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CW系統中感知與隱私的平衡研究進展

摘要：簡要回顧了計算機支持協同工作(computer Supported Collaborative Work，CScw)環境下感知、隱私的理論研究情況，總結了感知和隱私的平衡對用戶體驗產生的重要影響，并對CSCW系統中影響感知與隱私達到平衡的人的行為、物理環境、社會機制三種因素進行了分析，從信息控制、感知反饋、模糊過濾和逐步漸進四個方面歸納了實現平衡的技術手段，進而對CSCW系統中感知與隱私平衡研究的前景做出了展望。

關鍵詞：計算機支持協同工作；感知；隱私；平衡

中圖分類號：TP39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8228(2011)12-03-03

0引言

計算機支持協同工作(computer Supposed CollaborativeWork，CSCW的含義)是指利用計算機技術和網絡技術滿足人們工作中群體性、協作性的需求，實現高績效的協同工作。早期有關的研究基本是從技術角度出發，探索CSCW系統的理論和實現方法。然而，隨著發展進程中新問題、新挑戰的不斷出現，學者普遍意識到依靠單一的科技方法已難以解決CSCW中的問題。因為CSCW不再僅是簡單的機一機交互或者人一機交互，而是包括了更多復雜的人一人交互形式。諸多人的因素，如操作行為、使用態度、隱私等問題涉及到了社會學、管理學、心理學等多種學科。目前的CSCW研究內容可以歸納為兩條相互-作用的研究線索：(1)計算機支持的技術性研究，即研究圍繞如何為共享環境下的人—人交互、人—機交互提供底層支撐技術展開；(2)協同工作的社會性研究，著重于探索人在協同工作中的本質特征和理論。

協同工作社會特性的諸多特征中，感知與隱私兩個屬性受到格外關注。團隊協同工作的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團隊成員對任務進度、其他成員的角色、行為以及整體狀況變化的感知。越來越多可感知的內容、對象和方式被應用在了CSCW系統中。但僅注重感知應用的協同系統往往并不能使團隊協作更高效，主要是因為在對信息感知(Awareness)和保持隱私(Privacy)之間存在沖突。允許感知必然會減少對隱秘的控制和帶來隱私上的犧牲，增加隱私控制則會減少可感知的信息量。感知信息的過多或過少都會對協同工作造成阻礙。如何在增加感知的同時又能使隱私得到控制，成為了一個長期困擾協同系統設計的問題。

1 感知、隱私及其關系的理論研究

1.1 感知(Awareness)

在現實世界中，人們通過感知來了解周圍的環境；在協同系統中，人們也需要了解環境和感知其他成員的狀況。感知通常被定義為了解環境中發生的事情。通過感知，協作成員能夠了解什么正在發生，以及其他成員正在做什么。Paul Doufis和Victoria Bellotti將感知定義為”Awareness is anunderstanding of the activities of others．which provides acontext for your own activity”，即“了解其他人的活動，為自己的活動提供上下文”。研究者構建了多種感知模型，如：空間模型(spatial Model)和工作空間感知模型(WorkspaceAwareness Model)等等。Steve Benford提出的空間模型是基于空間對象的感知模型，并定義了氛圍(anta)、靈氣(nimbus)、焦點(focus)、適配器(adapter)以及范圍(boundaries)為其關鍵對象。Carl Gutwin和Saul Greenberg提出了工作空間感知模型，從感知信息的角度對協作系統成員與協同工作空間交互的信息分類作出了定義。

1．2 隱私(Privacy)

各學科(心理學、社會學、法律學、計算機科學等)對隱私的理解存在著差異，即便是同一學科從不同角度的理解也不盡相同。本文采用CSCW研究領域里兩個方面的隱私概念：(1)從信息的所有者(Owner)來看，隱私體現為保密性，既包括控制信息不主動外泄，也包括防止他人入侵，使得自身行為和資料保密。涉及隱私的不僅是安全相關的信息，那些CSCW系統能主動或者被動提供的信息都包括在內。(2)從信息的接受者(Receiver)來看，隱私體現為獨立性，控制信息流向自己，對到來的中斷請求進行交互控制，包括接收他人狀態等信息的感知線索，以及感知這些線索的注意力。接收感知到的信息越多，對正常工作打擾的可能性也越大。

