大意是紀念二戰中死亡的猶太人,再低頭發現地上也有類似的文字,又想起柏林的猶太人紀念碑林。真切地感受到德國這個民族最偉大的一點——敢于正視自己的過去,并有悔改的勇氣。相比之下,某些國家一直“兢兢業業”掩蓋歷史真相的行為實在令人不齒。
路過的幾家商店門前都擺有形態各異的棕熊雕塑,面包店前的熊戴廚師帽端托盤,服裝店前的熊穿得五顏六色,冰激凌店前的熊捧了好幾種色彩的蛋筒……燕兒姐說,在德國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一種標志動物,弗瑞西曾有個傳說和這只熊有關,所以熊就是它的標志。其他的城市,比如慕尼黑是擔了兩只水桶的小人兒,柏林也是這種胖胖的熊。
回到燕兒姐家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旅途的疲憊這才一涌而來。
嗯,這里的夜真安靜,窗外蟲子的鳴叫都聽得很清楚。
學校:首都師范大學附屬中學
導師:李 晨
點評:慕尼黑旁邊的小城弗瑞西,充滿了異國情調,這里的街道、熱情的德國僧人、教堂、紀念碑、棕熊雕塑等等,在作者的筆下散發出獨特的魅力。文中“我”、燕兒姐和僧人之間討論“藏獨”問題,“我”在紀念碑下反思對歷史真相的態度,包含了作者深深的思考。文章的語言簡潔樸實,對這次旅行經歷記錄得較為細致,若敘述層次更加清晰,定會更好。(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