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二哥”的微笑

初秋之季，三伏之時，陜南鎮巴，驕陽似火。

這里曾經是一片熾熱的土地，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元勛徐向前元帥曾率領紅軍在這里創建了第二大革命根據地——川陜根據地。這里曾經是苗家人的聚居地，苗家祖先們為了躲避戰亂，或許是追殺，來到這塊貧瘠偏僻隱蔽的土地安營扎寨、繁衍生息，并止步于此，成為了中國最北的苗鄉。這里曾經是，現在依然是民歌最嘹亮的地方，這里的民歌被列入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這里就是鎮巴縣，位于陜西省的西南部，與四川省萬源縣交界。縣酷似一塊寶石鑲嵌在秦嶺與大巴山之間。這里四季分明，氣候潤澤，冬無嚴寒，夏無酷暑。

然而，這里的過去，確實是個貧窮落后的地方。“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莽莽萬重山，孤城山谷間。”這是李白和杜甫分別對大巴山和秦嶺的描述。由于山高路險，嚴重阻礙了當地經濟的發展，也正是為了生存、生活，這里有了一支特殊的隊伍——“背二哥”。他們以背運東西為業，過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生活。當地有一首民歌是這樣描寫“背二哥”當年生活狀況的：“背老二背了一百八/衣裳褲兒挽紇繨/吃了上頓沒下頓/沒得老婆沒得家。”也代表了當年本地居民的真實生活。

新中國成立后，鎮巴人民與全國人民一樣，翻身得了解放，當地政府帶領廣大人民群眾，開山路，架橋梁，打通了通往外界的道路。改革開放以來，鎮巴人民以激情做事業，實干興鎮巴的豪邁熱情和扎實作風，積極探索經濟建設發展的突破口，想方設法改善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條件。現在的鎮巴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縣城這個長不足5千米，寬不足1千米的土地上，涇洋河靜靜地從縣城中央自南向北穿過，新建的河堤整齊堅固，花崗巖、大理石護欄上，鐫刻著鎮巴的歷史文化、民歌民俗、名人逸事等，是兩條地地道道的文化走廊；河兩岸，一個個各具特色的文化廣場——紅軍廣場、苗民廣場等，吸引了成百上千的當地居民，每天清晨和夕陽西下之后，居民們都會聚集到廣場，大人們或舞蹈、或歌唱、或武術、或太極，孩子們則是你追我跑盡情玩耍；再看看一棟棟矗立的高樓大廈，仿佛置身于江南的某個城市，早已忘卻了來時經過的彎彎曲曲、穿山過水的山路了。

對了，“背二哥”呢？山歌歌里經常唱到的那些身著舊藍衣褲、腳蹬軍膠鞋、背著背篼守候在各個車站碼頭、大街小巷的“背二哥”，怎么見不到他們的身影？難道他們被來來往往的車流所替代了？縣城里找不到，那么在農村呢？

我帶著疑問和好奇，來到了鎮巴縣的鄉鎮村莊。行車路上，我一邊欣賞著車窗外的青山綠水，一邊想象著鎮巴農村的景象：低矮的茅草房，或者是土坯磚瓦房，門前臥著一條或多條狗；流著鼻涕，滿身灰土的鄉里娃娃；衣衫襤褸、背著背篼的“背二哥”……當我們到達目的地時，眼前呈現的是成片成片的小樓房，在小小的健身廣場上，三兩個孩子在蕩著秋千，嬉戲玩耍，樓前停放的是小轎車，門口的狗圍著主人打著轉轉，看見陌生人也并不兇狠狂吠，顯出一副見識很廣、生活很優越的做派。村主任還帶我們參觀了村里的活動室、圖書室、醫療室等公共設施。這時，陪同我們下鄉的田漢強副縣長才開始介紹鎮巴新農村建設的有關情況。近年來，縣委、縣政府綜合利用扶貧移民、代賑移民、災后重建、安居工程等政策和資金，對農村建設進行統一規劃，統一建設，大力改善民生和農村面貌。每到一個村落，村民們都熱情地邀請我們進家參觀，為我們端水泡茶，看到的都是幸福美滿的笑容。“今年底，從四川達州到陜西的達陜高速公路就要通車了，這給我們鎮巴的發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我們充分利用豐富的礦產資源、天然氣資源、水資源和木竹、木耳等生物資源，全力打造綠色品牌，發展鎮巴經濟，讓全縣人民過上幸福日子。”田副縣長為我們描述了鎮巴的發展藍圖。

哎，那不是“背二哥”嗎？參觀途中，我看到了一位穿著舊衣裳，背著背簍，頭發花白的男子，我舉起相機啪啪照了幾張，他發現我給他拍照，便回頭給了我一個甜蜜燦爛的微笑……

責任編輯：鄭艷梅

插圖攝影：王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