1．3 感知與隱私的平衡

發起一次對話或視頻交互需要知道團隊其他成員當前狀態是否有空，開展一個合作需要了解其他成員工作進度以確保同步，感知團隊成員頻繁變化的狀態需要分散正常工作的注意力，在工作忙碌時收到了別人溝通的請求等等，凡此種種都說明要提高CSCW系統協同程度，需要感知大量的信息，但都以付出隱私為代價。而減少了隱私的保障，會增加使用者對系統的使用顧慮。感知和隱私之間這種此長彼消的關系，使得感知信息和隱私控制無法同時實現最大化。只有當兩者被控制在適當程度(即用戶對系統中感知與隱私的體驗達到平衡)時，系統協同效率和用戶對系統使用度才可能最優。由于平衡的動態性特點取決于上下文關系、環境以及個體，即不同的環境下，不同的個體存在著不同的態度和期待。用合理的方式為感知和隱私之間提供一種平衡以使CSCW系統使用者獲得更好的用戶體驗，成為當前研究的一個重要方向。

2 影響平衡的因素分析

參看現實環境，感知和隱私的問題并沒有成為團隊協作的主要障礙。許多研究者對在現實環境下人們合作工作以及人之間交互方式進行了觀察和研究”。在面對面的現實環境中，人們的交互是一個逐漸發起的過程，并依賴于感知、注意和其他社會線索，人們能夠非常微妙地處理交互過程中的感知和隱私問題。諸多研究也試圖通過技術仿真現實條件，來尋找在CSCW環境下平衡感知與隱私的解決方案，但目前在很多方面尚不能通過仿真實現。在虛擬和現實兩種環境下，人們處理感知和隱私問題的方式上存在諸多差異，從而導致協同系統中感知與隱私的不平衡。

2．1 人的行為(肢體語言、姿勢、手勢等)

當人們面對面交互時，人的行為提供了大量參考信息，通過觀察可以感知到對方對自己的感知。雖然仿真的視頻技術提供了即時視頻的信息，但使用攝像頭和屏幕的媒體環境與現實仍存在較大差異。例如：眼神交流難以呈直線對視；一對多交互時需要多個攝像頭模擬；無法完全捕捉到被觀察者注意的焦點等等。

2．2 物理環境(物體、空間距離、時間等)

在現實中，物理環境定義了一個物理空間，私人與公共空間有著非常明確的區別，人們知道如何調整在兩種空間下的行為。在CSCW系統中，這樣的空間線索則不存在，因為系統可能是多個物理或虛擬空間的復雜交互環境。而且，計算機提供了信息的可記錄性，擴展了時間屙陛，交互信息不僅可以是即時的，還能滯后或回溯。

2．3 社會機制(文化習慣、社會風俗等)

在現實的共享空間中，人們會根據社會準則來處理隱私的問題。人們很大程度上依賴著對共同社會習慣的認同，依賴于社會線索了解自己所處的環境，然后決定做出何種合理的行為，并會根據社會規范和社會期待來做出調整。在虛擬環境下，普通的社會準則無法起作用，很多非有意的隱私侵害正是因為CSCW系統缺乏社會機制約束所造成的。

