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后這幅照片上知道,他生命的最后時刻還在工作。”
2001年9月23日,攝影師比爾·比格特的妻子溫迪,在世貿中心北塔樓的碎石下,找到了兩臺被毀的膠片相機,在激烈的碰撞中后蓋已與機身脫離;旁邊的照相機里存有150張照片,其中攝于9月11日10時48分的一張照片里,南側塔樓變成蜂巢狀的正面,已斷為兩半。
“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離現場不夠近。”比爾本不在現場,為了搶得第一手近距離的照片,他不斷地靠近已經坍塌的南塔,最終他的生命在北塔的倒塌中被一起掩埋。但在“9·11”的硝煙已經散去十年的今天,比格特的照片依然有著巨大的現實意義。在生與死的關頭,如果沒有那張照片,我們或許永遠不知道那份慘絕人寰的驚恐。他用生命告訴我們,專注,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具有多大的殺傷力,它是我們改變這個世界的,幾乎最重要的生產力之一。
但這也是最難做到的事情之一。在這個虛妄大于希望、浮躁大于蟬噪的時代,“額外的戰場”分散了太多的精力。我們和欲望作戰,都想在6月那場最大的戰爭里,獲得性價比最高的勝利;我們和各種期望的目光作戰,我們不想讓父母失望,更不想讓自己失望;我們和自認為失敗的過去作戰,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里,還能夠改變什么?……就在我們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煩心的時候,我們的專注早已不在。
在蔡康永對成功論拋出一句“為什么要偉大呢?”的反問時,眾多學子或許都會暗自點頭贊同,認為所謂的那些多年如一的、至死不渝的專注,是偉大的人才能做到的事,而偉大離我們太遠了。
近年以《三體》系列被冠以“中國第一科幻作家”的劉慈欣,在他的科幻小說末尾總會署上:某年某月某日,于娘子關。這個天空灰翳,空氣中飽含煤渣味,山崖寸草不生的地方,劉慈欣一待就是20年。現實中他的身份是發電廠的一名計算機工程師,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但最絢麗的幻想就是這樣,在貧瘠、創痛和枯乏的土地上生根發芽。或許正是這個貧瘠的地方,剝去了外面花花世界的誘惑、干擾,給他留下創作的寧靜,一字一字一行一行地,碼下飽含人生理想和創作激情的文字。“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個“心”,是決心,也是下定決心后的專注。
雖然很難說他的成就是“偉大”的,但人類的進步,就是在這樣一點一滴的不起眼中走過來的。就如你面前的那本習題,如果你不從第一題開始做起,你又怎么知道,大結局是皆大歡喜,還是愁云慘霧呢?專注或許不是偉大的近義詞,但它是成就你自己的最有力的保障,哪怕我們最后依然不“偉大”,但那一點一滴的專注,都在將你一步一步送上成功的階梯。
小和尚問老和尚:“您得道前做什么?”老和尚:“砍柴擔水做飯。”小和尚:“那得道后呢?”老和尚:“砍柴擔水做飯。”小和尚:“那何謂得道?”老和尚:“得道前,砍柴時惦著挑水,挑水時惦著做飯;得道后,砍柴即砍柴,擔水即擔水,做飯即做飯。”
或許人生在“得道”前和“得道”后,可能并沒有什么不同,該做的還是得做,但心態的不同會大大影響你完成的質量。這確實需要時間去參透。現在你需要做的只是靜下來,從這一刻起,將那些欲望、得失、成敗放在身后,僅專注于現階段需要完成的事情,并做下去。
作者簡介:廖珊,在出版行業摸爬滾打八年,經歷過辦雜志的艱辛,體味過圖書追求細節完美的痛與快樂。最新所獲獎項:2009年10月,與同事合作編輯的《神奇拉拉書》系列榮獲第23屆北方十省市(區)優秀科技圖書二等獎;2010年10月,獨立策劃的《十二生肖動物故事》系列榮獲第24屆北方十省市(區)優秀科技圖書二等獎;2011年1月,獨立策劃的《好小子齊咚嗆》系列入選新聞出版總署《2010~2011年農家書屋重點出版物推薦目錄》。