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F《中國經貿聚焦》(下稱“CBF”):付費通的發展歷史與社會反響如何?
池曉彬:付費通是2003年上海市政府部門牽頭成立的項目,作為政府公共服務功能的延伸。此前因為城區擴大,很多服務網點沒有跟上。造成問題比較嚴重,很多人犧牲周末排隊繳費,非常麻煩。以前每年的兩會都有群眾提案。于是我們就用信息化的手段搭建了這個平臺。通過網站、電話以及小區和高端商務樓里面的終端可以非常方便地通過刷卡來繳費,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居民繳費難的問題。
CBF:你怎么看待移動支付這塊市場,其前景以及和第三方支付之間,到底是怎樣的融合競爭關系?
池曉彬:應該說,2009年是移動支付的元年。發展了兩年。這兩年,移動在終端工具上的變化,原來因為技術市場原因存在一些限制,現在的基礎是比較好的。現在各種手機操作系統上應用的集成很多,用的人多,用起來也方便。現在處于起步階段,以后發展會越來越好。生活中的很多小額支付都可以通過手機完成。
CBF:從付費通的發展、功能和市場看,還是有很多可借鑒性的。在其他城市有沒有類似付費通的產品?
池曉彬:其他城市也有類似產品。很多來我們這里取過經,來交流過、看過。
CBF:在主持付費通項目的過程中,您對于將技術和市場需求對接是如何看的?
池曉彬:這個不是我個人獨立完成,是團隊協作的結果。關鍵是用戶需求,滿足許多人的需求。比如繳費問題,現在也仍然是一個問題。我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是改善了現狀。還有一些深層次的,主要是潛在需求,沒有得到滿足。主要是提供好的產品,通過合適的渠道和用戶溝通。應該來講,首先是要解決互聯網的誠信問題,也就是信用問題。中國現在還有很多問題,比如中西部差異問題,城鄉差距問題,現在互聯網環境越來越好,繳費這一塊的市場空間還是很大的。我們做得還不夠,還要繼續努力。
CBF:如何看待阿里巴巴集團董事長馬云將支付寶轉入自己公司名下的事件?
池曉彬:股權博弈,控制權博弈。在原有框架內,應該是每個股東都享有權利。馬云利用規則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從法律的層次看,三個層次,憲法、法律、法規或者部門規章制度。從某種意義上講,下面的部門規章不能對抗法律,下位法不能對抗上位法。應該用《民法》和《公司法》來界定這些事情,但不能借(法規)來說這個事。這里面應該不是像外界所說的那樣,里面肯定是有一個博弈的平衡。如果拿不到牌照,就三方共輸了。拿到牌照的過程中,部分退出,或者股權轉移,肯定有一些交易。至于怎么交易,這就是另外的細節了。馬云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最后應該還是一個共贏局面。
CBF:最近中國的部分上市公司出現財務欺詐事件,而這個時候馬云這邊恰好發生了支付寶事件,他是一個標志性人物。他這樣挑戰規則。國內部分名人都認為這個影響非常之壞。因為國內許多企業都是這種協議控制模式。大家一直都遵守這樣一種模式規則,現在被馬云打破了。這種行為影響了眾多在海外上市的中國企業,造成一種集體性的不信任感。
池曉彬:我倒不這么看。目前整個中國的國情還是體現到一些事情上。你剛才說的,馬云對法律的漠視,事實上,這里很多也是國情。比如有一家在海外上市的,在國內做教育培訓,他在IPO路演的過程當中,在上市之前的宣告,都是信誓旦旦的,我一定要為這企業怎么怎么樣。但居然在上市大概三個月內,就突然宣布辭職。所以,我們感覺,中國的誠信建設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國外的有些企業家,為了家族的聲譽,他們不能亂干。而我們目前好像是,因為法律約束我,所以我才不這么干。這樣的話,差別是比較大的。這個可能是中西方的文化差異。
在西方,你違背了法律,那就什么都不是。在中國就不是,很多在法律上違背了,但在民族主義的角度,民粹主義的角度,就可以說得過去。如果按照西方的這一套,按照法律約束,那就是另一回事。這種情境下,我們覺得可以理解。馬云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雅虎聯合創始人楊致遠也不是傻瓜。誰都不傻。畢竟這種博弈最后都是要雙贏。雙贏在經濟學上就是帕累托最優,不然達不成協議,做不下去,要么就起訴。除非楊致遠公開接受媒體采訪,才可以確定很多真相。
至于股票大跌,主要還是要看基本面,取決于其內在價值。一時的漲跌是暫時的,該回去的還是會回去。我是比較客觀地去看問題。馬云這個人也是平常人,我們從來沒把他看成一個很“神”的人,他的企業管理可能有獨到之處,比如在企業文化建設方面。但他也是平常人,也就是“理性的經濟人”。這是毫無疑問的。其作出決策的時候是自私的理性的,這要從人性的角度理解。
CBF:您走到現在或者說開創現在的局面,人生中有哪些經歷對您影響最深,或者說造就了您性格中的核心部分?
池曉彬:這個問題我還沒有好好地反思過。我是從農村出來的,樸實的本性是與生俱來的。后來經歷讀書,也沒有特別的過程。從溫州到上海,當時只能說我很有激情。當時是做投資,后來看看這個項目不錯,后來就轉向經營這個項目了。
CBF:溫州的商業氛圍是否也影響到了您?
池曉彬:應該說溫州的環境還是很好的。當時過來做這個項目,是先難后易,一點點做起來的。當然政府也給予了一定支持,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并不那么容易。這是我個人的一個新的轉折。從長久看是好的。
CBF:如果在一個孤島上生活兩年,只能帶兩本書,您會帶哪兩本?
池曉彬:這兩本應該是百看不厭的書。現在的快餐文化的書我不喜歡看。還是要看古書和外國人寫的書。比如《國富論》,可以不斷看,非常經典。四大名著中的任何一本書,都可以看很久。當然,《水滸傳》這種不大喜歡。一部《紅樓夢》或者一部《西游記》,都不錯。這種有內涵的書,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去看,會感受到不同的景象。其他的快餐文化,吃兩頓就吃厭了,就不想再看下去了。一定只能帶兩本,還真的蠻難選的,那從古書里隨便拿兩本就行了。我比較喜歡古書。比如《資治通鑒》和《二十四史》。從里面隨便拿兩本都可以看好幾遍。因為在孤島上還需要勞作。
CBF:對《資治通鑒》和《二十四史》,您看重的是里面具體的管理思想或者說是哪一個或哪幾個方面?
池曉彬:這些書是多棱鏡,可以從里面看到很多東西。如果碰到的是管理問題,可以在書里找到對應的內容。有時是帶著問題在讀,有時是帶著興趣在讀,最后是整體綜合能力的提高。從書里可以看到很多管理的思路,比如帝朝怎么管理。又比如漢朝王莽那段,就講他開始的偽善到最后走向反面角色,可以仔細體察這種過程。這就像人物傳記一樣。可以看出管理上的很多東西,還比如在“王就是法”的情況下如何去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