3 實現平衡的技術手段

3．1 信息控制

提供信息控制和權限調整的功能，由用戶根據自身情況設置。在不同的環境(如：家庭，辦公室等)，面對不同的對象(如：同事、領導等)，用戶對感知和隱私的需求不同。能靈活地按照何時(when)，誰(whom)，如何(how)等分組分級控制，將有助于隱私獲得平衡。(1)分級：可設置隱私等級，根據等級提供對應信息。(2)分組：能夠對系統其他用戶進行分組，根據不同分組定義不同的隱私權限，制定不同的隱私策略。(3)信息設置：用戶可以調整狀態信息(如：在線、忙碌、離開)和相關的控制策略(如：長期不操作系統顯示離開，全屏工作模式下顯示為忙碌)，甚至是允許某些非真實信息(如：隱身、離線狀登陸)。信息控制是一種靈活的管理方式，使得平衡控制得到加強，但增加了一定的操作復雜度。

3．2感知反饋

讓系統使用者獲得被感知信息的反饋。提供合理的感知反饋可以使用戶得知自身的哪些信息被誰、在何時、以何種方式獲取了，同時降低使用者的隱私顧慮。CSCW系統中的信息權限對眾多使用者而言往往是不對稱，不公平的。Hudson將網絡環境下的隱私比作是處在一面單向透視的鏡子(one-waymirror)之前。一方面，很多隱私侵入發生在信息所有者不知情的情況下；另一方面，當知道自身信息被他人感知，但不知道何時正在被別人注意，人們會長期假定被別人關注著，隱私的顧慮同樣也會增加。增加感知反饋可以改變目前系統協同交互往往僅是一種單向的行為的現狀，進而可以獲得更多線索來感知到他人對自己的感知。

3．3 模糊過濾

模糊過濾是通過遮蔽部分細節，以模糊的方式傳遞信息。這是種對感知信息的內容本身進行處理的技術手段。研究者們在多種媒體形式上做了探索。(1)視頻圖像：通過使用遮蔽、過濾等技術，顯示參與者的位置和運動，不顯示細節的動態影像；按幀而非實時動態顯示畫面；使用靜態圖片代替動態視頻等等。(2)語音：通過聲音處理技術將語音信號轉換為非語言信號，這種信號保留了原語音中的關鍵信息。這樣既讓接受者盡可能避免分散注意和侵擾，也保證了原說話者的信息完整傳遞和減少過多隱私泄露。(3)文本信息：在共享的計劃表上，以靈活的形式減少細節信息限制，實現團隊高效的信息共享協作。平衡的動態性使得感知與隱私達到平衡的模糊程度的等級在不同環境下存在著差異。

3．4 逐步漸進

利用和增加注意(Attention)等逐步漸進(Progressive)的交流機制。因為在現實中，人與人之間的交互方式為逐步的過程，往往包括一系列子過程(如：注意、非語言行為等)。當從獲得一個初步抽象的感知信息突然增加到要求過多細節的信息時，很有可能就是一種隱私侵入。注意別人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交流行為，一種在注意合法性共識背景下的內在交互請求。在現實環境下，基于人們對合理“注意”理解的共識，“注意”在平衡感知和隱私中起了重要的作用。目前，逐步漸進機制(Gradual-initiation)，注意公開化(Make attention public)和支持多級觀察(Support multiple levels 0f observation)等一些相關研究已經得到了應用。

4 結束語

加強自身功能實現的同時強調關注用戶體驗是CSCW系統未來發展的重要趨勢。感知與隱私既是CSCW系統需要實現和發展的功能，兩者的平衡又是系統使用者的重要用戶體驗。隨著科技的發展和新媒體形式的應用，從文本到多媒體協同，從互聯網到移動通信的混合網絡，感知與隱私的平衡也會不斷以新的形態呈現。未來在CSCW系統的感知與隱私的平衡研究中，可以進一步探索在新形態下平衡的特征和理論，以及在新環境下平衡的技術實現。使用者始終處于感知與隱私的微妙關系之中，感知和隱私設計的易于平衡，將有利于人一人交互的CSCW系統的更有效更廣泛地應用。使用者對系統中感知和隱私的體驗能否達到平衡，將成為未來衡量CSCW系統性能的重要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